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无分文?她姿色不错怎么也没人……收留?”郁瑕娘憋半天憋出来一个委婉一点的词。
老婶子收了旁边桌子客人的饭钱转身过来接着说道:“她有的银子也不咋多。至于没人收留那也不是,就是想着找个以前那样式的好郎君待她。”
说的差不多了, 人也就麻溜的去收拾碗筷去了。
余觉襄见郁瑕娘面露沉思,一直拿余光瞥那位跪着的女子, 问道:“怎么?”
郁瑕娘叹气。
“女子就算没了倚靠也能靠自己活得漂亮, 她这样……对自己, 我总觉得过不去。”
犹犹豫豫,郁瑕娘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余觉襄顺着她的视线也去打量了一下那女子,谁料到她竟是感受到了他们时不时撇过去的视线, 对着余觉襄回望。
依照着自己绝佳的眼力,余觉襄分明的看见了那女子摇摇欲坠即将要滴下眼眶的泪水,贝齿紧咬粉唇。
“……你是要管她?”
郁瑕娘没见到女子对余觉襄的眉目传情但是从自己的想法考虑还是摇摇头,“我教不会她的。我不是从小就被妈妈耳提面命的情况下才记住要靠自己这件事情的吗?”
余觉襄看她收回了有时候控制不住的多愁善感的心思, 默默松了一口气。
“大姨确实对你也有很高的要求和希望。”
身为幼时玩伴的余觉襄自然清楚的了解涂二娘对自家女儿毫不掩饰的期待之情,因此对女儿的教导上更为强硬。
老妇人做馄饨的手艺极佳加上老婶子时不时的乐呵一下客人,这顿加餐吃的也是极其愉快的。
又接着逛了一会儿, 人流骤减。
“回?”
“嗯。”
每个人手上多多少少的都拿有今天的购物成品,只不过一开始的兴致冲冲变成了蔫了吧唧的状态而已。
郁瑕娘蔫蔫的低头,迈着小碎步表示自己真的很累。
余觉襄无奈的笑了,走到她的身前蹲下, 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了郁瑕娘。
“那多不好意思呀。”
郁瑕娘嘴上说是这样说的但是身体去很诚实的趴在他的后背上,自己主动接过来余觉襄手里的两个小物件。
余觉襄没有走的很快,一步一步很稳得迈下去,晃悠着回到船上。
一到船上,前溪、白纻她们立马忙活着洗漱的事情,毕竟也算了累了一天,身体劳累。
郁瑕娘坐在梳妆台前忽然发现发髻上凭空多出的发簪,一下子就愣住,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不发一语。
绿腰捂嘴笑:“想不到娘子一向敏锐的人到现在才发现余郎君给您的礼物。”
“他什么时候插的?”郁瑕娘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子被涨懵了反应不过来余觉襄突然的甜蜜。
前溪放好澡盆里的水,过来拿精油的时候插话道:“就在您吃糖画的时候。”
侍女们都没有说的太细,两人都是十分害羞的人,说的明明白白反而不好。
郁瑕娘取下余觉襄在糖画隔壁摊位买的簪子仔细观察着。
簪子是由名木雕刻而成又镶了几颗小的红色玛瑙以作花瓣,花纹细细的刻画和勾金丝的线交织结合,圈圈绕绕的成了一朵小的芙蓉花。
说不上来有多么金贵但就是给足了郁瑕娘不一样的满足感,如同贪吃的小孩儿被填满饥饿的肚子。
恋恋不舍的放回到首饰盒当中,它被摆在最上面一层,那个主人最喜爱、经常用到的首饰的地方。
洗漱过后,两人基本上是时间相同的躺回床上睡觉,只不过谁的梦里有谁都是不得而知的事情。
因为这个时候返乡的人少,郁家的船又是特制的设计因此一路疾行,在七天之后也到了驹城。
余觉襄起初还能被郁瑕娘时不时的摸摸头发和小手能安慰道但是到底怕水,愈到后来愈是脸色苍白。
等到下船的时候,他还系着要给郁瑕娘一个正经的样子仍然努力维持自己不晃动的身形,一步一步的踏下船。
郁瑕娘心里好笑也明白要给余觉襄一些他的尊严,也就不在他的面前提起这类话题。
手指轻抚过头上的芙蓉花玛瑙发簪,露出一丝丝的笑意和余觉襄一起乘上马车前往涂二娘掌管之下的郁宅。
余觉襄觉得虽然是涂二娘主动提出婚事的事情但还是在心里觉得没有什么谱儿,一直在车上抖动自己的小腿,强行镇定。
暗自偷笑完余觉襄的抖腿行为,郁瑕娘也被他带的有点紧张,竟然自行脑补了等会儿见到涂二娘的言辞该怎么说好。
郁宅背立大山,正门是几个交叉路口的交界处,熙熙攘攘与静谧的结合就在这座宅子里完美的体现了。
宅子里有许多引水流的地方,回环曲折,沿路伴随着的是艳丽的海棠与虞美人。
风稍微一卷就会在清澈的流水里洒落下娇嫩的花瓣,飘飘扬扬。
涂二娘正坐在大厅的主位上,从她的膝盖前到大厅门口跪了几排的人,深情无不是惶恐不安,生怕涂二娘下一个开口整治的就是自己。
“今日,我发现的是张三,明日就会有李四。你们真是一个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了你们两次机会还再犯。”
极近凝固的空气被涂二娘听不出情绪起伏的语气打破,变得更加紧张。
郁瑕娘和余觉襄站在门外,他二人全被涂二娘身上忽然爆发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似乎就像是郁瑕娘在宫中见到的上位者的气压。
“你们全部贬两个等级,如果这个月内能让销售业绩达到指标,那么那个人回到原位。”
涂二娘神色莫测,抬眼扫了一下门外呆滞的两人,简单的做出了安排。
伙计们先磕了头然后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撤出大厅,跟随一旁的管家前往别处。
“坐下吧。”
涂二娘示意侍女上茶给两人。
“外派到何处?”
