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格格见妧伊听她一番话竟不为所动, 又听妧伊这质问的话, 一时间又气又恼又怀疑。气恼妧伊听不懂她的话,又怀疑妧伊是不是在装傻。
只是武格格并不想与妧伊翻脸,故耐着性子问:
“妹妹此话怎说?我怎么会取笑妹妹呢, 妹妹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我看未必吧。”
妧伊脸上神情依旧冷淡未变。
“且不说我现在怀的这胎是男是女还未知, 即便是个阿哥那又如何, 我从未肖想过侧福晋之位, 我很有自知之明。”
“武格格你应该也知道的, 我出身低,又伺候贝勒爷不过两年;而李格格可是德妃娘娘亲赐给贝勒爷的, 又伺候贝勒爷十余年之久,生育过两位阿哥和大格格;这不管是论出身还是资历还是论与贝勒爷的情分,我都不及李格格的万分之一。”
“不知武格格从何处得听的传言觉得我想争侧福晋之事?这传言之事可不可信,武格格还末要人言亦言才好?”
“李格格晋位侧福晋之福晋亲自请封的,是众望所归,武姐姐您说是不是?”
妧伊列举李格格成为侧福晋的优势, 将之前和宋嬷嬷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并且很笃定的表示李格格会成为侧福晋,又反问武格格。
妧伊虽然有意争侧福晋之位,但她是绝不会让人发现她的心思的。
同时经过这么多天,她平静下来思考,越觉得李格格晋位侧福晋的可能性很大,至少是现在的她不能比的。若是她想和李格格一争,除非是她娘家能够立功抬族,父兄能够升职,至于得成为六品以上官员。
只四贝勒爷回京大半个月过去了,郭家那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妧伊心里觉得这事希望越来越低了。
从郭元懿的记忆中她知道,李格格就是四贝勒爷的第一位侧福晋,所以李格格晋位才是最有可能的。
知道是李格格最有可能之后,妧伊虽没有彻底放弃,但她心里已经想好,她是绝不会向任何人表现出她有半点想争侧福晋之位的想法。
那日福晋的挑拨已经让李格格将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早在在正院当奴才时她早就知道李格格在四贝勒府根深蒂固,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她总算是见识到李格格的手段,那可真是无孔不入。这半个月来她为了保护九安和自己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若非她身怀巨力和识药毒的能力,只怕都不知遭了多少回算计了。
每每发现问题,当时妧伊心里就忍不住想,早些让李格格如了意,也省得这没完没了的算计。然,心里又不甘心。
李格格如第算计她,不就是因为她资历浅根本薄比不得李格格,所以李格格才欺压她。若是让李格格成了侧福晋,李格格未必就会放过她。尤其是她现在怀的这胎,若还是个阿哥的话,到时候福晋和李格格怕是都容不得她。
所以妧伊并不想让李格格当上侧福晋。
被算计了这么多回,她总不能一直忍下去。
妧伊话带恼意,语气也太好,武格格听着心里越是不爽。在武格格心里妧伊还是当初想巴结投靠她的妧伊。今儿她亲自来想推举她当侧福晋,郭氏她竟敢不领情,真是不识抬举,枉费她还想在贝勒爷面前替郭氏说说好话。
如此想武格格彻底恼了,她唰一下站起来,冷着脸色说道:
“我一番心意可都是为妹妹你,有心向贝勒爷举荐妹妹为侧福晋,不想妹妹竟这般曲解误会我。今天就当我没来过,告辞!”
撂下话,武格格甩袖而去。
正好宋嬷嬷从外面进来差点撞上武格格,宋嬷嬷赶紧退让一旁让武格格先出去。
“格格,武格格这是怎么啦?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还能怎么着,想害咱们格格呗!咱们格格没中计,她算计失败恼羞成怒了呗。”
妧伊还没说话,杏果就已经一脸不爽的没好气地说到。
自那日与宋嬷嬷说过话之后发,妧伊就给莞容阁的奴才下了令,不许莞容阁的奴才议论请封侧福晋之事,更是告诉身边伺候的杏果等她的危险处境。正是因为如此,杏果这才对武格格没好气。
“好了,此事不要再提了。”
妧伊不想再议论这事,便又带着九安去书房陪九安玩拼图认字。
武格格来莞容阁又气冲冲的出去,这事自然没瞒过福晋李格格等人。如今正是请封侧福晋这事的风头上,李格格凝曦院和妧伊的莞容阁算是风口浪尖,可不就是所有人都盯着。
武格格这一来一走,关于武格格和妧伊不和不好的传言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在贝勒爷后院传得沸沸扬扬,在四贝勒爷都知道之后,四福晋召妧伊和武格格过去训斥了一番才出手镇压流言。
转眼到了九月,四福晋依例进宫请安,免了妧伊等人请安。
不过当天四福晋进宫后,妧伊听说李格格一大早去正院伺候四福晋才着。
妧伊听说这事时,心里忍不住感慨,这李格格为了这侧福晋之位还真是能屈能伸啊。当然众人都知道李格格如此的目的就是想让四福晋在德妃面前替她说好话。
只是四福晋会如她意吗?
