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乐意承认自己是错的，也没有谁会愿意被当作无知。
当然还有一些理智一点的人，还处于观望状态，并没有轻易就相信谁。
顾南卿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依旧忍不住紧了紧拳头。这世道真是何其不公，恶者有人护，善者只能被伤害。
“哦？妖鲛？如何证明？如果就凭空口白话，我可以说你们任何一人是妖鲛！”顾南卿嘲讽的说道。
夜痕眼中闪着异样的光泽：“妖鲛泣泪则化为珍珠，你哭一个不就知道了！妖鲛能在水底自由呼吸，你要么就在入水，若是不能……”
“若是不能呼吸我就死了！”顾南卿冷冰冰的语调响起，“想我用命去验证你们一个无凭无据的猜测？”
正文 第220章：倾城妖鲛与恶毒巫师（37）
“真当是可笑！知不知道戏耍当朝贵妃，对贵妃不敬是重罪？
且不说妖鲛是善是恶，你们虐待妖鲛至死，用极其残忍的手段炼药，是你们亲口承认的，应当受到重处！”顾南卿冷言说道。
如今她可不是以一个妖鲛的身份，来等这些人意识到妖鲛的善恶。而是以一个贵妃的身份，一个比他们都高的身份为起点。
她就是要仗势欺人，妖鲛至善惹祸端，那她就不要用善，用权势让这些人看看真相！
虽然这些人因为巫师的话，开始怀疑顾南卿妖鲛的身份了。
但是怀疑又如何，凭他们的身份，根本无权让顾南卿向他们证明什么。
……
最后，在场的巫师是以对贵妃不敬的名头被抓起来的。
而巫师是否苛待虐死妖鲛炼药一事，还等彻查，毕竟定罪可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轻易定下的，要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
不过依帝王对贵妃的宠爱，这一件事自然是彻查，查出来的结果也很让人惊讶——
巫师的那一处秘密小院，除了表面看见的东西，后院还有堆积如山的鲛人之骨。
而在严刑之下，巫师也渐渐承认了自己的一些不正当作为。
所有人都是无比的惊讶！
妖鲛害人都是巫师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恶意陷害的。
什么？鲛人是善良的，鲛人没有害人？那些沉船不是因为妖鲛歌唱，而是触及暗礁。
毕竟妖鲛喜欢在风浪中吟唱，这种天气总会引起沉船，而后来在巫师的刻意引导下，妖鲛就变成了造成沉船的罪魁祸首。
虽然妖鲛的歌声确实有迷惑的作用，但是那不是让人失去神智，而是让人沉醉于其中。
而且巫师除了拿妖鲛残忍的炼药之时，有时也会选取新生的婴儿炼药，而且日常将这个锅扔给了妖鲛。
一瞬间，原本备受尊崇的巫师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至于妖鲛嘛，虽然现在说明他们没害人，可是那种恐惧是印在心底的，所以大家一时半会还是接受不了妖鲛。
夜间，白凉景心情极好，颇有闲情逸致的为顾南卿拆着发髻，梳着光泽柔顺的发丝。
“这次多亏锦儿骗得巫师的信任，暴露了他们犯下罪恶的地方，还使他们不打自招让百姓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否则即便我们知晓他们的真面目，凭着他们在人群里的号召力，也不好将他们查起来彻查。
不过下次锦儿可别做这些以身犯险的事了，若是巫师早一些发现你的身份，只怕你有危险。”
顾南卿有些无奈。
少年，你把景帝高冷残暴的人设扔哪里了？！！
说得好像这件事全是她的功劳一样，要是白凉景没有混上皇帝的位置，和她统一战线，她自己能彻查巫师、揭开巫师的真面目一样。
就在这时，内侍在门口喊道：“陛下，侍郎大人求见。”
白凉景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继续为顾南卿梳头。
不过他的语气倒是不想和顾南卿说话一般，轻松温暖，反倒像透着无尽而刺骨的冷意，“不见！”
这时候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个侍郎是为自己的儿子夜痕求情的。反正想给巫师求情？想都不要想！
正文 第221章：倾城妖鲛与恶毒巫师（38）
“锦儿，既然巫师这事已经处理好了，我们回大海吧。”白凉景说道。
顾南卿眼眸里暗光闪过，她伸手挑起一个自己的发丝把玩着，轻轻说道：“这事还没完。”
白凉景微微一愣，“那我明天就下令把所有的巫师都处死。”
