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见姚阿绣很是拎得清,他也就没有再多说,他有他要做的事情,虽说在他印象里姚阿绣冰雪聪明,但是他不想阿绣知道太多,他想好好的保护好她。
“这天气太热了,我去给你煮一碗酸梅汤吧!”姚阿绣适时的走开,缓解了一下刚才的尴尬气氛。
酒楼后厨。
“阿文?你现在学厨艺学的怎样了?”姚阿绣看见文哥儿在案板上切菜,就笑着问道。
“阿绣表姐,幸亏你们相助,我现在学会了很多菜,往后我是说,假如,假如陈师傅去了别处高就,我也可以独当一面了。”阿文是许月娘的那个儿子,因为改变了很多,再加上阿绣两口子对他的照料,他现在懂事了很多,且人也勤快的,学厨艺方面也是上心的。
“你能这样想最好了,等阿蛮出阁,你也来吃席面吧!叫上你师傅一起。”姚阿绣想着虽然许月娘和她娘断亲了,但是阿文现在变了,而且爹的意思也是让他过去姚家喝喜酒的。
“嗯,我肯定会去的,若是烧土灶需要人帮忙,我可以去弄的!我真不怕累不怕脏的。”阿文闻言很是开心,笑着答应了。
姚阿绣见阿文现在的笑容纯真,打心眼里为他的改变而感到高兴。
等把酸梅汤煮好之后,姚阿绣又往酸梅汤里放了冰块,这些冰块都是冬天的时候存在地窖里的,现在夏天一到,再给取出来,用锤子敲碎放在酸梅汤里,再放一点儿嫩黄的桂花,这样整一碗酸梅汤都是香气四溢的。
姚阿绣站在窗前,看窗外人流交织的路上,见很多人汗流浃背,路的两旁虽有一些槐树,柳树,香樟树,但是风很小。不像现代都是按照政府要求,统一种植,还经常让绿化队养护。
但是风景还算不错,当然还要除去那些衣衫褴褛的乞丐!只是姚阿绣觉得奇怪,因为前些日子没那么多乞丐的,那为什么现在的乞丐这样多呢?
自己想不明白,那她就干脆不去想了。
“娘子,你伸长了脖子在瞧什么?”云澈好奇的眼神看了过来,又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窗外。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些乞丐太可怜了。”姚阿绣下意识的回答道。
“嘉州,汾湖,湘江以南的流域,出现了旱灾!”云澈观察了下那些乞丐的穿着,方才给姚阿绣解释道。
“那我们这边应该没有啥问题吧?”姚阿绣一想到古代的医疗技术落后,在各种天灾前,存活率当真不高。
“娘子,你不要杞人忧天,这天若塌了,自然有高个子顶着,你又何必如此伤怀呢?”
云澈虽然嘴巴上这样讲,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或者说他的担心并不比云澈少。
“嗯,但愿吧!”姚阿绣笑着颔首。
姚家。
姚阿蛮看着箱笼底绣了一半的鸳鸯手帕,眼睛微微的湿润。
只见那帕子上的鸳鸯栩栩如生,只是左侧白色莲花前方有绣了一个凌字。
若说忘记,还是真的放下?
就连姚阿蛮自己也不知道,但是那位藏在心里执念的凌公子在这一刻什么也不是了。
她拿起锋利的剪刀,把这一方绣了一半的鸳鸯丝帕给剪碎了。
“从此永不念!”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因为后日就要嫁去操家了,她刚才整理自己的物品时,看见了少女情怀的这一方绣了一半的鸳鸯丝帕,曾经的她是那样的执迷不悟,现如今,遇到了真心欢喜的人,心境自然也不同了。
有的人,一眼万年,有的人,必忘前尘,有的人,相濡以沫,有些事,有些人,必须得忘!
“叩叩叩!”门外有人在敲门。
“谁?”姚阿蛮皱了皱眉,好在刚才那剪碎的丝帕已经点火烧成了灰烬。
“阿蛮,是我!”门外是她嫂子李氏的温柔嗓音。
“哦,嫂子啊。你等会儿,我马上起来开门!”姚阿蛮把灰烬处理了一下,方才不慌不忙的走去给李氏开门。
“怎么磨磨蹭蹭的?让我在外面好等?怎么了?你在烧什么东西吗?我咋闻着有味儿?”李氏的鼻子可真是灵敏,这样都能被她闻出来,但是姚阿蛮岂会承认。
“嫂子,你可能闻错了,嘿嘿……”姚阿蛮含笑道,“只是嫂子突然来叫我?是所谓何事啊?”
