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提起德妃,四贝勒也想起德妃对妧伊的不喜。
四贝勒想顾忌德妃,可又想着小阿哥是自己的儿子,若是不办对孩子以后不好,若是小办只怕让人觉得他不重视小阿哥,以后怠慢他的儿子。
如今四贝勒对大业还没生野心,再加上对待子嗣尤其是儿子,四贝勒还是个很细心的人,所以想得更多一些。
四贝勒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不过涉及生母和儿子,他却是难得的犹豫了。
四福晋见四贝勒犹豫,忍了忍,不过一会儿忍不住又再催问。
“爷,这到底是要怎么办,您拿个注意,回对妾身也好吩咐下去提早准备。”
“按说贝勒府添丁是大喜事,应该照着二阿哥的例好好办一办才是,只是额娘,额娘那咱们也得顾着。”
四福晋多少了解四贝勒,知道四贝勒心里在意德妃她又再次提起。
终于四贝勒还是做出了决定。
“如今刚过节,又天气炎热,洗三之事小小办一办就行了,不必宴请了。”
“行,妾身听爷的,那就咱们府里聚一聚。”
四贝勒话刚落四福晋就迫不及待的接过,惹得四贝勒抬眸看她。四福晋立时觉察到自己的不妥,又赶忙建议。
“妾身想替郭氏跟爷您求个恩典,让郭氏娘家人进府看望郭氏。郭氏也进府数年,想必是相念娘家人的,郭氏诞育小阿哥有功,爷您就给她个恩典。如今也算是补偿小阿哥洗三没有大办。”
四福晋浅笑着提议。
其实就算是四福晋不求这恩典,依规矩礼俗,小阿哥洗三妧伊娘家人也是可以送帖求上门来看望妧伊。福晋如今也不过是借了个巧,硬是将这事弄成是她给妧伊恩典罢了。
也不知四贝勒有没有猜到四福晋的心思,想也不想就点阔大答应了。
“福晋安排就是。”
事情商议完之后,福晋提出伺候四贝勒沐浴梳洗,不过却被四贝勒拒绝了。
“不用了,爷回前院再洗。爷还有些公文要处理,可能得花不少时辰,今晚爷就不进后院了。福晋早些歇息,不必等爷了。”
四贝勒说完就起身离开,四福晋见留不住也只能起身恭送,等四贝勒走不见人影之后,四福晋一脸落漠。
其实四贝勒说去处理公文还真不是骗四福晋的,四贝勒是个对差事认真到吹毛求疵之人,从宫里回来高无庸就禀报过有新公文送来,这新公文没处理,四贝勒若不前去处理那才奇怪呢。
半夜,贝勒府已经一片寂静,前院书房内四贝勒还在批公文,恍惚的烛光下,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前院书房外。
“苏总管。”
“来了,快进去吧,主子爷正等你呢。”
“哎。”
来人等苏培盛通禀过后才进书房,行礼问安过后等四贝勒问话。
“那药可是查清楚了?”
“回主子爷,郭格格很警惕,奴才没敢拿那瓶子,不过奴才将丝帕抹了瓶内的药粉,这是帕子。”
双手将两张帕子奉上,四贝勒接过帕子不过没有打开,担心开掉了药粉。
“主子爷,还有件事奴才要禀报。”
“什么事,说吧。”
“郭格格怀疑安格格给她下的药,让查了当天换下的衣物被褥,还让查了屋内。”
“那可有查到什么?”
“奴才已经将换下的衣物被褥让白大检查过,郭格格的被面上的确是有母子泣的子药药粉,但却没有查到母药。这事奴才还没有告诉郭格格。”
“安格格那奴才也查了,不过却没有发现安格格那有母子泣的药。莞容阁的奴才们,奴才都暗中查过了,都没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郭氏中的药不是莞容阁的奴才下的也不是安氏下的?”
“莞容阁的奴才那的确没有发现母子泣的药,至于安格格那奴才不敢肯定是不是安格格。”毕竟那么长时间足够时间扫尾了。
这话却是没有说出来。
“除了安氏和莞容阁的奴才,当天郭氏还接触过什么人?”
“这个……”
那人犹豫。
“有什么就说。”
四贝勒瞥了那人一眼。
“回主子爷,当天除了安格格之外,郭格格唯一接触的人就是,就是主子爷您。”
那人鼓着勇气说完,额上一额头的冷汗,说完扑通一下跪到地上。
“奴才该死。”
“你这是怀疑是爷下的药?”