“不急，这么快处死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顾南卿唇角微勾，“留着他们先。”
不过巫师怎么处理，当然不是顾南卿现在烦扰的事情。
顾南卿突然夺下白凉景手中的梳子，认真的说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让人族真正的接受妖鲛，毕竟这一次的巫师被处理了，以后还会有巫师出现。
总不能将他们一出生就处死吧！
我希望妖鲛能被真正的接受，能被全部的人，包括以后的巫师接受。”
白凉景抿了抿唇，他心底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可是这可比巫师难处理多了，毕竟巫师这事只要把真相摆在大家面前就好。可是操控人心，可不是靠外力就能轻而易举做到的。
“你有什么办法？”白凉景问道。
“等。”
“等什么？”
顾南卿微微摩挲了一下手指，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等一个契机！”
……
两年过去，巫师被关在地牢也有两年，然后他们在里面经历了各种酷刑。
虽然他们没有死，但是他们已经生不如死了。
这一切当然是顾南卿的手笔了，那样惨烈的景象她没亲眼见到，但是听着那样的惨叫，声响渐渐与记忆里的时刻重合，她的唇角便不由地勾起了一个弧度。
因果有轮回，她喜欢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不过她没有拿人炼药的癖好，还是用点酷刑比较好。
而白凉景依旧是皇帝，顾南卿还是贵妃，他们没有如一开始打算的那般功成身退。
因为他们一直在等一个契机，等一个可以让人族接受妖鲛的契机。
终于，他们还是等到了。
康城大旱半年，颗粒无收。
旱灾的来临，必有难民。大量的难民凝聚，将造成巨大的混乱，还有瘟疫。
但当这一些灾难开始之前，情况发生了极大的转折。
康城突然降下大雨，然后在康城居民感谢天恩之时，他们看到大雨中一群妖鲛在跳着诡异的舞蹈，他们口中吟唱着人们听不懂的乐曲。
为什么能一眼就辨别出那是一群妖鲛呢？虽然他们的鱼尾已经变成了双足，可是改变不了他们的发色啊。
“老天爷好不容易下点雨，可不能让这些异族人破坏！”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然后呼应声响起。
他们到如今还畏惧着妖鲛，在他们心中妖鲛依旧是罪恶的代表。
他们不懂妖鲛如今在做什么，可是他们心中都觉得好不容易下雨了，这些异族人又唱又跳会惊扰了天神。
要是继续大旱，他们可怎么活啊？
“异族人滚出去！”他们怒气冲冲的赶过来，与被渴死、饿死相比，这些妖鲛倒不是那么可怕，至少他们可以驱赶他们。
妖鲛见状自然无法继续，停下他们又唱又跳的举动。
然后——
飘落的雨水一下子就停止了，众人脸上的表情僵了又僵……
正文 第222章：倾城妖鲛与恶毒巫师（39）
然后他们的脸上浮现出了绝望，还是没有水，这么一点雨，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继续大旱下去，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明明本来是有雨的，都是这些异族人！他们惹怒了天神，要死大家一起死。
“异族人，都怪你们惹怒了天神！”
“你们这些灾星，你们这些害人精，当初就应该让巫师将你们统统杀死就好！”
“你们的同族被巫师杀死炼药是你们罪有应得，你们这些恶人！本来下雨了，本来我们还能活的。都是因为你们……”
他们眼里有一种名为希望的光在渐渐消散，他们的心底有一种恨与绝望在扎根，扭曲的杀意在肆意疯长。
而这边妖鲛的反应也很复杂。
“蓝鲛，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我们又不是想要害他们。”一个穿着黄色纺衣的妖鲛鼓着腮帮子，眼睛里有些不服与委屈。
蓝鲛摸了摸冰儿的脑袋，语气温和：“冰儿，莫气。他们只是无知的，他们只是太想活下去了。”
“我们不要和无知者计较，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问心无愧就好。”
“我们继续跳吧，锦儿姐姐说了，只要这群人不是做的太过分了，我们还应该帮他们。因为事实会告诉他们，什么是真相，事实会帮我打脸他们的。”
……
然后天籁般的音乐有一次响起，诡异而带着魔力的舞蹈步伐又一次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