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您这是何意?奴才是您亲自抬举的,奴才腹中孩子也是在福清院怀上的,怎么可能不是贝勒爷的子嗣,奴才在福清院在您跟前也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奴才怀的就是贝勒爷的孩子。”
妧伊语气坚定一口咬定。
妧伊这话就是在给福晋挖坑。她这孩子是在正院福清院怀上的,她的孩子只能是四贝勒的,若是福晋怀疑她的孩子的血统,那她只有可能是在福清院出事。若是她在正院里出事,那福晋的弘晖阿哥血统岂不是也要遭人怀疑。
妧伊说完众的目光都看向四福晋,尤其是四贝勒一直盯着她。
“贝勒爷……”
汪雪兰开口想抢话想四贝勒的注意,不过她才叫就被四贝勒怒呵断了。
“你闭嘴。”
喝止汪雪兰后四贝勒又看着四福晋问。
“福晋你怎么说?”
四贝勒开口,冷淡没有起伏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但了解四贝勒的四福晋却倍感压力。
“爷,您且听妾身解释。”
顾不得妧伊设的陷阱,福晋强使自己镇定地解释。
“汪氏和郭氏原都是妾身院子里二等丫鬟,妾身虽抬举她们侍候爷,但每次侍寝之后妾身都有给她们赐下避子汤。郭氏和汪氏出身低微,又是通房丫鬟,没有他的允许妾身怎敢私自让她们怀上爷您的子嗣。”
“且不说妾身已经给郭氏赐了避子汤,郭氏再搬去鹊喜院之前曾冲撞了晖儿,妾身爱子心切一怒之下杖责了郭氏。郭氏搬去鹊喜院时可是有伤在身,府医可是给她开了不少药。治杖伤的药可都是活血化淤的药,如此情况下岂能怀孕,即便是郭氏怀有身孕怕是也保住胎儿。而且郭氏痊愈之后,也未曾侍寝一,如何能怀上胎儿。”
“爷,这郭氏此胎可疑,还请爷严查。”
福晋说得有条有理,有凭有据,四贝勒的神情变化似乎已经相信福晋了。四贝勒看向妧伊的眼神更冷漠了,妧伊见此心里暗叫不好,顾不得冒犯忙抢道:
“不,福晋您说的不对,您没有给奴才喝避子汤,奴才受伤后也没有喝府医开的药。”
“大胆,你敢阳奉阴违,不喝本福晋赐下的汤药。”
福晋闻言顿时愤怒。明明妧伊说福晋没给她喝药,可福晋愣是说成妧伊违背福晋的意思私自不喝避子汤。
妧伊听福晋给她定罪,她心里也着急却还勉强镇定得住。妧伊她继续解释:
“奴才并没有违背福晋您的吩咐。贝勒爷容禀,去年八月十一,八月十二两晚都是奴才侍寝。侍寝之后次日八月十二,奴才并没有等到避子汤,没有人给奴才送药汤。八月十二奴才侍寝后,次日福晋还没给奴才赐药汤,奴才刚到门外就被汪氏推去冲撞大阿哥,随后福晋杖责了奴才,福晋也忘了给奴才赐药。所以连着两天奴才都没有喝到避子汤。所以奴才怀的是贝勒爷您的子嗣啊……”
福晋之前说得有凭有据,妧伊解释也是合情合理,但福晋却是绝不愿意承认的。
“不能可,不可能的。爷,您别相信她胡说。”
福晋依旧是厉声呵斥:
“就算你连着两天没喝避子汤,就两天想怀上胎儿这机会可不大。而且就算是那两天侍寝让有了怀孕的机会,可是之后你可喝了近两个月的药,尤其是那活血化淤之药,你怎么可能怀上孩子!”
下
第32章
四福晋说了这么多, 妧伊已经看出来了, 福晋就是不想承认她腹中怀的是四贝勒爷的孩子,或许说福晋不想让她生下贝勒爷的孩子;所以她说她怀的是贝勒爷的孩子福晋才会如此激动。
然妧伊听完福晋的质问她并没有表现出说谎的惊讶害怕, 她很镇定。妧伊就是要用神态告诉其他人她没有说谎, 因为妧伊知道, 这里的女人没一个是希望她怀的是贝勒爷的孩子的。
正是因为如此, 她更要保住腹中的孩子。不仅因为这孩子是她的骨肉,还因为这孩子她辛辛苦苦求来的,是她翻身的唯一机会。
“贝勒爷恕罪,福晋恕罪, 府医开的治伤药奴才因为担心所以没有喝也没有用。奴才私自将药倒掉, 是奴才错了,贝勒爷恕罪, 福晋恕罪。”
妧伊朝四贝勒和四福晋磕头随后说到, 她说得非常快, 因为她不想给福晋或是其他人打断她说话的机会。
说完妧伊抱着已经隆起的肚子磕头,福晋却在听到她这番话时,神色骤变。
“你,你竟然又没喝药?为什么?”
