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渐默默地看着两只手才捧得住的药丸。
秦浠说:“你这么拿老爷子的身体开玩笑,我想反对也反对不了,好吧,谁叫大家都听你的。那就这么问吧,老爷子醒不过来,这责任,你担,还是不担。”
旁边有人低声劝秦浠:“你这就是不讲道理了,老爷子身体怎么样……我们也都知道的。秦渐也是为了老爷子着想。醒了,是好事,不醒,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秦浠冷笑一声:“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给人吃药,人昏迷不醒,不用担责任;人醒了,还是他的功劳。再说了,他秦渐成天跟着老爷子屁股后面跑前跑后,老爷子病情一下加重,你们谁都不怀疑。我就是不服这口气!”
秦渐安定地看着秦浠说:“还是那句话,你有证据,就拿出来,没证据,就让开。”
秦浠说:“我让开,不是因为我没有证据,只是你坚持。我和你说秦渐,这乱七八糟的东西给老爷子吃出个事来,这责任你不想担也得担。”
古朗月插嘴:“快一点,这药的药效只能保留20分钟。”
秦渐定定地看了秦浠一眼,到底还是走进了病房。
他抬了几次手,又为难地把手放下来,最后说:“你来喂爷爷可以么,我实在做不到。”
古朗月拿过药直接喂给了老爷子。
“你怎么把这药喂给爷爷的。”
“用手。”
后方的秦浠还在大声说话:“怎么样啊哥哥,你这灵丹妙药给喂下去,别伤到爷爷就不错了。”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护工却喊到:“老爷子醒了!”
第8章 摧毁(一)
秦浠这辈子有过很多次的失望。
小的时候,他希望能长得比哥哥高,没有;后来,他希望比哥哥优秀,不行;最后,他只希望有人能正眼看他,而不是通过他看他哥哥,依然没有。
后来,他甚至想,没有这个哥哥就好了。
再后来,他就不只是想想,而是真的做了。
“秦浠啊,”他听见老爷子在那边叹息,“你没什么对我说的么。”
“啊,有啊。”秦浠能听见自己在说话,仿佛肉体在一边自由的行动,而灵魂却在一旁冷静地审视,“爷爷,你也觉得你这病很奇怪是不是。”
他站在众人的中心,眼睛隐藏在半长的刘海里,双手插兜,落拓地似乎随时能蹲在地上。
“你想说是我干的吧,反正你们一直是这样的。如果有什么事找不到罪魁祸首,那件事肯定就是我干的,对吧。”
老爷子拿着拐杖,听见第一句话的时候本来想抽他,听见第二句话,又把拐杖放下了。
“秦浠,你一直是个聪明孩子,比秦渐还聪明,我一直知道。”老爷子缓缓地坐下,“你说吧,我听着。”
“你的药,是秦渐帮你看着的。别的人谁也不许碰,对吧,爷爷。”秦浠微微露出眼睛,暗色的眸子闪烁着不详的光芒,“我这些年,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会信任秦渐呢。”
小黄毛打了个圆场,“阿浠啊,不要和爷爷对着干了,好好道声歉,一家人哪里有过不去的坎。爷爷信任秦渐,因为秦渐一直可靠嘛。哪里像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老是让别人操心。”
秦浠猛地转过头去看着小黄毛,几乎鼻子贴鼻子地和他说,“如果一个人是你仇人的儿子,你会信任他么。如果你把你的仇人杀了,你会信任他么。”
小黄毛被吓得往后仰了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阿浠啊别闹了啊,谁还没个做错事的时候,我们好好道个歉还不行么。”
老爷子把拐杖往地上敲了敲,阴沉地说:“别吵,让他讲完。”
秦浠站直了身体,转向秦渐,“哥哥,你早就知道了,是么。”
秦渐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抿了抿嘴唇,不敢去看老爷子,“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没有害爷爷。”
“哈,你说的话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吧。”秦浠嘲讽了秦渐一句,再问老爷子,“现在,你还敢说这绝对不是你的宝贝孙子做的事么。”
“敢说。”古朗月飞快地插了句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有几个人还互相看了一眼,仿佛在问,为什么这里还有个外人。
秦渐神色放松下来,温和地对古朗月说:“今天的事,多谢你了。可是现在的事情,不是你很厉害就能解决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要插手这件事。”
古朗月扫了秦渐一眼,心说这人自作多情起来还是挺可怕的,感情谁要想插手这件事就是为了他一样,“你觉得厉害解决不了这件事,只是你想象不到我有多厉害。”
