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麻利的生了火,倒是素佟问道:“不知王妃要做什么汤?”
“雪梨银耳。”她没废话,毕竟要让人家教自己呢。
“我未曾做过,不知该如何下手。”
素佟轻轻一笑,去拿了食材,“倒是不难,王妃聪明伶俐,该是一学就会。”
“今儿看你们来一遍,下回我自己做。”
大冷天水也是冰的,下手洗时,见素佟的手都红了,她忍不住抬起手又放下去,嘲笑自己办什么傻事,难不成你还能去帮她吗?
总有些会让人心软却办不了的事儿。
只是眼前这人看皮面是个精细的,不知怎么竟来做了粗活,看着不甚相称,应是真的落了难,或许能给她调动一下。
“银耳需泡软切成小朵、梨去核切块、最好泡几颗红杞加进去,待水沸时放入银耳梨块儿煮半个时辰,再搁进去冰糖、银耳煮一刻钟即可。”
声音听着柔柔的,也很是悦耳。
“还停耗时的,那便先煮着吧,待好了呈上去即可。”要煮一个多小时,这些人在这儿就好了,她吩咐后离开了。
正撞见风风火火跑回来复命的怀安,“见着人了吗?”
“见着了,王爷说待午时便过来。”他停下来时还喘着气儿,头上冒汗,十六七的精神劲儿该是这的。
“嗯,我知道了,你辛苦了,去歇着吧。”
在书房忙什么呢,还以为一喊就能回来呢,唉,不让自己进书房,哼!
***
踏进房门,东西有点儿多,墨笙墨竹还在忙活儿,有着绿的着粉的侍女们走来走去,看着屋里都鲜嫩了许多。
齐灏进来时刚巧素佟送来了雪梨银耳汤,搁下后便向两人告退,低着头与齐灏擦身而过。
屋里一直开窗通着风,尽管收拾了一番,空气了也没一丝尘迹。
“先到这儿吧,剩下的回头再收拾 。”
不太想让齐灏跟她一起看小粉嫩们一起走来走去的,
“你唤人去找我了?”齐灏刚落座便开口问道。
“嗯”雪梨银耳汤装在带盖荷花纹的白瓷盅里,边放着同花色的小瓷碗。
“什么事儿?”
此处应该有沉默,李梓瑶故意不说话,用大白瓷勺子将汤盛在小碗儿里,估计是太冷了,她发现自己手上的皮肤透着红,隐隐看的见几丝青痕,是血管还是青筋?这个她也不知道。
她不说齐灏就等着,也不催她。
虽说不过才成亲,她急脾气齐灏还是能看出来的,不用问她自己就忍不住说出来了。
“你的衣服呢?”
果然不出所料,还是她先耐不住性子说了,只是
“身上。”
他看起来像没穿衣服的样子吗?
“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之前的衣服。”
打岔!
“都在书房,怎么了?”
“你以前都只住前院的吗?”李梓瑶问。
齐灏不在意道:“嗯”
不然呢?后院又没什么人。
“哦,你现在可以把东西都搬回来了,正好趁着墨笙墨竹整理我的东西。”
齐灏脸红,他好像没说他要一直住这里吧?
