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福要回F市,邱珊珊专门请了一天假陪许多福买特产,毕竟是本地人,买什么东西去哪买东西要比许多福清楚一点,这可是帮了许多福的大忙了。晚上两人在外面吃了晚饭,刚回到房子里,邱珊珊就不行了。
“我肩膀又酸又疼!”
许多福才恍惚记起来,邱珊珊有颈椎病,她长期坐办公室对着电脑,平时运动量少生活习惯也不算很健康,感觉到脖子不舒服到医院检查之后,诊断为‘颈椎生理曲度’变直,这才知道自己得了颈椎病。
邱珊珊放任自己跌到沙发里:“脖子也僵得慌。”
说话间,邱珊珊从包里摸出了手机,躺在沙发上刷起了微博:“只有吸手机能让我暂时忘记疼痛~”
许多福:“……”
许多福:“针灸?”
邱珊珊眼泪都要下来了:“你都多久没碰了,救命!”
许多福楞了一下,才想起在邱珊珊看来,她的针灸技术应该很一般的事实。当年在学校的时候,许多福是苦练过针灸的,不过到医院上班之后无意进入理疗科,不算多高明的手法就渐渐的生疏了。
对于邱珊珊来说,昨日的许多福与今日的许多福没有什么差别,对许多福来说这八年叫她拿着针就如同用自己的手指一般,每个人的皮肤对她来说完全是透明的,隐藏的穴位一览无遗。
322都要说她一声高明,可惜患者邱珊珊不相信,她只知道许多福已经不从医了,而她才二十八岁,太年轻。
让她给自己针灸什么的,也太儿戏了。
许多福并不为这份不信任而恼怒:“那我给你按按。”
许多福手才放上去,邱珊珊就舒爽得打了个哆嗦,自动放下了常年攥在手上的手机。
“嘶……疼!啊……”
许多福用的力道经她判断是‘合适’的,真本世界的人是能承受得住的。果然,一会之后……
邱珊珊深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啊……怎么这么爽?”
许多福笑笑,没有回答。
怕邱珊珊受不了,许多福只按了十分钟,邱珊珊在她停下来之前就已经睡着了,半个小时之后才醒过来,还没从余韵中恢复理智,一脸梦幻的看着室友:“没想到你仅仅用手就能让我达到高潮,雅美蝶~”
许多福翻白眼:“司机先生,请赶紧停车。”
……
邱珊珊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早上起来神清气爽,腰背不酸疼,人也轻快。年纪轻轻遭受病痛折磨,总感觉自己像个病人了,这些邱珊珊谁也不能说,今天这种感觉难得远去了,她高兴得不得了,非要将许多福送到车站去。
两个人没拿什么东西,大件昨天都被快递了。
两人在一起住了三年,邱珊珊舍不得她:“明明有升职的机会,就这样走啦……”
许多福笑了笑:“想家了!”
她想家了,阔别八年多的故土。
到F市需要四个小时的车程,许多福完全睡不着觉,眼睛盯着窗外,想了很多,居然有点近乡情怯。
四个小时总归不是太长的时间。
许多福的双脚踩上F市土地的那一刻,她的胸中才真正的涨满了难以言喻的乡土情怀,多想要大喊一声,告诉所有人:我许多福终于回来了!
第2章 福多多一家人
许多福的父母都是农村人,父亲十几岁就随两个哥哥外出打工,挣下了一家中餐店,母亲在一家服装厂上班,偶尔去学校附近的中餐馆吃饭,因此认识许多福的父亲。夫妻两个都不是懒怠的人,故而许家的条件还算不错,足以供两个孩子在普通的学校上学读书,生活不算困顿。
许多福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今年刚刚满二十二岁。许家父母并不重男轻女,还因为许多福是第一个孩子的缘故,又是女孩,多有偏向她,但一向对于两个孩子能把水端平,也是这个原因,许多福和弟弟许佰的关系一直很好。
许多福把行李放到自己的房间,正准备给许佰打电话,就听到开门声和许佰的声音——“她说这个话给我留面子了吗?我不要脸的啊!”
“许佰!”
许多福贪婪的看着许久不见的三个亲人。
许佰臭脸顿时消失,像个猴子似的蹿过来抱了她一下:“多福,你怎么在家?”
许多福的母亲李月见到她也很高兴,不过先出口的照例是埋怨:“你电话里怎么不说今天要回来,惯常做事没有分寸,从不跟家里商量。”
许多福她爸拉了媳妇一把,去瞧闺女的眼色,却发现闺女在笑。
“不是为了你给个惊喜吗?”