福晋似乎终于是镇定不住了,她没想到她的安排会失败, 也没想到妧伊竟敢不吃药;而且妧伊还在计划之外的怀上了, 这样的失败福晋一时接受不了。
原来妧伊搬到鹊喜院之后,当时还在正院的汪雪兰曾在福晋耳边提过妧伊没喝避子汤之事。当时福晋也想起这样,以福晋的性子若是没有给妧伊赐药她怎么能够放心。可妧伊已经搬到鹊喜院, 她再赐避子汤过去,太过明显,会被人拿着把柄,尤其是福晋知道李格格对她虎视眈眈。
毕竟福晋已经有嫡子,这时候还给侍候四贝勒的人赐药,这事若是让误传出去,可是会影响四福晋的名声。在福晋眼里她贤惠的名声和她所出的弘晖阿哥及她手中的管家权一样重要。
正是因为担心被李格格拿着把柄,所以福晋才没有派人给妧伊送药,而是吩咐府医在妧伊的药里做了手脚。
“回福晋的话,奴才刚醒的时候,杏果给奴才喂药,奴才突然感觉不好,觉得那药不对,所以奴才就没喝。”
至于药为什么不对,妧伊没有说。不过这府医是福晋请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妧伊知道这事就算是揭穿也没有用,斗不倒福晋,所以她没说破。
“那日奴才冲撞大阿哥皆是因为汪雪兰推奴才,是她害奴才的;这事后来奴才早前已经禀报过福晋,福晋您是知道的。当时奴才不甘不心就那么死去,奴才不甘心被人害死,所以觉得不对的时候奴才就没喝那药。奴才瞒着杏果将那药全都倒在床内侧缝隙的地上。因为没吃治伤药,奴才可是在床上整整躺了近两个月。”
“贝勒爷您若不信,可以派人去奴才屋里挪床查看。”
妧伊有条不紊地说到,一点也不慌张,一看就不像是在说谎。
自进这屋后妧伊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谎,她说的都是大实话。四贝勒爷的性子她可是仔细琢磨过,知道以她现在的处境地位根本骗不过四贝勒,既然如此,何不照实说了。
所以不管是她自己的事还是汪雪兰的所做所为还是福晋的事她全都照实说了,而且说的都是直白话。这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另一人的记忆影响。
福晋听完妧伊的话,整个人些恍惚了。如今的福晋到底还年轻,还没经历太多,也还没有更沉稳。
原以为在她掌控之中的人,却一个个逃脱她的掌控,控制欲强的福晋如何受得了。
福晋这般若表现如何叫还看不出来,那是除非是傻子了。
李格格蠢蠢欲动,想对福晋落井下石,不过注意四贝勒的脸色,李格格终于还是忍住了。其他几位格格此次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来过,心里后悔不已,恨不得半自己缩到地里去,又怎么敢开口。
妧伊没再管福晋如何,她从没想过将福晋如何,所以即使她已经说出觉得那药不对,甚至大家都已经可能怀疑福晋,妧伊还是没有将这事点破。
“奴才虽奢望幻想自己能怀上贝勒爷的子嗣,为贝勒爷生儿育女,可是奴才自己没有信心也不敢相信奴才能得到老天的保佑眷顾。直到后来肚子渐渐大起来了,奴才心里才隐隐猜测。”
“可是奴才胆小,奴才不敢冒险,奴才害怕,所以奴才才悄悄将事满了下来。只直到年后肚子隆起,奴才感觉腹中孩子的胎动,奴才才确定自己是怀了贝勒爷的子嗣。之前全赖天气寒冷,穿得多才能隐瞒;可是近来天气渐渐暖和了,奴才知道奴才这肚子快瞒不下去了,奴才正想着找个机会半消息禀报贝勒爷您和福晋;却没想到汪姑娘会监视奴才先将事情先暴光出来了。”
妧伊的情绪先是激动随后慢慢平静,她抚着腹部脸上充满母性的光辉,妧伊再次朝四贝勒磕头。
“奴才隐瞒怀孕,奴才有罪。奴才知道,奴才瞒着怀孕之事是奴才不对,奴才也只是想留下这孩子,奴才只是想保护他,不想让人害到了他。求贝勒爷看在奴才腹中的孩子,求贝勒爷为奴才腹中孩子正名,求贝勒爷替奴才做主还奴才清白。”
她一手抚着肚子,此时她心里颇有有持无恐的架势。
因为妧伊知道四贝勒重视子嗣,哪怕是她出身低微,只要她怀的是四贝勒的子嗣,四贝勒就不会放弃。
四贝勒如今已经二十有余,而府里却只有二子一女三个孩子,四贝勒应该是期盼孩子的;妧伊赌的就是四贝勒对子嗣的重视。
见眼着贝勒爷被妧伊说动了,已经从失望中回过神来的福晋神色变得难看。其他几位格格脸上亦是神色各异,却没有人开口为妧伊说话,或是落井下石。事关子嗣,几位格格虽然心思各异,但都异常的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