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又尝试和大白搭话。
“大白,出去走走么。”
大白抱着电视看得如痴如醉,一张DVD被反复播放了几遍。听到古朗月的话,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大屏幕,经过一番新,斗争之后,还是说:“不去。”
古朗月顿时有点郁闷。
也所以,当古朗月的母亲打电话来表示想和古朗月‘聚一聚’的时候,古朗月悄悄地一个人去了。
*
古朗月的母亲姓文,单名一个枝。在江城,或者说是全国,最出名的医院外科担任护士长。为人强势。
这次约见的地点也和文女士一样严肃,但是古朗月来到饭店之后,发现在场的并不只有文女士,还有一个很眼熟的小孩子。
“顾源?”古朗月从自己的记忆里翻出这个曾经受到过寄生物摧残的小孩。
文女士今天的打扮比她平时要平易近人很多,碎花长裙,带着披肩,看上去典雅而且有品位,平日里一向藏在护士帽中的头发也放下来,中和了冷凝的气质。
听见古朗月的问话之后,她脸上对着顾源慈祥的微笑消失了,语气含着淡淡的嘲讽:“你还知道他叫顾源?自己儿子在外面住了好几天,居然都不关心。”
古朗月顿时想起宋玟把顾源假装成他两儿子的事情来,有些纠结的说:“有一件事,还是想告诉你。”
“说。”
“其实顾源不是……”还没说出来完整的话,顾源突然抬起头来,声音清脆地喊了一声‘妈妈’。
古朗月一双有些狭长的眼睛顿时睁大,如果这个男孩是在说谎,她当然可以直接拆穿,可是他叫的一声很真诚,仿佛真的有古朗月这么一个妈妈。
“乖孩子,外婆疼你啊。”文女士心疼地给顾源擦了擦脸,又示意服务生上一点甜点给他吃。
古朗月盯着顾源,直到顾源有些不安地挪动一下,才严肃地问:“你的妈妈是谁?”
男孩有着长长的,微微往上翘的睫毛的大眼睛眨了眨,连忙对着古朗月表忠心,“我在外婆家一直想妈妈!”
古朗月原本坚信自己没有孩子的内心强烈动摇了一下,有些纠结地问:“你多大?”
“六岁!”
古朗月顿时推算出自己在十七岁生下顾源,也就是说十六岁怀孕……至于为什么忘记了有个孩子,她从对孩子的父亲因爱成恨主动忘记到车祸不小心失忆这些原因统统猜测了一遍。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顾源:“那你爸爸是谁?”
文女士还想要说什么,一阵喧哗声又响起来。
古朗月和文女士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半开放的包间,不太显眼,但是如果有人来找还是相当容易。
来找的人是个和文女士年纪相当的男士,一脸严肃,不怒自威,众星拱月地站在人群中间,此刻却有些不耐烦地拨开人群,走到文女士旁边。两人有着类似的气场,又都是人到中年,活得优雅的典范,在一起倒是显得非常登对。
古朗月回忆了一下,记得这是自己的父亲。
文女士冷淡的看了男士一眼,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男士身后还有好几个跟屁虫,亦步亦趋地跟着过来,看见古朗月和文女士,连声夸:“古总,这就是夫人和千金吧,贵千金长得和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的像。”那些人拿着文件夹,小心翼翼地朝着男士靠过去。
西装革履的男士不耐地往旁边避开,回答了文女士的问题:“你好不容易放假,居然不和我一起,反倒跑出来。”
文女士气得喝了口茶,对他说:“我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
男士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文女士看见他这个样子,知道肯定又是想说这不是他女儿,也有些不高兴。
“古昭,要吵回去吵,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古昭有些委屈,看了一眼被视作他此生奇耻大辱的古朗月,冷淡地说:“我没打算吵,你看看你女儿,年纪这么大了还要靠妈妈养,也不知道这些年学过些什么。”
身边的那些家伙一个两个都夸张地笑起来,劝古昭不要太往心里去,小孩子都有个叛逆的时候。还有个特别大胆的甚至想拍拍古昭的肩膀。
古昭知道和这些人没什么可说的,直接避开想要走人,那个拍肩膀的看见两人距离又要拉远,心里一横,直接从他的文件夹里抽出刀子向着古昭捅过去。
距离很近,近到古昭没法避开。
古昭的脑海里闪过诸如居然要‘我死的这么窝囊’,‘早知道不来找文枝免得她受惊吓’等各种年头,最后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睁开眼,发现刀已经到了古朗月的手里。