“还能有什么事情?只是来和你说一下你当日婚礼的步骤,是婆婆派我来和你详说的,本来应该婆婆亲自和你说的,但是你知道的,婆婆她在坐月子,又说月子里不好洗头沐浴的,她嫌自己这会儿有味儿……”李氏皱了皱眉,说道,其实她也不想走这一趟,只是婆婆耳提面命,她只能来。
“多谢嫂子了,我娘这月子坐的是挺辛苦的。”昨儿她都嗅到她娘身上有点汗臭味了,她说给她洗澡,她都不答应,说对身子不好啥的,后来没办法,她就去给她娘端来了热水,勉勉强强的帮她擦了一遍身子。
“谢我啥呀?人都说长嫂如母,自从我嫁入姚家,咱姑嫂俩相处和睦,也是你我的福气……”李氏往旁边椅子上一坐,就开始给姚阿蛮讲婚礼当天的注意事项了。
姚阿蛮听的也蛮认真的。
至于房事方面,李氏红着小脸隐晦的提了提。
可把姚阿蛮听的面红耳赤,最后李氏硬着头皮咬咬牙,递给了姚阿蛮一本春宫画册。
后来李氏简直是从姚阿蛮的房间里逃出来的。
这话是姚阿绣听姚阿蛮说的。
“姐,你是不知道啊,咱嫂子那小脸可红了,后来我问的多,她可能不好意思回答,就给借故走了,那速度快的……”
姚阿绣听的唇角猛抽,心想这种事儿让李氏来讲,确实叫她脸红的。
“那……那阿蛮你可听懂了?”作为她的姐姐,她只是礼貌性的问了一下。
“一知半解吧,但是嫂子给了我一本画册,看的怪难为情的。”阿蛮低着头,然后把枕头底下的一本画册递给了姚阿绣看。
姚阿绣哪里需要看这个,直接摇摇头,对姚阿蛮说道:“你到时候不太懂的话,和你相公一起看看,总……总能弄懂的!”
姚阿绣看到春宫二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说她有现代的灵魂,但是她觉得自己现在是标准的古代土著了,所以让她和妹妹说房事,也会不好意思的,果然她脸皮开始变薄了。
姚阿绣从姚阿蛮的闺房里出来,就去找了许氏,和许氏说了阿蛮出嫁当天所需要准备的东西。
“都准备妥当了吗?”许氏关心的问道。
“娘你放心吧,我和云澈一起准备的,基本上不会出什么纰漏的!再说了,不是还有舅父舅母来帮衬吗?”姚阿绣笑盈盈的回答道。
“上次那位也会来喝阿蛮的喜酒的。我就担心他们别掐架!”许氏口中的那位指的是柳莲娘。
“舅父都一大把年纪了,心里总归有点数的吧?”姚阿绣当然清楚许氏这话的含义。
“只希望你舅母可以看开一些,别太小心眼了。”许氏担心小女儿的婚宴上出啥纰漏。
“娘,你多虑了!我觉得柳莲娘必定不来!”姚阿绣笑着大胆猜测道。
“为什么?”这下轮到许氏诧异了。
“因为柳莲娘的相公已经不在了,这种婚宴,不是应该成双成对吗?她若是顾及她和你的那点儿情谊,估计只是礼物到,人是不会到的!”当然还会觉得尴尬吧,姚阿绣笑着猜测道。
“听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如此!”许氏闻言笑了。
“娘,你这屋子里太闷热了,应该开窗通风!”姚阿绣对于许氏那套坐月子的方法很是不赞成。
这都大半个月了,她娘都能坚持不洗头,不洗澡的,所以这会儿屋子里有怪味也是有的。
“那我以后会有头疼病的!我得坚持!闷热一点有啥不好,不是有句话讲的好吗?心静自然凉!难道你给忘记了?”许氏是这样回答的。
姚阿绣听了直摇头,忙对许氏说道:“娘,老话是没错,可是屋子里有怪味,你也忍受的了吗?这开窗通风个一会儿,也耽误不了啥的!”
“这事儿不可马虎,咱们妇人自古做月子就是这样的!”许氏坚持,所以姚阿绣也就不再多说了,选择闭嘴。
看野熊在哭了,姚阿绣又去把野熊给抱了起来,在她抱了之后,野熊乖乖的不哭了,还眨眼看她。
“野熊弟弟,不哭,不哭,笑一个给长姐瞧瞧?”姚阿绣笑着在逗野熊。
但是野熊听不懂啊,但是也勉强的笑了一下,不过,就这一笑,让阿绣看的可开心了。
“阿绣,你现在抱孩子的姿势对的!你啊多抱抱,往后等你自己生了——”许氏这话欲言又止,忽而她四下张望,不见有人来,就对着阿绣招招手,示意她坐近一点儿。
“娘,你到底想和我说啥啊?”姚阿绣好奇道。
“我还能和你说啥?我就是想问,你和云澈有没有去医馆里瞧瞧啊?你俩怎么还……还这样啊?我瞧你的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都快半年了,旁的妇人成亲没多久就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