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宝林因为这件事吓得不轻,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尽量让自己显得没那么慌张:“谢皇后娘娘,妾记住了。”
陈皇后点了点头,似是比较满意这个结果,又拉过尹淑妃的手,很亲昵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尹淑妃,这些个新人你也看到了,才刚入宫,难免有些毛躁,你如今有着四个多月的身子,以后这些事呀,你也就不用跟着操心了。”
尹淑妃点头,笑的温婉:“娘娘说的是,有劳娘娘费心了,妾定当静心养胎,平安诞下皇嗣。”
之后,便是陈皇后带着妃子们赏花,有个别极为懂花的新人还想着借机与陈皇后套个近乎,可到底是将将入宫,不懂这后宫有太多醉翁之意不在酒之事,想示好,却大多被陈皇后几句话挡了回去,更甚的是,得罪了人还不自知。
赏花宴逐渐进入尾声,因为出了许宝林一事,大多数妃子都庆幸自己未被突然点了名,可是自古以来,怕什么便来什么似乎是一个魔咒一般,如今在这后宫也不例外。
这花陈皇后赏着赏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转过身看着众嫔妃微笑着问道:“本宫听闻中央将军柳将军的长女此次也入了宫,还封了个婕妤的高位,不知道哪位是柳婕妤?”
第2章 柳如颜承宠
第一次与陈皇后正式见面便被陈皇后点了名,这倒是柳如颜真真没想到的事,即便心下的确捉摸不透这陈皇后突然叫她是有什么目的,柳如颜还是定了定心,规矩有礼的上前,行了个礼,毕恭毕敬的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妾便是柳婕妤。”
陈皇后细细端详着柳如颜的脸蛋,认真看了好一会儿,柳如颜这行礼的姿势便也没动,由着陈皇后的性子看。
又过了一会儿,大家都以为这陈皇后要看到天黑了,陈皇后却是终于将视线从柳如颜的脸蛋上挪开,又看起身旁娇艳的花儿来,笑着开口竟是让人分不清是在夸花还是在夸人:“的确是美。”
柳如颜的腿有些酸,奈何从进了这宫中的那一刻起,她便清楚自己最需要学会的便是隐忍,因此此刻虽然已经十分不舒服,倒也咬着牙挺了下来。
众人也不知道这刚刚入宫,什么锋芒都还没有露的柳婕妤究竟哪里得罪了陈皇后,才让她行礼这么久也没叫她起来。
却不想陈皇后的视线又突然转到柳如颜的身上,看着她还行着礼未曾动弹好像十分吃惊,竟还笑着亲切的上前去扶:“柳婕妤不愧是中央将军的千金,规矩学的真是极好,连我看了都要赞叹,恐怕这宫里的许多老人都不及你。”
柳如颜的腿已经麻了,借着陈皇后的力站起来,听陈皇后说着体面话,表面自然是恭顺得很,心里却一点点凉下来,这宫里的妃子们,果然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随便一件什么小事,都能拿出来折腾一番。
可是这宫中最容不了表露心思,柳如颜面上依然笑的喜气,态度也愈发恭顺:“娘娘谬赞了,您母仪天下,妾的这些个规矩还是太小家子气了。”
陈皇后面上的笑僵了僵,眉毛微不可查的向上挑了挑,本来的确是想为难这个新人中位分最高的柳婕妤,可却没想到这柳婕妤说话极小心,竟是让她一时间挑不出毛病,想着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若是她真敢折腾,再来找她也不迟。
想到这,今天这场赏花宴的目的倒也全都达成了,陈皇后甩了甩手:“好了,今天的花也赏的差不多了,都回去吧,今天太后身子疲乏,不想见人,明天我再带着你们一起去给太后请安。”
众嫔妃应下后便急忙离开了,谁也不想因为走慢了再被这陈皇后点了名字抓着手“闲聊”一番。
柳如颜走出御花园好一段距离后,她身边的贴身宫女汐月才敢心疼的在旁边嘀咕起来:“娘娘,您说您也没招她,她为什么要突然对您使绊子呢?”
柳如颜的眉头突然皱起来,瞪了汐月一眼,有些严厉的批评道:“汐月,看清楚了,这里是皇宫,不比将军府,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在将军府,我尚且是嫡女,是父亲与母亲宝贝着的人,可在这宫中,我不过是众嫔妃中最普通的一个,你是我的宫女,日后说话要注意些,你的话被别人听去,那与从我嘴里说出的又有什么差?”
