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本王没有说错,你不适合官场。”
陆白抬眸看他,像是雾里看花,模糊不清,男人的轮廓很不清晰,让她不由得凑近了一些。
距离他的脸,只有一线之隔。
她的呼吸清浅带着酒气,有点儿灼热,就这样喷洒在了他的面颊,不由得,他觉得浑身燥热,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然而在看到少女清亮的眼眸时候,他喉结微动,涩声继续说道。
“那次我说的话还作数,不如跟着本王如何?”
陆白没听清,只觉得耳朵因为着低沉的声音有些痒痒的,男人在她眼里带着重影,她看不清以为是他在晃动,于是干脆直接抬起手放在了他的脸上。
“你别动,我看的眼花。”
魏暮指尖微动,周围的人的视线也聚在了这里,倒是并没有怎么多想,只是觉得他一定会生气的将陆白的手拍开,大多都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他。
除了魏凛,还有对面的那个少年。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高位之上面色阴沉的男人,又用余光瞥了一眼抿着薄唇的燕卿。
“他们不会都中意于你吧?”
低声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魏暮眼眸寥深。
之前也是,现在也是,被陆白碰触的时候似乎不觉得厌恶。
男人没有打掉陆白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甚至试探性的抬起手想要利用桌子的高度的掩饰将她一把拥入怀里,一口气来验证一下自己内心的猜测。
是无论简单的碰触还是大面积的贴合都不会产生厌恶感觉,还是仅仅只是这样小部分的碰触……
魏暮向来都是个行动派,他手放在她柔软纤细的腰肢上,那样的温热让他晃神。他垂眸看着一脸迷蒙的陆白,然后直接一用力便将她单手拥在了怀里。
温软的,带着暖意的……阳光一般。
“你……”
陆白因为猝不及防被抱住,下巴抵在了男人的肩膀之上,听着他的话歪着头看向他。
魏暮被她这么看着喉咙干涸,面上第一次有些无措起来。
贴身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刺激着他的感官,解开了他之前所有疑惑的点。
眼前的人,是个女子……
……
百花宴之后,与花契合的主题今年还是苏苌拔得头筹。但是此次宴会流传度最高的却是陆白的那首《将进酒》,满溢的赞誉让陆府上下,尤其是陆父笑得合不拢嘴。
“白儿这诗做的虽然与宴会主题不相符合,但是这份洒脱豪爽的心境连我这把老骨头也自愧不如啊。”
陆生感叹道,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嗓子之后发现陆白似乎一整天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夫人,白儿怎么了?昨日的酒也该醒了,为何还一直在房间里待着?”
刘氏叹了口气,大致上也知晓陆白的心情。
“许是觉得丢人……”
在百官之中那般大口喝酒肆意笑着,甚至借着酒意还和皇上险些怼了起来。
听说……还非礼了那个喜怒无常的宁安王。
“丢人?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好事,怎会丢人?为夫去看看……”
“不用了,燕卿那孩子一下朝便去找白儿了,毕竟自白儿去汴州后,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聊聊了。”
刘氏说着为陆生填茶,氤氲着的水汽混着清香,让人心情平静下来。
宁安王,是那么好相处的人吗?
女人觉得疑惑,那个男人一向是极为反感别人碰触他的,而这一次却什么也没有怪罪。
……
“阿白,你别一直闷在被子里,出来透透气啊。”
燕卿伸手想要将盖在少女身上的被子拉开,但是她裹得更紧了,甚至往边缘位置移开避开了少年的动作。
“……皇上并没有怪罪于你,你不用担心。”
他说着将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头上,即使隔着柔软的棉被少女的温度也完完整整的传递在了他的掌心。
少年眼眸柔和了些,像是春水般温暖。
“可是我把那个笑面狐给非礼了……”
陆白声音闷闷的满是羞耻,她顿了一会儿咬牙切齿的接着说道。
“我甚至还投怀送抱了!”
她其实也很迷糊,不知道为什么就跌入在那个男人的怀里了,但是她知道他极为讨厌别人的碰触,所以按照正常的逻辑推想,那便一定是自己靠上去的了。
“啊啊,一到刀杀了我吧!我想死!”
“……投怀送抱?”
隔着有些远,还有下面桌子挡住的原因,燕卿只看到了少女似乎不小心没稳住身子一下子跌在了宁安王的怀里,并不清楚事情的原由,而少女关于那段记忆也模糊异常。
“不是你不小心没稳住而跌倒的吗?”