李月软了一口气,真正想说的话才出口了:“都一点钟了,吃饭了没有?你瞧瞧,家里吃的也没有,我先去给你下碗面对付一下?”
许多福眼泪在眼眶里面转了一圈,悄悄转脸又将泪珠憋回去。
“饿了。”
李月一听,什么都不说了,赶紧往厨房钻。
实际上许多福是不想让父母和弟弟来车站接她,主要是怕自己情绪控制不住吓到他们了。本来家里人就对她突然辞职回来的事情心有疑惑,她要是情绪失控,他们肯定觉得她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
“许佰,别闹你姐,让她休息会,”许天明对闺女语气柔和得多:“我去给你倒杯水。”
拉着许佰坐到自己家沙发上,问他:“你们今天不是去大伯家里了吗?怎么拉长个脸回来。”
许佰想起发生的事情,脸上又阴雨绵绵了。
许家一共四个兄弟,许天明排行第三。老许家当年的条件十分艰苦,在四个兄弟年幼的时候,基本上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晚上睡觉只能把裤腰带拴紧一点。四个兄弟十几岁的时候,大哥带头,离开农村找门路做生意。那些年景只要有创意不怕吃苦,生意还是比较好做的,但四人也没有做到‘发财’的地步。
老许家的人有一点比较相似,有闯劲,年轻的时候四个人都没有发到财。老大许天寿在四十岁出头居然遇到贵人,慢慢发迹起来了,近两年资产更是成倍的翻翻,近日新房装修完毕,准备搬家,就请亲戚朋友吃乔迁酒。
老许家四兄弟的关系素来不错,在老家那一片是值得称道的,几家的来往也很多,平日里无事许佰也常往他们家走动。今天大伯家请酒,许佰进门的时候随意拿了一双室内拖鞋换,哪知道堂哥新进门不久的媳妇突然众目睽睽之下大声问了一句:“许佰你脚臭治好了没有?那是我们家许峰的鞋,你别把他传染了。”
许佰:“……”
当时气氛非常尴尬,一屋子亲戚朋友二三十个人,听到全部都看过来了,许佰恨不得掉头走了好一了百了。
许佰是有脚臭,但并不是因为不爱干净。一个十几二十岁,长得帅气爱脸面的男生,有这样羞于启齿的毛病本来就令他烦恼,他已经很注意个人卫生了,甚至弄得自己都有点小洁癖了,这个问题还是只能减轻,不能根除。
众目睽睽之下被暴露出身体的缺陷,许佰脸刹时就红透了,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丢在大马路上一样。嘴巴像是被牢牢的沾住了,平日里油嘴滑舌,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跟自己说:作为主家,能对客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她没有教养。自己要是跟她见识,就显得他不识大体,他是个男生,脸皮厚一点就是了。
还是好气!
在场有人立刻转移了话题,许佰又被他爸拉了一下,他僵着脸穿回自己的鞋,套了个鞋套。
一家人吃了两三口饭,没有多留就回来了。
……
许多福听他说完,蹙起了眉头,边吃面边想这个事情。
许峰是大伯家唯一的儿子,也是许多福的堂哥,今年二十九岁了,他是年初结的婚。这位堂哥的新婚妻子许多福也见过好几处,印象中她是一个漂亮懂礼的女性,会做人,处事也很周到。当初她跟堂哥谈朋友的时候,堂哥家里住的是楼梯房,开的是不到二十万的东风标致,办酒的时候住的是洋房,开的是顶配宝马X5。
短短一年之内咋然富贵,觉得自己身份地位都不同了,那定然是要标榜一番,如果可以出风头的本事没有,那就只能踩低别人,来抬高自己的地位。
说白了,弟弟许佰受的是无妄之灾,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他们家穷闹的,家里底子薄,一家人都比较厚道,别人才会捡这样的软柿子欺负。
许多福拍了拍弟弟的脑袋:“我会给你讨回来的。”
许佰:(○o○)
许天明一听,赶紧和稀泥:“都是一家人,闹大了让人家看笑话,我看还是算了吧!”
许佰露出不忿的神色来,许多福只是笑笑,她知道她爸的想法,大伯家有钱了,在家族里的分量就重,这是客观事实。这时候去和他们闹矛盾,话风肯定不会偏向他们这边,再者,万一以后有求到人家的时候呢?当然,更多是兄弟情分,不能为了这么一点事情给弄伤了人心。
许多福却知道这样一个道理,在亲戚之间遇到诋毁之类事情,哪怕很小,一开始就要立场鲜明,否则人家更当你是软面团揉捏,等到忍无可忍将事情闹得没法子收场,才是真的坏了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