汐月是柳如颜从家里带来的唯一一个贴身丫鬟,从小便和柳如颜玩在一起,虽是丫鬟,却更似玩伴,这次还是柳如颜第一次这样严肃的批评她,汐月一时觉得委屈,闷不吭声起来。
柳如颜自是了解她的性子,叹了口气笑着挽上汐月的胳膊:“哎,汐月,我说你也是为了你好,你也该长大了,进了宫门,我们就都要快点长大。”
汐月本以为进了宫门,自家小姐就变了,再不是那个和善对待自己如妹妹的小姐了,好在小姐刚刚的话却是在哄她,也是在教她这进宫的生存之法,知道小姐这样也是被逼无奈,心里便也没那么委屈了,暗自抹了抹泪,汐月笑起来:“娘娘,您出来前还没进膳,现下早过了晌午了,奴婢也饿了,我们快些回去吃些东西吧。”
看着汐月不在难过,柳如颜也是打心眼里高兴,娇嗔了汐月一句馋嘴猫,两个人便欢欢喜喜的回未央宫了。
吃了午膳后,柳如颜便开始照料未央宫里她喜欢的那几棵花花草草,想着自己既然能在这批新入宫的妃子中得了个婕妤的位分,那就证明皇上也算是瞧得上的她,即便瞧不上她,那也是瞧得上将军府,给将军府面子,既然是这样,那么如何也不会冷落了她。
又想起那个被陈皇后刁难的许宝林,柳如颜一时没什么头绪,那许宝林的牡丹宫装,究竟是谁动的手脚,皇上身边的人不至于如此不小心,会将只有皇后才有资格穿的牡丹宫装作为赏赐赏给一个小小的宝林,那么能动手的就只有那几个身居高位的妃子,陈皇后,陈太后,还有……皇上。
想到皇上,柳如颜心里不禁一颤,如果真的是皇上做的,那么这皇帝的心思真可谓是难猜。
正想着,皇上身边的太监闻公公突然带着一群小宫女和小太监来到了未央宫,柳如颜听到小宫女无霜来报时,惊得将修理枝叶的剪子扔在了地上,汐月赶紧上前反复查看柳如颜的手:“娘娘,您没伤着吧?”
柳如颜一摆手,脸上的笑意倒也没刻意藏起来:“没事,闻公公应该是来传皇上的旨意的,汐月快去奉茶,好好招待闻公公。”
汐月一听自家主子要有好事,自然也是开心的不得了,应下后动作麻利的去招待闻公公,柳如颜对着铜镜微微收拾了一下,看着倒是一位娘娘该有的端庄高贵,便匆忙出去接旨。
按照规矩接下旨后,闻公公凑到柳如颜身旁小声说道:“娘娘今晚好生准备着,奴才在万岁爷身旁伺候了好些年,倒是第一次看见万岁爷对召幸一个妃子这么上心思的,还望娘娘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老奴。”
闻公公在皇上身边呆了有二十余年,几乎是在皇上会走路开始便在身边伺候着,柳如颜自然是十分相信这闻公公说的话,只是却不知这对召幸她上心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柳如颜向一旁的汐月使了个颜色,汐月立刻递给她一锦囊的银子,柳如颜将银子塞进闻公公手中,笑着道:“还望公公提点。”
闻公公倒是没想到这柳婕妤是个这样聪明的,不过越是聪明的主子他倒是越乐意伺候,收下银子他喜滋滋的达到:“婕妤娘娘压力不必太大,皇上虽然贵为天子,但也是个会心疼人儿的人,娘娘您尽管做您自己该做的,万岁爷定然不会不悦。”
闻公公的话说的模糊而笼统,柳如颜听了个一知半解,但也大致懂了意思,不外乎她做好一个女人该做的,皇上便会喜欢。
柳如颜笑着点头,知道公公也不宜久留,便招呼汐月将闻公公送走,她自己则是为了晚上侍寝的事情谋划。
在这后宫之中,本没什么秘密,哪个宫里,谁说过什么话,迟早都会传到各个宫主子的耳朵里,而皇上当晚召谁去侍寝这种事,则是传得最快的,闻公公前脚刚被送走,消息便在后宫之中被传遍了。
梧桐宫内,陈皇后倚在榻上,竹桃为她扇着扇子。
“竹桃,还记得,皇上上次来我这里,是什么时候吗?”
竹桃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然后笑着答道:“娘娘,新人入宫前,皇上最后一次来这后宫,就是来咱们梧桐宫了呀。”
陈皇后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小憩了一会儿,就在竹桃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却突然开口道:“是呀,那时候三皇子刚刚夭折,若不是因为三皇子夭折……”
陈皇后慢慢睁开了眼睛,没有继续说下去,嘴角却又是勾起一抹嘲讽一般的笑意,随即又摇了摇头:“竹桃,你说,一个身居后位的人,为什么还要和那些个小人物去争呢。”
竹桃不敢回答。
三皇子是陈皇后的次子,却不明不白的食物中毒死了,上报宗人府却连个交代都没给,只换来了那段时间皇上的夜夜陪同,陈皇后何等聪明,也渐渐的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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