“平地,而且我还没有走动怎么可能稳不住身子跌倒啊……所以我我能想到的真相只有一个!”
“哗啦”一声,陆白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掀开,哭丧着脸看着少年。
“是我被那个家伙的脸蒙蔽了双眼,喝多了不清醒把他给非礼了!哇!我真的要扇自己了,只要长的好看就什么人都可以碰了了吗?啊?”
她说着真的抬起手好像真的要扇自己一样,燕卿慌忙抓住她的手腕。
“不是的阿白你比宁安王长的好看,是他占了你的便宜才对,不是你非礼他,所以别再想这个了,开心点。”
他生怕少女再冲动,于是直接扣住了她两只手,轻声安抚道。
“……你说我比他长的好看?”
陆白沉默了一会儿直直的盯着少年,看的他不自在的别开了视线。
“没想到从来不会撒谎的燕子也学会花言巧语了,唉……”
她这么说着,然后结合了一下之前的那些荒唐事,突然觉得心累的很,想要继续窝回被子里静一静,但是少年扣着她的手腕让她没法动。
“松手啦,我闹着玩的,我可舍不得打我自己。大不了以后躲着点那只狐狸,然后也少进皇宫就好了……”
“阿白……”
燕卿眼睛里似乎有星辰闪烁着,麦色的皮肤格外的性感,偏偏眉眼里尽是清明之色,澄澈纯粹。
被这样直白的注视着陆白没忍住缩了缩脖子,抬眸看着他。
“你别这么看着我。”
少年听着她的话咧嘴笑了,像个孩子一样,没有任何的阴霾。
“刚刚的话没有骗你,在我眼里你的确比他好看好多倍。”
陆白嗫嚅了唇,然后从他的手中抽回了手默默的盯着他好一会儿,卷着被子又一次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半天,才闷闷的吐出两个字。
“肉麻。”
第二十六章
“怎么这么高兴?之前我看你将那个雪虞给顶替掉的时候也没见你如此喜形于色。”
花夏双手撑着下颌唇角满是笑意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几株花树, 开的繁盛。
原本还只是随口问问的落羽, 看到少女这番反应此时才真正的疑惑好奇了起来。
“你不会是在百花宴里遇到了什么心仪之人吧?我听说当时宁安王也去了,该不会你看上了……”
宁安王那般俊美如斯,而依着花夏的眼光,这倒是合情合理。
“哈?你说什么呢落羽?我怎么敢打那个男人的主意,他可是……算了, 反正和他没关系,你就别乱想了。”
“和他没关系,如果宁安王这般姿容都入不了你的眼, 那……”
她故意将声音拖的老长, 眉眼里满是促狭。
“那不是只有公子才――”
提到公子花夏瞬间脊背发冷,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落羽。
“我对公子也就是崇拜,崇拜懂不!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存在我哪里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落羽并没有把她这话当回事,她眼眸一转,思来想去还是猜不透少女为什么去了一趟百花宴心情会这般愉悦。
因为这本是皇家举行的, 所以天下的舞者以能够被其选中为荣,这也是花夏之前挤掉青川第一舞者雪虞赢得献舞权,那样高兴的原因。
这她能够理解, 如今这样喜悦又是为了什么呢?
花夏七岁的时候便被公子收留养在身旁,天生便是一块习舞的料子,武功也不错, 这些年倒也没少为暗花坊立功劳。
暗花坊是青川最大的情报收集和暗杀门派, 里面大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但是天赋比起常人要高上许多,再加上公子旌余的治理,使得这个门派日益壮大,在江湖上地位稳固,几乎无人能够撼动。
只是人无完人,公子旌余有着一副举世无双的好容貌,却患有口疾。
不过这也只有暗花坊里的人知道。
“花夏,公子找你。”
原想着继续套话的落羽在听到少坊主的传唤之后,只好乖乖的闭上了嘴。
“这次就不追问你了,不过早晚我都会知道的!”
花夏却并没有因为这次的传唤而躲开了落羽的追问而松了口气,相反的,更加的提上心来。
公子这个时候找自己,会是什么事呢?
……
宁安王府――
“暗花坊的人?”
正在伏案写字的魏暮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笔伸手接过暗鸦递来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