她点了点头,表示对自己的肯定,“我们长话短说,快速地解决这件事吧。秦浠,想证明秦渐下毒害你爷爷。”古朗月回味了一下,感觉说“你爷爷”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好像在骂人一样,“拿出证据来呗。”
“你要证据,哈,给你看证据好了。”秦渐吩咐手下带过来一台电脑,打开投影仪,点击播放。
病房里一片安静。
女子的喘息声和调情声从画面里传出来。
小黄毛尴尬地说:“哈,秦浠也是看着大家太严肃了,想活跃一下气氛啊……哈哈哈”笑了几声,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在笑,慢慢地也收住了。
古朗月对他的审美表示赞同:“虽然这是一部色、情片,但是这不是一部简单的色、情片。虽然表面卖弄,实则对人性有着深刻地探讨。可惜许多人都认识不到这一点,把作为噱头的部分□□场面当成是它的卖点。可是仅靠情、色是无法吸引人去看的,第二部拍摄的时候,女主角莎朗斯通也再次加入,可惜还是失败了。”
然后又说:“可惜这部电影是很普通的电影,没法成为达芬奇密码帮助你解决现在的难题。”
秦浠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从喉咙里迸发出暴怒的宣言,“你干的?你这个……”
“好了,别吵了。”老爷子气的咳嗽了几声。“秦浠,你自己去屋子里反省反省。秦渐,你过来,我和你聊聊。”
“哈,就这么定了我的罪?”秦浠嘴角微微往下撇,脸部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往上堆积,眼睛却奋力睁大,“你就这么相信秦渐这个东西?”
“够了,秦浠。”老爷子严肃地说,“我说了,你自小就是个聪明孩子,想做什么,别人也一向拦不住你。但是大家都有眼睛去看,都有耳朵去听,都有心去感受,即是找不到证据……”
“所以你们没有证据,却非要说是我?”秦浠狰狞的笑。
“现在确实没有,我相信也没人能找到你想藏起来的证据。”
“我有。”古朗月赶紧刷一波存在感,“你把那部电影拉到12分钟就是了。”
秦浠扑到电脑上,把影片拉到了十二分钟处。
是他和手下关于毒害老爷子计划讨论的影像。
“怎么会……”秦浠疯狂的抓住秦渐的衣领,“秦渐,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幸运,没有想到,哈,狠起来让我都害怕。”
“说吧,你知道多久了。就这么看着我一步一步往你的陷阱里钻?”
古朗月纳闷地问秦渐,“明明就是我提供的证据,为什么要觉得是你干的。”
秦渐说:“一部影片里,反派应该被他的宿敌打败,而不是被天上路过的花盆砸死。如果被路过的花盆砸死了,就说明他不是反派,只是一个出场不会超过十秒的炮灰。”
古朗月不高兴的说:“我不是花盆。”
第9章 摧毁(二)
事已至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秦浠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站在中央,他的目光扫过很多人,没有人敢抬头看他。
屋子里静悄悄的。
“所以……我就该是天生的败犬是么,哥哥。”他死死的盯着秦渐,“你不要得意……你最后,也会有我这么一天的。”
秦渐从容地说:“那等到那一天再说吧。”
秦渐走出病房,和秦浠交错而过。
秦浠看着他的背影,脸色渐渐灰败,就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
他想要的东西,谋算了许久,也没有得到。而他现有的东西,如今也要失去了。
古朗月摸了摸手上的“虚荣”。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恶魔的嫉妒”以恶念为食,拿走之后,宿主阴暗的一面应当会极大地减少。
可是这个人——这还算人么?——他被取走恶念之后,连希望都没有了。他的情绪全部都是由自身的嫉妒与憎恶衍生而来。没了恶念,就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皮囊。
古朗月赞叹地想,连最纯正的魔鬼都做不到的事,一个人类居然做得到。难怪“嫉妒”会选择他作为主人。
秦渐出门的时候,老爷子喊住了他:“秦渐啊……”他犹豫了一下才说,“你知道这件事多久了。”
秦渐在门口回头,逆着光,没人能看得清他的表情:“很久了。”
他的声音过于平静,因而显得有些失真,“家里的保姆是母亲留下的,她从小就对着我念叨您和母亲的恩怨。”
顿了顿,又疑惑地问:“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既然您这么憎恨母亲,当初为什么要同意父亲娶她呢。既然让父亲娶了她,为什么又要对她动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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