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云陌颔首，不徐不缓地应道：“正是。”
他淡漠的回答，却让妖尊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一日，果然来了。
原以为，三年都过去了，之后两人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没想到他还是找上门了。
事情似乎，是往最差的地方发展。
神王若执意要玖玖，她即便是妖尊，又如何阻挠得了？
妖尊唇角多了几分苦涩地笑：“那还请神王进去说吧，如今玖玖恰好不在，有些话，我们可以好好讲清楚。”
正文 第1340章 回忆，惊世画灵师（41）
“妖尊不必过于忧心，有些事情或许是妖尊想的太过于极端来。”帝云陌似乎是一眼看透了一切，不徐不缓地说道。
他的语气和态度都很平和，而且他的话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人听了就不由去相信，去放松。
“但愿吧。”妖尊苦笑了一声。
然后便将人引了进去。
而妖族其他人，迫于神王威亚，离得近的，早就连大气都不管喘息一声。
也只有妖尊，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神色，还能与他好好说话。也不知道是因为妖尊本身的实力浑厚，还是因为帝云陌刻意的举动。
因为这件事关于颜玖，所以一进去，妖尊便是开口了：“这一次，我想以玖玖母亲的身份与神王说几句话，而不是妖尊。若是话语间有任何冒犯，罪责我一力担下，还请神王不要罪及我妖族子民。”
帝云陌听到这话，不由怔了怔。
妖尊这语气这么严肃，莫名让他觉得，世人对自己的形象有点误会啊？
怎么搞的自己像是那种会动不动杀人的人，自己身为神王，虽然身份高，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让人恐怖吧？
不过，这些想法，帝云陌皆是藏在心里的。
面上他仍是没有太多表情，轻抿了一口，妖族特有的茶水，整个口腔都被一种似苦似甜地味道包裹来。
“妖尊有话可直说，不必如此紧张。”帝云陌试图让自己脸上的神情放的缓和一点。
不过很可惜，除了颜玖，如今他办法对别人有什么欢笑的神情。
毕竟他生来性冷，不知如何笑，也不知喜怒哀乐到底是什么。
只有遇见颜玖，原本那些没有的情绪，骤然间降临在他的身上。
颜玖就像是生来要和他在一起的一般。
妖尊闻言，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轻叹了一声：“神王是喜欢上了玖玖？”
“是。”
“只是玖玖如今还小，她被我宠坏了，她的性子一惯骄纵。我早些要与她定下婚事，她都用离开妖族来反对我这般举动。现在她总嚷嚷着要自己找良人，我这个做母亲的也……”
妖尊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帝云陌的反应。
毕竟她是和神王再说话，在这样一个强大到让她畏惧的人面前，她必须字字小心，生恐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引来什么灾祸。
帝云陌可不愿意和妖尊打太极，极为直白地说道：“我与玖玖是两情相悦的，我便是她的良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极为理直气壮，妖尊都被她的话噎住了。
只不过想到这是还是关系玖玖，所以她还是不由反驳道：“神王这话有失妥当了，玖玖如今不在妖族。你不能因为你喜欢玖玖，就直接说你们两情相悦，你说她的良人这样的话。你总归还是要看看玖玖的意思。”
提到颜玖的意思，帝云陌原本不知如何在妖尊面前笑的脸上，有了别的神情。
冷然的面容上，多了些许温情。
眸子里的光也一下子就变得温暖得不得了。
“两情相悦，是我也是她的意思。不久前，我刚刚见过她了。”
正文 第1341章 回忆，惊世画灵师（42）
这话一出，妖尊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毕竟玖玖是她的女儿，她的性子如何她是知道的。
玖玖既然答应，不在与帝云陌往来，她自然不会说话不算话。
神王这话，是在考验她的智商？
对上妖尊那不善，还有些质疑的眸子，神王就像是看穿了一切，淡漠地开口：“不是她来寻我，而是我去寻她。她没有违背您的意思，只是遇上了，便是向彼此表明了心思。”
因为妖尊毕竟是颜玖的母亲，看着她始终是那般顾忌自己的身份，这一次帝云陌说话，刻意用上了敬辞。
“您”，太高了妖尊的身份，也压低了自己的身份。