古朗月看着自己曾经的爸爸,慢吞吞地说:“学过的东西不多,保命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念的书是查的不是我写的~
第40章 身世
文女士看见古朗月的手直接握住刀刃,连忙将刀拿过来,有些责怪地说:“你这是干什么,刀子倒着拿,也不怕割到自己。”她将古朗月的手伸展开,发现并没有被割破,不禁松了一口气,“有多少病是通过血液传播的,你也不怕他在这个上面涂了什么。就算没有涂,得了破伤风也不是开玩笑的。”
文枝想起刚刚的画面,惊惧感才慢慢地涌上来。
古朗月的手不自在地动了动,对文枝说:“不会伤到的。”即使是伤到了,也不会感染。
文枝低声训斥了古朗月几句,刚刚抽刀子的男人已经被周围的安保人员迅速地按倒在地。
酒店是一家好酒店,地面上光滑可鉴,能清晰地映出人的影子。这个男人倒在地上,并不害怕,反而直接抱住身边的柱子,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安保人员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敢过于粗暴,一时之间不能将男人和柱子分离。古昭嫌弃地站远,看着这一出闹剧。
刚才还在古昭面前献媚的人们此刻哑然无声,互相拉开了一些距离,害怕和身边的人扯上关系,也被卷进这件事情当中。
古昭看了一眼手表,眉头紧皱。原本一丝不苟的西服三件套在刚才的拉扯中有些凌乱,大堂经理得知这件事故,已经迅速赶到,站在古昭的面前想要得到古昭的指示。
古昭对着赖在地上的男人说:“你有三分钟说明目的,我可以考虑从轻处置你,否则会将你交给警察。”
扭动中的男人听到这句话,立刻狠狠地说:“谁稀罕你们这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家伙们。有点钱就了不起了么!”
古昭被这话的逻辑气得笑了,说:“那随便,我的时间很有限,你自己和警察交待去吧。”说完,就想离开。
男人看见自己的主要目标就要走了,有些绝望地喊:“古昭,你抢了别人的女儿,难道心里一点都不内疚么!你这种人,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男人的劣质西服在专业人员的拉扯下早就分裂开来,浑身狼狈不堪,眼睛里涌出一些浑浊的泪水,和脸上的灰尘混合在一起,看上去可笑之中又让人无端多两分怜悯。
古朗月听见女儿这两个字,顿时坐直了身体看过去。但却失望地发现这就是个普通的、甚至有点丑的男人。
她犹豫着问地上的男人:“爸爸?”
文枝敲了古朗月的脑袋一下,手放下来的时候正好摸到了她的耳朵,有些心疼地说:“你看你瘦的,连耳朵都尖了,小女孩子就不要乱减肥,有些婴儿肥刚刚好。”又斥责她,“乱认什么爸爸,这可不是你爸爸。”
本来文枝想说,古昭才是她爸爸,但是想到父女二人的关系,又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古朗月小小地抗议了一下文枝的说法:“耳朵不是饿瘦的,是本来就这么尖。”精灵的尖耳朵可是招牌。
躺在地上的男人自动过滤了文枝的话,激动地问古朗月:“女儿?”
古朗月又犹豫了一下,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说,只好回答:“爸爸?”
“唉,女儿啊。”男人眼泪流的更凶了。
“额,爸爸。”其实古朗月对于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还是很好奇。
“我的乖女儿啊……”
“嗯,我的好爸爸?”
“……”
两人这么你来我往了一会,围观的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居然是古昭忍无可忍地说:“没事乱认什么亲戚,你,”他指着男人,“赶紧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男人索性放开了抱着柱子的手,任凭工作人员将他拉扯起来,对着古昭说:“当然是为了我可怜的女儿,她才那么小的时候,就被你们抢走……”
说着,就朝古朗月扑过来,嘤嘤嘤地说:“闺女啊,你都长这么大了,爸爸好想你啊。”
古朗月敏捷地避开了男人这一扑,男人成功地撞在地上。
“嗯,虽然我们并没有见过,但是我也很想你。”
“古朗月,你认爹认上瘾了是不是。”古昭唇角往后拉,眼睛眯起来,看上去非常生气,“就算认爹,也要认个正常人,你这算是怎么回事。”
男人看见古昭在凶古朗月,顿时大声哀嚎起来:“仗势欺人呀,还有没有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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