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没想到这尚老太太如此明理,感激道:“我还要感谢老太太。”
肖大人总算是放心了,笑呵呵道:“干脆晌午我做东,请你们去酒楼大吃一餐,此恩怨就一笔勾销,从此大家都是亲朋好友,不知两位一下如何?”
“好。”
两位异口同声,随即又相视而笑。
夏珂凝眉,她有些不情愿,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受伤了,便说道:“爷爷,还是先看看到底是谁受伤了,伤势如何。”
老爷子点头,“对对对,那就劳烦大人放我儿出来吧。”
“对,先把此事给解决了。”肖县令面向老太太,“老太太,待会再看看情况,若是决定了我差人来请你过去。”
老太太点头,“那就这么说,来人,送送大人和夏大夫。”
“是。”
夏珂没在逗留,跟着肖县令一起上了马车,直接朝着牢狱而去。
许言一早就看着他们去了尚府,接着又去了牢狱,他站在牢狱外面看了一会儿,便打着哈欠转身离开了。
牢狱中,夏壮正发着高烧昏昏欲睡,两隔壁关着夏全和夏元,受伤的是夏元和夏壮,夏壮的伤势要严重一些,伤口已经发炎。
夏元踮着脚焦急道:“大哥,你在忍一忍,不要睡。”
“是呀大哥,再忍一忍。”夏全浑脏兮兮的,焦急的拍着狱门,大喊道:“来人呀,这样会闹出人命的,快放我们出去。”
夏珂进去就听到了夏全的呼喊声,心里紧了一下,接着又听到狱卒吆喝道:“喊什么喊?死了就死了,一般进来的人,能有几个是活着出去的?都给我老实一点,再乱吼乱叫,当心大爷手里的皮鞭子,哼。”
肖县令嘴角狠狠一抽,尴尬的看了夏珂和老爷子一眼,恼怒道:“谁敢说大话?不想要命了?”
他身边跟着狱卒头儿,忙道:“大人息怒,都是小的没好好管理,才让他们如此懒散,等会儿小的一定会重重的惩罚他们。”
肖县令又哼了一声,夏珂已经跑进了里面,老爷子跟在后面,不见他们身影后,他才狠狠的打了那狱卒头儿,警告道:“你的手下是要好好管教管教了,下次本官再听到这种话,你就给我滚蛋。”
“是小的管教不严,回头一定好好严加管教。”
他说话,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嚎叫声,肖县令惊了下迅速的跑了进去。
夏珂打了狱卒,见他过去,扬声道:“大人,这人对我伯伯不敬,我替您教训了下,您不会生气吧?”
肖县令笑道:“怎么会呢,确实该好好修理了。”
那人看到县令来,本来大声嚎叫的,可听了这话,不由得恭敬的跪着,低着头认错道:“小的知错,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不赶紧滚!”狱卒头儿上前踢了一脚。
那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夏珂没好气的斜了一眼,狱卒儿忙从要交拿出了钥匙,将三个牢房都打开,夏珂直接冲了进去,夏壮的伤势比较严重,进去后就喊道:“大伯了,你怎么样?”
老爷子跟着进去,蹲下来抓住他的手腕,面色凝重,“快,把他抬出去。”
肖县令见人都昏迷了,心里咯噔一下,扭头喊道:“还不去帮忙?”
狱卒头儿抖了下身子,跑了进去,将夏壮给背着朝外面走。老爷子紧跟着出去,夏珂抓住夏元的手臂,焦急询问,“爹,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夏元不想让她担心,摇头轻笑,“我没事。”
“二伯呢?”她看向夏全。
夏全没想到她回来,有些感动,含笑摇头道:“二伯也没事,我们快出去吧。”
肖县令心里愧疚,每年还要巴结夏家,于是就主动将夏壮给带到了府上治疗。夏珂跟着去了肖府,老爷子正在给夏壮医治,夏元突然捂住了胸口,扶着门弯腰,疼的难以呼吸。
“怎么了爹?”夏珂询问。
夏元却不知道如何,眼泪不听使换流下来,摇摇头道:“不知道,心口很疼,就好像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失去一样。”
说完夏珂的心也跟着猛地抽了下,她脸色唰的一下白了,瞪大了眼睛看向夏元,惊愕道:“娘?”
夏元开始慌了,抓她手臂询问,“她怎么了?”
“不行,我要回去,肯定是娘有危险。”夏珂挣扎着,朝着大门跑去,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就像夏元说的哪种感觉,好像要失去重要的东西一样。
“你等等我。”夏元和夏全交代了一声,捂着胸口跟着跑了出去。
夏珂没有回头,出了大门就大步跑开,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自己有轻功,不管是不是刘氏出了事情,至少可以飞回去,能够节省很多时间。
“驾!”