进了宫,四福晋到永和宫给德妃请安之后,便提起了给李氏请封之事。
“依儿媳的意思是请封李氏为侧福晋。李氏是额娘您赐下的人,这些年李氏伺候贝勒爷也是尽心尽力,又为贝勒爷养育了大格格和二阿哥,这苦劳功劳都不少,后院几位格格中也只有李氏当得起这侧福晋。”
“只是你的意思?那老四怎么说?毕竟是老四他自个儿的侧福晋的,总要他点头愿意才行。”
听四福晋说请封李格格为侧福晋,德妃自是赞成的。不过德妃向来精明谨慎,这事她是不会揽到自己边的。
“儿媳和贝勒爷提过,贝勒爷的意思是得问过额娘您的意思,得您同意才能请封。”
四福晋将四贝勒爷那日说话的意思转达。
“老四真这么说?”
德妃挑眉怀疑,显然不信。
“是的。是贝勒爷亲口说的。只是……”
四福晋犹豫没继续说下去,德妃瞥了她一眼。
“只是什么?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额娘息怒。只是贝勒爷自回京后待郭氏颇为不同,以往都是待李氏胜其他人,这回贝勒爷却是先去郭氏那。郭氏膝下已经有了三阿哥弘晅,现在又怀孕在身,儿媳担心……”
四福晋虽没没说完,但德妃却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郭氏?就是你院子里的那个奴才?”
德妃提起妧伊语气可不怎么好,四福晋听着脸上更是尴尬不自然。
“郭氏进府时是在儿媳院子里当差。”
郭氏已经是格格,又为贝勒爷诞育了三阿哥,身份已经不同。德妃能说郭氏是奴才,她却不能在德妃面前说郭氏是奴才。
“你太让本宫失望了,连自己院子里奴才管不好。”
德妃冷睨着四福晋,对四福晋院子里的奴才成为她儿子的格格还生养了这事的不瞒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是儿媳御下不严。”
四福晋赶忙起身认错。
“既然之前管教不好那就回去再好好管教管教。这么皇子阿哥府上可还没有哪个皇子福晋院子里奴才当上侧福晋的。你这脸面不要,本宫可丢不起这个人。”
这是不同意妧伊上位了,四福晋心里一喜暗松了口气。只要德妃娘娘这拦下,郭氏想晋位可就难了。
“是。多谢额娘教诲,儿媳必定回却好好管教郭氏。”
“你回去告诉郭氏,这奴才的就该安分守己,别以为老四抬举她当了格格就得意忘形,忘了本分,肖想不该想的东西。”
每回听乌喇那拉氏提起这郭氏她就想到自己经历,若是让郭氏成了侧福晋,她当年的那些事势必会被人再翻出来议论,岂不是要害她再被嘲笑。
她绝不允许郭氏册封为侧福晋,她丢不起这个人。
出永和宫出来了,四福晋心里并没有多少喜欢,心里在依旧在着请封侧福晋之事。
她为李氏请封并不完全是因为阻止郭氏上位,还因为明年是大选之年,她不免担心万岁爷和德妃会赐新人入府。
今年贝勒爷南下赈灾立了功,明年若是赐新人,那新人身份必定不低,若是真的赐新侧福晋,那这侧福晋就算不是满军旗那也至少是汉军旗三品大员之女才行。与其等宫里赐一侧福晋进府还不如抬举李氏。
这后宫后院的女人大多一样,都是以色侍人。李氏已经年近三十,这年纪大了,年老色衰也就得宠不了多久了。一个失宠的侧福晋威胁不大。
可若是赐新的侧福晋,就是不说容貌,但是这身份和年纪,就对她威胁不小。若是满军旗的,若是再让她生下儿子,还会威胁到她的晖儿。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她的晖儿。
四福晋走后,德妃便吩咐身边的心腹嬷嬷。
“老四今天进宫了,你派人去看看他还在不在宫中,叫他过来了,本宫有事找他。”
第124章
“四贝勒爷请稍等, 奴才进去通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