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名声已经够差了。
沈瑶晃着马鞭子，声音响亮：“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娘俩儿以前在镇上摆摊做买卖，不过都是因为这个老韩头儿不肯拉我们，还找借口生病，我们只能来回步行。当你们觉得天冷还在被窝里睡觉的时候，我们娘俩儿已经做好了小吃走在去镇上的路上了。当你们在家里做饭吃饭的时候，我们娘俩儿却在冷风里吆喝着等客人来买吃食。当你们跟家人团聚的时候，我们又顶着寒风走在没有人烟的回家路上。”
沈瑶说的情真意切，听得人更是闭上嘴巴不再言声了。
陈香娥坐在马车里，一边吃着甜糕一边砸吧着嘴：“小妮子还挺煽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说的是真的呢！”
182、见秋香
沈瑶停顿了一下，看着众人，哼了一声：“所以说，当你们嫉妒别人比你们过得好的时候，也请好好反思一下，你们是不是能吃得了他们吃过的苦！若是不能，就请闭上你们的嘴巴，不要再胡乱揣测旁人挣的钱是不干净的。哼，那样的你们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说完，她优雅地捋了捋自己的发丝：“哦对了，我们娘俩儿在镇上租了个店面开店了，若是你们赏脸倒是很乐意恭候各位来捧场。不过，没有优惠，谢谢。”
说完最后一句话，沈瑶挥着马鞭大喊一声“驾”便驾着马车扬长而去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韩老头儿和陷入沉思的百姓们。
骂了那些人一通，沈瑶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其实这些话她早就想跟那些人说了，难道女人挣了钱就非得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得到的吗？男人们也就罢了，不想承认自己不如女人。那女人呢？同是女人，为什么要互相刁难？
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马车一路回到家门口，正巧遇到端着大碗过来的梁秋香。
“你们回来啦？正好，我娘今儿包了饺子，让我给你们送来尝尝。”
比脸蛋还大的碗上盖着一块干净的搌布，在冷风里冒着白乎乎的热气，虽然没看到饺子的真容，但沈瑶此时已经闻到那诱人的香味儿了。
“哇，饺子！我都好久没吃饺子了！什么馅儿的？”
说着，也顾不上拿筷子，掀开搌布就捏了一个饺子放进了嘴里。
秋香好笑地看着她：“手脏不脏啊？真是的，又没人跟你抢，这么多呢，够吃！”
沈瑶嘻嘻一笑，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她跟梁秋香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甚至连她就是小桃花的事也都坦诚地告诉她了。
陈香娥下了马车，打开家门，将两人迎了进去。又去院子里抱了一堆柴火进屋，把热炕烧起来，不一会儿屋里就热乎起来了。
“娘，一会儿再弄吧，赶紧吃饺子！”
沈瑶又捏了个饺子进嘴里，招呼着陈香娥赶紧过来吃饭。
“你先吃，我先去把鸡鸭喂了，一会儿再吃。”
说着陈香娥便手脚麻利地去院子里收拾给鸡鸭吃的东西了。
梁秋香悄悄拐了拐沈瑶的胳膊，羡慕地说道：“你这个干娘对你可真好。”
以前只想着她们是两个可怜人相依为命，没想到她们现在竟比亲生的母女还要亲密了。
沈瑶又捏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白了秋香一眼：“那当然了。哎？怎么非得说干娘呢，能不能把那个字去了？”
秋香呵呵一笑，挑眉道：“把哪个字去了？娘？哈哈。”
沈瑶咯吱了她一把，放下饺子就去伙房里烧热水了。陈香娥正在院子里干活儿，她还真没心情自己在房里吃饺子，那就先烧点热水一会儿一块吃好了。
秋香帮她一起烧水，跟她说着闲话。
沈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总觉得秋香今儿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跟她说，推了两下风箱，借着火光看着她：“行了，别绕弯子了，想说什么就说吧，咱俩又不是外人。”
183、肺腑之言
秋香一愣，她的确是有心事想要跟沈瑶说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已。
禁不住沈瑶催促，秋香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听说，她有孕了。”
她？谁啊？
沈瑶眨眨眼睛，忽地反应过来了，秋香说的她是孟向东的媳妇儿韩阿莲。听说他们成亲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孩子，没想到这么突然地听到了这个消息。
看着秋香落寞的样子，沈瑶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丫头该不会是还对孟向东抱有幻想吧？
“你，你怎么了？你难道还在……”