见到两人一起回到驹城,面色虽有疲惫但是也能从中看到某些欣喜的意思,涂二娘大概也猜到了余觉襄在京都的所作所为。
余觉襄不敢在这个貌美的女人面前造次,神色恭敬,礼仪周到的作了一揖,“江鱼,管家说江鱼的官商勾结过于严重因此让我前去肃清。”
涂二娘回忆了江鱼的盐业,点点头,“官家对你也是看重,好好做。别丢了咱瑕娘的脸面。”
“是。”
余觉襄眼光一瞥低头乖巧喝茶的郁瑕娘,抿抿嘴又道:“大姨,我想找这段时间能把我与瑕娘的婚事提上日程。”
说真的,对着眉毛一挑气势就如同千军万马扑过来的涂二娘说出这话,余觉襄也感觉自己真是拼了自己这颗草命。
涂二娘没立马回答他的话,她缓缓看向安静如鸡的郁瑕娘,直到郁瑕娘的面色绯红才肯罢休。
“既然瑕娘同意了,我也没意见。”
“本来是想让你作我的儿子,现在看来为了你的官途还是非要我的女儿嫁出去了。”
平平无奇的两句话,余觉襄觉得自己愣是从里面听出来了险象环生这四个字。
“不用不用,我到郁家好极了。”
涂二娘放下茶杯盖,冷哼一声,“得了你,晚上过来书房和我一起看日子。”
两人终止对余觉襄是否成为郁家上门女婿的话题,一致的转向婚事进程。
简单的聊过两句,涂二娘带着郁瑕娘回到内院。
“矛盾解决了?”
身为一直看着两人长大的涂二娘早就发现了藏匿在两人之间的问题,在她看来这个问题没解决之前郁瑕娘是不会答应婚事的。
“没。”郁瑕娘只是觉得自己的妈妈洞悉一切的眼睛使她尴尬。
涂二娘像是随口提及一般没再理这件事,问到了京都的生意:“怎么,听说你带回来了一批香水?”
“嗯。香水在另一艘船上随后就来。”
郁瑕娘顿顿而后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接着说道:”我只是想,咱家每次做茶之后总有一部分是废茶毫无味道,可以制作出来一些可食用的香水添加进去。”
涂二娘揪住屋里乱跑乱跳的猫咪的尾巴,“随你。你给我去里屋,拿四牌坊的账本给我。”
从妈妈手里救出撒娇的猫咪,夹在怀里走去里屋蹲下身子翻翻找找。
忽然,她发现有一个自己分外眼熟的荷包掉了出来落在猫的爪子上。
她捡起那个破旧的荷包一看,上面简单的绣了一个字“郁”,郁瑕娘思忖,这不会是自己素未谋面的阿爹的吧?
难道阿爹姓郁?那就不是自己之前的推测了,不是淮安王了。
第21章 馕
可是从淮安王的言行举止以及五官相似度来看, 这又说不过去。
郁瑕娘瞄瞄前屋揉脑袋的妈妈,小心的扒开荷包,荷包里和淮安王荷包里的东西极为相似, 也是几缕毛发。
不敢在这里过多的看这个隐藏着秘密的荷包, 郁瑕娘赶紧顺毛捋捋抓她裙子的猫咪然后拿着账本出去。
涂二娘一边翻账本一边问她:“京都里有什么新朋友,也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搁外头学坏了。”
郁瑕娘眼珠一转立马想到了徐容英可以拿来试探一下自己妈妈的反应, “淮安王的女儿徐容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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