也就在这里呆三天,这是祖上的规矩,新婚三天都在这。
过了这三天,他仍是呆在他前面的书房的。
“不必。”
齐灏果断拒绝。
李梓瑶本想先给他端一碗儿的,听了这话又端着拐到自己面前自己喝。
就该女王范儿的告诉他,“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是的,她确实这么说了。
她给齐灏的定位是她的所有物,所以这么说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在他面前自己顺心惯了。
齐灏一口气卡上了喉咙,这辈子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
“我也没跟你商量。”
不必就是不必,凭什么他连自己睡哪儿的权利都没有了,俩人是活颠倒了吧。
“福安,今个儿我要看见你们王爷的东西在这里。”
李梓瑶没理他,较着真儿吩咐福安。
福安不知自己该不该应,因为他家王爷一个眼神扫过来了。
你们两个吵架为什么要波及到我。
福安苦着个脸,不知所措。
第15章 福安心里苦
李梓瑶冷哼一声,果然还是跟他主子亲,说的是看似很为难,然则一动不动的福安。
陷入僵局,一个理智的女人不该让她男人难堪,她觉得应该体贴的缓和下情绪。
她搁下勺子,扫了齐灏一眼。
不动声色的说道:“尝尝吧,特意给你熬的,熬了一个多时辰呢。”
之前只盛了一碗,本来想给齐灏的,气的自己喝了。
福安这回儿有眼色了,赶忙上前给他主子盛一碗。
齐灏只当她是示弱,心里舒坦了许多,想着自己应该是找着法子了,对这种女人就该强硬一些,但凡你让步,她就要得寸进尺。
他抬起勺子轻抿了口,也就一口,又搁下了。
李梓瑶发愁,怎么着也得把他搬过来,住一起的时候他还那么不开窍呢,这不住一起跟他肯定是十天半个月见不上一面了,那她的繁衍大计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
又扫齐灏一眼,妈的,不是说很爱喝雪梨汤吗?为什么只一口就不动了 。
“不合胃口吗?”李梓瑶问道。
看在她妥协的份儿上,齐灏不想搁了她面子。
“还行吧。”
哼,那就是不喜欢了,看来他爱喝只因为是甄夕络煮的。
生气,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喝了,生津败火。
看他稳坐不动的样子,李梓瑶贱癌又犯了。
“墨笙墨竹,今天下午也别整理了,都收起来,咱们也搬书房去。”
“胡闹!都出去。”前面那句说的是李梓瑶,后面是屋里的奴才们。
像话吗,当着一屋子的人说这种不着调的的话。
还以为她死了心,自己还是太年轻。
“当家主母要有当家主母的样子。”
齐灏皱着眉头说她。
“怎么没有了,我父亲很尊重我母亲,每晚都歇她房里,你不尊重我。”
想膈应他一下。
齐灏像是被噎着了,干巴巴的说:“我初一十五会过来。”
你父亲跟你母亲那样的只是个例,不要以偏概全好吗?
“那能一样吗?”
李梓瑶不服,一年十二个月一月两天,大姨妈占一天,只剩十二天。
十二天一个娃,呵呵,明明书里甄夕络独宠半年才怀上的。
李梓瑶低着头捏捏自己的手指头“你不让我进书房,你书房里有秘密。”
她到不是认真的,只是拿话过渡一下好缓缓脑子,得想个好主意出来。
然而齐灏脑子里突然划过那本画册,心下不稳,竟被刚入口的雪梨汤呛住了。
李梓瑶看了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不想喝就别喝了,我又没逼你。”从他手里接过来,递上帕子。
脑子里都是那句“齐灏只喜欢甄夕络做的雪梨汤”,也没拎清重点,便把齐灏的异常忽略过去了。
“说什么呢,书房是我办公重地,哪能让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进就进,来去自如的。”
齐灏掩饰了一句。
要是让李梓瑶看见那画册了,八成真干的出来跟他住书房的事儿。
装的跟个人似的,甄夕络不也跟你进去了,李梓瑶默默在心里翻个白眼儿。
“我也是体恤你,后院里就我一个女人,你也是……,你说是不是?”
语言要讲究艺术,适当的留白会增加美感,故意一顿,目光自上而下在他身上扫一眼再扫回来,意蕴不言而喻。
哦,她其实就想说你也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了。
齐灏被她的目光看的发毛,不自然的错开目光,转开话题。
“还有别的事儿吗?”
就跟你说了一件,你也没答应 。
李梓瑶自是看出他不想在谈此事了,来日方长,慢工出细活,自己也不要操之过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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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齐灏没停留,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好似再坐会儿能要他的命。
李梓瑶倚在竹椅上,话本子上包了正经的书皮儿,她拨来拨去,目光不知道落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