秋香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已经对那个负心汉死心了。”
“那你干嘛那样的表情？”沈瑶往灶眼儿里塞了两根柴火，哼了哼。
秋香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听说韩阿莲不能有孩子的时候，我心里还觉得有些，嗯有些高兴，觉得他放弃我选了那个女人是他，现在终于得到报应了。可是现在，听说她怀上了，我就，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明白吗？”
明白什么啊明白，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鬼！
沈瑶重重点头：“明白，我很明白！”
秋香紧紧抓住她的手，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我就知道，这些话跟你说你最能明白我。唉，我娘说我命不好，嫁不进那样高门槛儿的大宅子里，说我不要再肖想他了。可是，可是她哪里知道，我从来就没有肖想过要嫁进大户人家啊，我只是想找个自己喜欢的人罢了，而那个人又恰巧是他罢了。”
这一番肺腑之言，她从未对旁人说过。当初她跟孟向东相好的时候，不少人都不看好。后来孟向东果然娶了韩阿莲，村里人就像是找到了发泄的机会，将所有的嘲笑通通泼到了她的身上。说她命烂福薄，配不上孟向东。
哈，搞得她就像个攀龙附凤的小骚蹄子似的。
沈瑶无语，对于秋香这样的经历她是能够理解的，这个时代对女人总是很苛刻。同样一件事情，女人永远比男人要弱势。
“秋香，其实有时候你完全可以不用理睬他们。”
沈瑶看着她的眼睛：“就像我，因为这个破名声，想要去当媒婆还得偷偷摸摸的，难道当媒婆跟名声好坏有关系？你看我现在不也照样做的挺好的？秋香，别理会那些有的没的，做你想做的，知道吗？”
秋香点点头，脸上的阴郁之色少了许多。
韩阿莲有了身孕的事说起来还是挺让沈瑶意外的，她突然就想起了那日在医馆门口看到韩阿莲的情景，当然还有那个庄满，就是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孟向东的亲骨肉。
若是也就罢了，若不是，她还真的挺想看看孟向东头戴绿帽的光辉形象呢！
跟梁秋香说了说自家早点铺子的事，秋香一脸艳羡地看着她，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若是我也能像你一样这么能干就好了，只是可惜啊，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不然，我也要开个店挣大钱！”
184、内情？
沈瑶掀开锅盖瞧了一眼里边烧开了的热水，笑了起来：“别瞎说了，你这小辣椒居然还说自己没本事？你啊，合该出去走走，长长见识就行了！”
其实秋香也有这个打算，只是一想到家中的情况就打了退堂鼓。
“二牛这个样子，身边离不开人的，爹娘都在镇上做工，如果我也去了镇上，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了，万一出点事可咋办？”
沈瑶叹口气，说道：“是啊，我听说二牛之前还差点跌进河里了呢！真是太危险了，以后可得小心看护着！”
说起这个来，梁秋香顿时有些炸毛，一把扔了手里的柴火，愤愤道：“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二牛虽然傻，但也不是傻得什么都不知道，他那次回来了跟我说，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才掉下去的。我猜，肯定是有人想要害他！”
害二牛？
沈瑶眨眨眼睛，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可能。说句难听的，二牛就是个小傻子，又不会碍着谁，怎么会被坏人惦记呢？
“会不会是那些跟他一起玩耍的小孩子们不小心碰到了？我看二牛经常被这些孩子欺负，真是太讨厌了！”
秋香摇摇头：“我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后来我去问了几个小孩儿，他们都说那天没跟二牛一起玩，应该不是他们。”
孩子们的话值得信赖，因为村里的确没人跟他玩，就像王翠花说的那样，谁愿意跟个傻不拉几的孩子玩呢？更何况二牛比他们大了好几岁，人也长得高高大大的，一个孩子不可能有力气推他。
如果不是孩子，那就应该是大人了。
可是大人又为什么要为难一个智力低下的孩子？
沈瑶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握住秋香的手：“会不会是二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或者，是有人对你们有敌意，然后报复到了二牛身上？反正不管怎样，以后一定要看好了二牛，最好再私下里问问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来。”
二牛本来脑子就不太灵光，落水以后因为惊吓过度又忘掉了好多事，他只记得自己是被人推下去的，早已经忘了落水之前发生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