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靠在帐篷里发呆,秋月进了帐篷,“月儿,你在蒋公子的车里呆了几天,可知道他是啥人吗?”
“没看出来,只是这人的做派和咱不一样,大概是陈大人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啦?”
“或许是我多心了吧,那人有十几个武艺高强的随从护送,肩头的伤不像是狼抓伤的,倒像是刀伤,而且有些日子了”
“那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倒不像个恶人,咱们留心着点就是”
这边刘三道出心中的疑惑,那边的随从有些着急道:“少爷,自此往北一百多里便是暨阳城城门,自暨阳北上不几日就能到京城”
“不急,前些日子刺杀的是什么人还没弄清楚,那些人穷凶恶极,说不得就在暨阳守株待兔,咱们随着这队人走,去额克哈儿看看,领率一下异地风情,日子长了,自然有的是人着急,该跳出来的总会跳出来”
沙漠风沙大,秋月把自个包的密不透风,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常仙儿共骑一匹骆驼。
远处望去沙漠和天连成一片,没有尽头似的,秋月拽紧缰绳昏昏欲睡,人群中响起一阵欢呼,秋月揉揉睡眼,天啊,她看到什么,这大约是老天给她的最好的穿越福利了。
一汪蓝色的湖泊,湖水碧蓝清澈,不远处半矮的山丘,落日挂在半山腰,越发显得这湖清冷,像是上天遗落凡间的眼睛,那么的动人心魄。
众人决定在湖泊旁宿营,高高燃起的篝火夹杂着几人的欢声笑语,刘三借着光在水里摸了几块石头,秋月放光下一照竟然有玛瑙石,乐得嘴都合不拢,刘三见秋月喜欢,一会儿淘出一大堆,秋月挨个捡了放筐子里。
蒋羽熙在一旁笑笑,他就没见过这么容易满足的女孩儿,几块石头乐成这样。
美的事物让人心生欢喜,何况是不要钱的,两筐玛瑙石挂在骆驼两旁,坐在中间的秋月哼唱着“我看过沙漠下暴雨,看过大海亲吻鲨鱼,看过黄昏追逐黎明……”
翻过几道矮山,眼前瞬间变的开阔起来,迎风摇摆的几株枯草诉说着此处的荒凉,连着行了七八天这样的路,越走绿色的植被多了起来,稀稀拉拉的几个**包,远处草色如茵,起伏绵延不绝,到处的牛羊马匹奔跑。
顾老爹道:“现在这季节草原久旱少雨,草浅有些枯黄,等到雨水充足之时,绿草丰美,草可没脚。
路过的**包跑出几个人,有大人小孩,俱是**族的打扮,顾老爹下马与他们一阵呜哩哇啦的讲话,黑二带人搬出小半货物供这些人挑选,当地人用一些皮毛、羊毛毡、马匹、肉干什么的来换,有的拿中草药来换。
秋月出发前恶补了一下中草药的知识,本地语“查干告亚”的药材,就是肉苁蓉,有沙漠人参之称。
秋月敢藏到马车里一部分是来自田秀才的支持,田秀才听秋月说想跟刘三一起去,在一旁给出谋划策,陪着钻地道出的城,瞧见秋月安全躲进马车里才放心回转,摸摸腰间还有田秀才给的匕首,据说削铁如泥。
田秀才见秋月要认中药材着急忙慌的叫人给何至忠送信,让何至忠来教秋月,被秋月给拦下,关于中药材的书买了七八本,找了家药铺去认药材。
除了肉苁蓉,还有锁阳、麻黄、淫羊藿……几种药材,秋月都收的不少,相比刘三的丝绸,秋月的细棉布更好卖,秋月还发现此地的羊毛几乎便宜的不要钱,虽然杂质多点,羊毛长而柔软,便起了买羊毛的主意,说干就干。
大部分当地人只换点茶叶、盐之类的,顾老爹和人一阵叽里咕噜,主家让出了个**包给他们,夜里宰了只羊给他们接风,香喷喷的烤全羊端上桌,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的人们,心都变的豁达开朗。
秋月他们此去的目的地是乌邦城,乌邦城是远近唯一一座人口定居的城市,听顾老爹说,乌邦有三分之一的汉人,大顺朝和前朝的多年战乱,来关外避难的人大多落户乌邦城,前朝汉人在乌邦地位极低,近年额克哈儿内乱,自顾不暇,汉人的地位反而渐高起来。
越是临近乌邦城,常仙儿的情绪越是激动,据刘三打探来的消息,师兄李天贵就在这乌邦城。
乌邦城城门散落着几个兵士,瞧见刘三的马队进城面露欣喜,刘三使了些银子,稍一检查进了城。
进城后,顾老爹并不带人往汉人聚集的城西行去,而是往城东走,在城东找了个蒙人开的客栈,要了二十几间房。
客栈老板见来了大客户,热情的招待,忙呼小二给各房间送水,让众人先是洗漱再用饭。
刘三和秋月好奇顾老爹为何不去汉人聚集地找客栈,顾老爹说了句“今天你们先歇息,明天带你们去城西看了,你们就知道为何了”
洗净连日的尘土用了饭,众人都去歇息,次日刘三去后院看了他们带来的骆驼和马,此地的人比汉人会照料牲口,后院搭着马棚,货物放到西边的库房锁起来。