妖尊听到他的措辞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心跳都漏了一拍。
而后抬眸看着帝云陌眼神里的温情还未退去，浑身的气息也温和得很，不知怎么的，妖尊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今天来不是端着神王的架子，就是打算好好与她解决这件事。
“我原是不信你对玖玖有什么真心的，毕竟像你这样的身份，世间又哪个女子能让你倾心相待。只是看见你的眼神，我突然信了。
当年，玖玖的父亲，就是这样看着我的。甚至连想起我的时候，眸子里都像是藏着一道光似的。是你现在这个模样
只是即便你是真心喜欢玖玖，作为一个母亲，我也不能这样随意的就将她交给你。我想看见你的诚意！”
也许是帝云陌的态度太好了，妖尊倒是不由觉得这样一个人，即便是神王，应当也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她倒是开始用丈母娘，衡量未来女婿地态度，对待帝云陌。
如此一派姿态，对于帝云陌神王的身份来说，已经算的上是不敬了。
不过帝云陌对此倒是没有半分不满，反倒是眼眸里都似乎带着柔和的笑。
意料之中的事情，妖尊肯如此说，显然已经是极大的让步，说明他与玖玖的事情，也并非不会成。
所幸他猜的对，妖尊不想让玖玖与他来往，不是因为旁的，而是他们的身份，让妖尊有太多的顾忌了。
“妖尊想要怎么样的诚意？”帝云陌问道。
他那剔透的紫眸里，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了认真。
无论是什么，只要他有，他都愿意给。
妖尊那修长的手指，细细地划过衣服上的褶皱，似乎是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若我要你放弃神王的位置，你也愿意？”
说完这句话，她的手掐住那衣服的边角。虽然脸上神色不变，不过还是可以从她那紧抿的唇瓣，和收拢的手指，可以看出她的紧张。
其实答案早就在她心中。
不论是妖、是人、亦或是神，其实若是说全无私念是不可能的。
身份地位越高的人，越是放不下这荣华。
帝云陌身为神王，乃是天地间，身份最高的人。若是让他放弃这样的身份，真的很难。
所以妖尊知道答案会是拒绝，玖玖会伤心。只是他们的身份终是差太多，即便是玖玖会伤心，她也只能让神王这般知难而退。
正文 第1342章 回忆，惊世画灵师（43）
“除了这一点，妖尊可以提别的要求。”帝云陌没有任何思索，就如妖尊所想的，果断地拒绝了。
妖尊眼底多多少少有些失望，毕竟她其实心底也是希望有奇迹的。
若是帝云陌真当愿意放弃神王的位置，那她也可以什么都不想，就把玖玖交给她。
因为她相信，任务能舍弃神王的位置，玖玖一定是遇见了属于她的幸福。
可惜了……
“你走吧，此事不必再提了。你没有想象中那样喜欢玖玖，既然你更在意的是神王的位置，就忘了玖玖吧。”
妖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
素色袍子，在幽黄的烛光下，铺洒在地上。
明明殿门四闭，但是妖尊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吹进来呼啸地冷风。
吹得她发丝凌乱，也吹得她一身冰寒。
玖玖知道一定会伤心的，她也不忍啊。
只是这帝云陌真的非她的良人。
“妖尊可能是误会了。”也是这个时候，帝云陌轻轻的开口，声音里是一如既往地不徐不缓。
他有些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妖尊感觉恼火。
只是当对上那双眸子，水亮剔透，并无半分杂质。而他整个人又是带着一股清清冷冷的气息。
即便是妖尊，这个时候再不信人帝云陌，也不由升起一股，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误会的感觉。
“有什么误会？”这样一句话，鬼使神差地吐出，带着连妖尊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
“不是我不愿意放弃神王的身份，只是这身份与天地共生，无法放弃。其实，都传闻，我登上神王之位只有一千余年。实则不然。
我在这个世界创生之初便是在了，只是每一万年，我的肉身会死去一次。然后在新的身体里，继续活着。
其实每一任的神王皆是我，是不可选择，也无法改变的宿命。所以，这个时候，不是我不愿意放弃神王的身份，而是没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