集市上,一匹马儿狂奔着,上面坐着白衣少年,面容焦急,目光紧锁着周围的群人,希望可以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可又怕马儿速度快伤了百姓,走到人多的地方勒紧了马缰,左右看看瞬间看到熟悉的马车,便朝着那客栈而去。
此人正是江夜痕,下了马就询问小二,“这辆马车的主人家呢?”
小二猛地怔了下,本想开骂,可转身看到如此俊秀的公子,便忍住了,又瞧了那马车,便说道:“我也不知道,昨日来了之后就走了。”
“走了?”江夜痕松开他手臂,凝眉又问,“那有没有说去哪里,又朝着哪个方向去的?”
小二挠挠头,左右看看,“好像是左边。”
江夜痕回头,左边是朝镇长家去的,右边是朝县令府去了,想了想他还是去了右边。那小二眨眼道:“我说的左边……”
江夜痕回头道了一声‘谢’翻身上马就跑开了。
夏珂昨日也只是简单说自己爹出事了,他想了想应该就是去了县令府才对,就担心夏元没有被救,夏珂和老爷子也被关起来了。家里的刘氏难产还等着她回去,希望能尽快找到夏珂,也希望刘氏再撑一会儿。
“驾!”
马儿飞快的穿梭在无人的街道上,然而让他却和夏珂错失在人群中。
夏珂到了客栈付钱后,小二看有人动马车,便跑过去笑道:“公子,刚刚有人找你,可是找到了?”
“有人找我?”夏珂回头看了一眼,又道:“知道是谁吗?”
小二摇头,比划道:“很高,很俊,白衣,看起来很急。”
“是江夜痕。”夏珂看着夏元,“一定是娘出了事情。那他人呢?”
“朝着右边去了。”小二指着右边方向。
夏珂掏出银子递给小二,“去给我牵两匹好马,这辆马车你帮我看着,然后捎信去县令府上给夏大夫,就说马车留给他们了,我们先回家了。”
小二听明白后点头,接了银子就去给夏珂牵马。夏元一听刘氏出了事情,心口疼的更厉害了。两匹骏马牵来,夏珂直接翻身上去,“爹,快点,我们赶紧回去。夜痕肯定是朝去了县令府上,我们先不等他了。”
“好。”
先后三匹马从集市上传过去,百姓多少受到了点惊吓,也有不少人交头接耳议论起来,走到通向村里的路,她放慢了速度朝着右边的方向看了一眼,夏元喊道:“走吧,我们先回去,他若是去了县令府上自然知道我们已经回来了。”
夏珂转过身子,应了一声夹紧了马肚大声吆喝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速度不减往回跑去。
江夜痕去了府上,只看到了老爷子和他两个儿子,没见夏珂边询问道:“夏爷爷,夏珂呢?”
老爷子瞧他满脸汗水,面容焦急,说道:“她已经回去了,你们没有遇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夜痕点头,“爷爷,你们先给大伯看病,夏珂回去就好,三婶难产危在旦夕,那我先回去了。”
老爷子面色煞白,夏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便说道:“爹,这里有我,你快跟着江夜痕一起回去吧。”
老爷子担心自己的儿子们,担心了一晚上,睡的也不安稳,刘氏却又出现这等状况,他精神上有些崩溃,看江夜痕急忙忙的朝着门外走去,他猛地惊醒,看向肖县令。
“大人……”
肖县令明白他的意思,对外喊道:“来人,快去备马。”
老爷子抱拳致谢,“多谢大人,改日我在宴请大人喝酒。”
“好好好,你快回去看看吧。”
老爷子出来后就不见江夜痕的身影,上了马背片刻也不耽搁直接往村里方向而去。夏珂和夏元先回到了府上,下了马后眼泪就抑制不住,心里也空落落的。全家人都站在院子里面,低头抹眼泪。
江夜痕跟在后面回来,下马后动作就慢了下来。他看到院子的人,就明白已经回来晚了。
两个接生婆子看着夏珂和夏元,其中一个人手里抱着孩子,孩子哭声很响亮,婆子上前将孩子递给夏元。
“恭喜恭喜,是个男孩儿。”
孩子依旧哭着,泪腺发达虽然没有眼泪,可这声音足够悲哀,深深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我娘呢?”夏珂抓住婆子的手臂询问。
夏元看了一眼孩子,并没有多么欣喜,抬起头看着婆子。她犹豫着垂下了眸子,其中一个怕他们怪罪,就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你娘牺牲了自己,留下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