来到城西汉人聚集地,秋月擦了擦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两尺来宽的街道拥满了人,道旁摆满了各种摊子,杀鸡的没抓牢,鸡挣脱了手飞了出去,旁边的狗瞅准机会叼起就跑,摊贩顾不得卖鸡,把腿就追,鸡飞狗跳。
几个半大的孩子吊着鼻涕衣衫褴褛的靠墙根坐着,花枝招展的妇人穿插其中,碰见认得的汉子调笑几句,气味繁杂,令人作呕。
身着锦服的少年拿扇子捂了鼻,一派乱像,身旁的孩子眼看撞上秋月,被蒋羽熙一把拉过,那孩子顺着力道瘫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道:“你打我,你打我”
这还赖上了。
冲出几个彪形大汉吼道:“谁打了我家孩子,今个不赔钱别想走”,路人纷纷驻足看热闹,瞧着秋月一行人一脸的幸灾乐祸。
刘三以前就是做这些的,怎么会不知道碰上找茬的了,忙道:“误会,误会”
满脸胡子的汉子冲上来道:“哪来的那么多误会,不赔钱休想走”,两方人正在僵持。
常仙儿冲着那满脸胡子的大汉跑了过来,搂住汉子脖子嗷嗷的哭了起来,地上那小孩擦擦泪看向她,秋月瞅着跟常仙儿倒有几分像,常仙儿嚎道:“师兄,师兄,我总算找到你们了”
边上的几个汉子调笑道:“这婆娘该有多缺汉子,搂住李哥一个劲的嚎,嘻嘻……”
李天贵愣神,低头一瞧,可不是自己那小师妹常仙儿嘛,顿时泪如泉涌,搂住常仙儿哭了起来,几个汉子惊呆了,李天贵哭够了,问道:“师妹,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好我的个冤家,你一走就没有音信,还抱走了儿子,知道我为了找你们吃了多少苦吗?”
李天贵面有愧色,招了坐地上嚎的小娃来道:“这是我们儿子明月”
常仙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明月道:“长这么大了!”
路人本以为有大热闹可看,却不料是这番母子夫妻相认的场面,各各嘘的一声走开。
李天贵脸色红彤彤的带了几人上前告罪道:“惊扰了各位,实在不好意思”
秋月几人随着李天贵来到他们居住的院子,是个大杂院,里头到处是人,几人占了西边的几间厢房。
几人是李天贵来乌邦城结交的异性兄弟,常仙儿给李明月洗净了脸,瞧着满清秀的个小孩,见秋月不错眼的看着他,回瞪了一眼,秋月反而嘻嘻的笑了。
李天贵有些紧张,吩咐兄弟们倒水,“哥,咱没有茶碗,用碗行吗?”,李天贵骚的脸通红“拿咱吃饭的碗来,用热水烫了倒茶来”
几个豁口裂缝的碗盛着茶梗泡的水端了上来,刘三黑二也不嫌弃,一口饮尽,蒋羽熙小口的嘬着。
李天贵家看着破落,炕上堆着一堆烂被有黑棉絮露了出来,常仙儿嫌寒碜,把几人带到客栈说话。
第58章 麻烦上门
李天贵当日和常仙儿的事发,被戏班老板撵出来,雇了一帮打手要取他性命,李天贵抱了寄养在别处的儿子往关外跑,逃的慌忙,来不及跟常仙儿打招呼,戏班老板为了稳住常仙儿,把李天贵说成是个无情无义之徒,常仙儿却始终不信。
如今看来师哥还是对她有情,庆幸走对了路,吃的苦也值了,揽着儿子亲昵的摸摸头。
李天贵是武生,有些功夫在身,一路救了几人结为异性兄弟,来到乌邦的头几年靠着帮关内来的商人跑腿做些生意,得了些银钱,后几年偏偏得罪了蒙人权贵,生意没得做。
摆个小摊也能叫人砸了,万般无奈想了讹人的法子,见刘三几个是外乡人,刚要下手才见是熟人,糗大了,李天贵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自见了常仙儿脸就没恢复正常。
李明月上前摸摸爹的脸“爹,你是不是病了,脸咋这么红呢?”
李天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黑二道:“大兄弟不用害臊,想我老黑当年为了给我娘治病也做过这样的事。”
瞬间李天贵就把黑二引为知己,两人互通了姓名年龄,大哥小弟的称呼起来。
刘三一头黑线,蒋公子细问了蒙古权贵的身份。
李天贵答道:“那人是城主老爷第八房妾的哥哥,叫木三才,也是汉人,和他妹子一路逃荒来的乌邦,城主看上了他妹子,成了城主的大舅子,弄了个蒙人的身份,带着一帮人专去城西收保护费,过路的商客哪个不经他手的,货就不得卖出去,几年前有个客商卖给我们批货,想着都是在城西做熟了的,便没经木三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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