老爷子和肖县令的脸色瞬息变得僵硬起来,到是尚老太太笑道:“小公子说的对,我那孙儿也是纨绔,指不定这事情源头就在他身上,也多亏了大人没追究。”
肖县令没想到老太太会这么一说,他抚摸着短胡须,笑呵呵的睨了夏珂一眼,又看向老太太,摆手道:“没有没有,夏大夫和您都和我是朋友,依我看这事情就是一个误会,有句话不是说不打不相识吗?咱们现在不就是朋友了吗?”
老爷子和老爷爷赞同的点点头。
“让我这老婆子看来,这场酒宴还是我老请吧。”老太太说。
“那怎么成呢?”老爷子摆手,“说好了,是我请的,您就别和我争了。”
三人走在前面,夏珂扭头和江夜痕对视了一眼,又看了旁边的许言。许言询问道:“那个镇长最后怎么处理了?”
夏珂缓缓摇头,“这个我还真没关心,等会儿找个合适的机会询问一下。”
江夜痕看着他们两人,将夏珂拉到一边。夏珂见他有事要说,便和许言说:“你先进去。”
许言没跟去,顿了下便跟着大家一起去了包间里。
“有事啊?”夏珂拂掉他的手,弄了下褶皱的衣服,今天她可是穿了刘氏给她做的玫红色的衣服呢,一定要好好的爱惜。
“他怎么知道上次的事情?”江夜痕直接问。
夏珂怔住,失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件事情呀。不对呀,难道我没有跟你说过吗?”
江夜痕挑眉,“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了?”
她挠挠头,“那就是我记错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
她把当时的情况都给江夜痕说了一边,耸耸肩道:“就是这样子,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冒险让他去了镇长家里,然后盗取了印章,谁知道他们之间的友情这么禁不起考验。如果心里没鬼的话,也不会如此紧张了,再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看他们就是亏心事做多了。”
话落,她就吃了江夜痕的爆栗子。她惊呼了一声,捂着头幽怨地瞪着他,“你干嘛打我?”
“你还知道疼?那么危险的事情,你真是胆子够大的。”他听完只觉心里发毛,隐约有些恼怒,“万一被发现了,别说你和爷爷回不来,就连三叔他们也都回不来。到时候他们随便给夏家按一个罪名,夏家就完了。”
夏珂也知道这个理,她撇嘴道:“我也想过了,当时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所有就毛线走了这个棋子,后来想想真的是有惊无险。”
她这个时候想起来,真心觉得当时的情况真的是令人心惊胆颤。
“你呀……”江夜痕又无奈,“你每次都是剑走偏锋,但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幸运,下次遇到事情一定要考怒全面一些,别那么莽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夏珂冲娇媚一笑,“知道了,没有下次了,真的。”
江夜痕微笑了下,下意识的伸过手臂揽住了她的肩膀,“我们进去吧。”
夏珂也没在意这一举动,一直走到包间门口,她是觉得和江夜痕走的太近了,这才发现肩膀上还搭着他的手。于是笑着拉开了距离,伸手道:“你请。”
江夜痕愣住,瞧她面色绯红,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揽过她的肩膀,面色霎时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但仅是那一瞬间,他又像什么也不没发生过,大步走了进去。
老爷子没见夏珂,看着他喊道:“夜痕,怎么你一个,珂儿呢?”
江夜痕以为她就跟在后面,被老爷子一问,回头却不见夏珂人,于是便走了出来,见她站在门口捂着脸笑,心莫名的暖了下,勾起了唇角,抿嘴喊道:“夏珂,还不进来。”
夏珂猛地收回了手,他刚好转过了身子,所以夏珂认为他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不好意思。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便大步走进去。
“就等你们两了,赶紧坐下。”老爷子指着那两个空位子。
江夜痕先坐下,夏珂看着那椅子走了过去。许言本想让夏珂坐自己身边,没想到被江夜痕坐了,他盯着江夜痕,见他不搭理自己,便出声道:“江兄,你很不礼貌,不知道我正在看你吗?”
江夜痕斜了他一眼,“是因为我是杏花村的二美中的一美?”
噗嗤,夏珂听了这话,心里鄙夷了他一番。
“脸呢?”许言瞪着他。
“我脸当然在我自己脸上。”江夜痕眉梢扬起,似笑非笑了下。
许言扯了嘴角,嗤笑了一声,想去看夏珂却被他给挡住了。他凝眉,“我说你怎么回事?”