四贝勒并没有生气,随即反问那人。
“奴才不敢,奴才该死。”
“你先起来。”
“谢主子爷。”
四贝勒先叫那人起来,他自己仔细琢磨起来。
“你说的倒是有这个可能。”
说完四贝勒朝门口叫苏培盛进来问他。
“苏培盛,爷昨晚从莞容阁回来换下的那身衣服呢。”
第61章
“主子爷, 您换下衣裳早就被送去浆洗了。”
苏培盛并不知四贝勒问衣裳是何意,他却是据实回答。
主子们换下的衣服都会立即送去浆洗,府里一直是这样, 这在正常不过了。
“洗了?”
四贝勒愣了一下反射性地问。
“是的主子爷,按惯例若是主子们没有特别吩咐,主子们换下的衣裳都会立即送去浆洗。”
“爷?”
苏培盛看了看四贝勒和还站在书房内的那人。
“没事,退下吧。”
“嗻。”
苏培盛躬身退出去, 四贝勒这才与那人说道:“此次到此为止, 你也不必再查了。郭氏那就不必告诉她了。你退下吧。”
“是。”
等人离开后,书房内只剩下四贝勒一个人。
四贝勒想起自己昨晚去莞容阁前换的那身衣裳是在福晋那换的,也是福晋提起让他去莞容阁的。
四贝勒坐在书案前, 修长的手指敲着书案, 眉间拧着, 一双凤眸酝酿着阴沉的风暴。
“福晋, 会是你吗?”
四贝勒自言自语自问, 敲书案的手停下, 手掌按在书案上。随后四贝勒叫人进来伺候歇息,不一会书房的灯也熄灭了。
次日妧伊叫宋嬷嬷等人问话, 果然得到答案是没有查到。
“格格,咱们查的时间太晚了,隔了一夜的时间,再加上咱们人手不足,等咱们查时,人家扫尾都已经扫干净了。”
“已经扫尾干净了。”
听这话妧伊盯着宋嬷嬷几人看许久才移开。
“也是,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要扫尾。”
妧伊说完收回目光没再看几人,她颔首目光盯着她自己的手,心里琢磨着什么自言自语:
“前天除了你们几个,也就只有安氏来过我这,安氏的嫌疑最大的。不过就算是安氏,她也不可能给我下两种药;若真是安氏下的药,那她只有可能下一种。那另一种会是谁下的?对了,除了安氏我还接触过……”
话至此突然嘎然而止,妧伊没再说下去。
几个字差脱口而出,还好妧伊反应快停下来。
此时妧伊却不知在她跟前的几个奴才中有人听到她的话,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好在她停下了,那人才松了口气。
妧伊之所以没说出来那是因为心里顾忌,那是因为妧伊心里怀疑想说的是四贝勒。当然,妧伊并不认为是四贝勒想对她下/药,毕竟四贝勒一直表现得很重视她腹中的孩子。如果真是四贝勒身上有母子泣中的另一种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四贝勒是被利用了。
如今妧伊已经想起那晚的事,那晚她得了消息,四贝勒回府后就直接去了正院。如此利用四贝勒的人就极有可能是四福晋。当然这只是有可能,却不一定是。
不过涉及四贝勒和四福晋,不管妧伊心里再怎么怀疑,也只能将这事压下去了。
转眼到了小阿哥洗三的日子。
一大早妧伊就醒了,睡醒之后妧伊让人将小阿哥抱到她屋里来,她亲自给小阿哥喂奶。
原本依府里的规矩,后院的主子们生产后就必须喝断奶的药汤,不允许后院的主子们给孩子喂奶。这样的规矩不仅是贝勒府有,宫里头和大户人家都是如此。
若按规矩妧伊也是不被允许给小阿哥喂奶的,只是她生产当晚奶嬷嬷没有进府不得已才让她先给孩子喂奶。虽然之后第二天奶嬷嬷就进府了,但妧伊以小阿哥喜欢吃的母乳为借口拒绝喝断奶药汤,依旧坚持白天自己带孩子自己给孩子喂奶。
对自己的儿子好的,妧伊又怎么会放弃。当然这事很快就被后院的女人知道了,她们都有背后嘲笑妧伊。不过妧伊不知道的是,后院的女人不约而同的没将这事捅到四贝勒那,当然这是因为后院的女人们都知道,产妇若是给孩子喂奶身材就会恢复得慢。她们可巴不得妧伊身材走样变丑遭四贝勒嫌弃呢。
虽然这事后院的女人都没告诉四贝勒,然四贝勒可是一直派人盯着妧伊,又怎么会不知道妧伊给小阿哥喂奶的事。不过当得知小阿哥喜欢吃妧伊的奶水之后,四贝勒也就妥协了。
在四贝勒看来,妧伊可没有小阿哥重要。
小阿哥吃奶吃出了满额头的汗,连头发都湿了。妧伊让杏果拿了柔软的布巾轻轻擦拭,直到没再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