“许大公子,又怎么了?”江夜痕问。
“你你你,给我坐过去。”他说。
江夜痕左右看看,一脸无辜,“你可要看清楚,上面可是坐着是县太爷,指不定日后还有什么地方用的着,我母亲一直教育我做人要低调点,反正我是不会换的,要换你来换。”
许言语塞,睨了一眼县太爷,这人都坐的好好的,再去动位子的话确实不好,于是他就忍了下来。
“行,吃饭吃饭。”他心里极不乐意的拿起了筷子用力的再桌子上拄了两下,便去夹菜吃。
“吃吃吃,大家都别客气。”老爷子笑着道。
“来来来,大家来干一杯。”肖县令端起了酒杯,环顾了所有人,除了妇女和孩子之外,所有人都端起了酒杯,仰头喝完。
夏珂抿了下酒,品味了一番,看着夏元,“爹,这个酒是酒庄酿的吧?”
夏元又倒了一杯,再次品尝了下,点头道:“对,确实是徐记酒庄的酒。”
肖县令听后说道:“徐纪酒庄的酒就是好,再咱们小镇上也算是好久了,甚至是隔壁县城的人也回来这里买酒。”
夏元点头,“确实,酒庄每天客流量很多,外地来的人也不少,很多时候都是人家捎信来,然后徐老板差人送去,银子翻倍给。”
“哦?这你都知道?”肖县令看着夏元。
夏元低头轻笑,“夏某正酒庄当伙计,所以这些事情知道点。”
“原来如此呀。”肖县令端起了酒杯,看着他道:“来干一杯。”
夏元便端起了酒杯喝下,然后又拿着酒杯去倒酒,夏珂阻止道:“爹,你可别喝醉了,你若是醉了,谁来照顾弟弟,我可照顾不来,连我自己都粗心大意的,哪里会照顾孩子。”
夏元点头,看着她,“放心吧,爹心里有数。”
“难得出来放松一天,三弟就多喝点吧,若是真最了,大嫂给你看孩子。”文氏说。
陈氏讶异地看着她,话落便接着道:“对对对,二嫂也会帮你看孩子。”
夏珂冷眼看着她们,他们倒是想照顾,想让孩子过继过去,可夏珂偏不。夏元摆手道:“多谢大嫂二嫂,那孩子比珂儿小时候还闹腾,才两个月就学会认生了,还是我自己来照顾吧。”
“小孩子都是这样,我们好歹也是女人,也有经验,你一个大男人难免会粗心点……”
“怎么会呢,我看我爹照顾的挺好的。”夏珂截断了文氏的话,笑道:“以前我也觉得让我爹照顾锦儿肯定不行,不过到底是父子,两人一见面就熟悉了。倒是现在不太愿意让人家抱了。”
夏元跟着点头,“这孩子都是被我给惯坏了,所以真的是让其他人来带的话,估计孩子也闹腾,我也会心疼的,所以还是我自己来带的好。”
文氏和陈氏互相看了一个,与其说互相看,不如说瞪。两人心知肚明,谁也不想让孩子过继给对方。
“来来来,大家都吃吧,许公子,我老爷子敬你一杯,两天还真是多谢你的帮忙了,如果不是你,这个时候恐怕那些玉米还没有摘完呢。”老爷子笑眯眯的端着酒杯。
许言心思本就在夏珂身上,听到老爷子的呼喊声,这才回神,立马端起了酒杯起身道:“哪里哪里,我和小珂是兄弟,她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夏爷爷千万别客气。”
老爷子笑着点头,仰头喝完后看了夏珂又看了许言,视线又落在江夜痕身上。三人坐在一起,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具体是什么感觉,他又说不上来。
夏全喜欢喝酒,可碍于肖县令在,就压制着猛喝的冲动。为了让自己多喝点,他主动向坐在的男子们敬酒,就连夏珂也不放过。实在没人可敬的,他就找理由给襁褓中的孩子敬酒,夏元不喝,他就自己喝了。
其实家里人也都明白,他只是很久没有喝酒了,见到了酒不狂喝才怪。
“夫君,你少喝点。”陈氏见老爷子的面色有些不对,就扯了他的衣袖。
陈氏是怕他多了又发酒疯,其实不止她害怕,整个夏家的人都怕,尤其酒宴上还有肖县令和尚老太太,若是真是闹起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可就出糗了,也会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这时候的夏全已经是半醉的状态。他扭头看着陈氏,眉头一蹙,眼皮惺忪,“去去,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你要不吃了,出去。”
“你……”陈氏咬牙,十分恼怒,可这么多人都看着,她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其实,肖县令和尚老太太在和老爷子说话,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可坐在他们身边的夏壮听到了,心里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把夏全给偏出去,最好是让他在外桌子上喝的烂醉,只要不在这里面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