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敬我一尺我自然得敬她一丈,看来我得找个时间好好关怀下安宁的身体了。
一场酒席其中的政治交锋我是不感兴趣的,我没有兴趣当一个聪明绝顶,任何事都了如指掌的人,我只要晓得福临是这样的人,而我与他是同一阵线的,作为一个毫无家族势力的挡箭牌如何宠爱都不会招来朝廷斗争,也不会影响局势,这样的挡箭牌仅此一个,福临是绝对不会舍弃的,这便是我最大的依仗。也懒得去管谁吃亏了,谁得了口舌之快,反正看福临那眼神就晓得肯定是有人要被算计了。
一顿饭吃得昏天暗地,草原的夜晚很凉,昼夜温差大,我看着外面帐篷里陆续被侍从扶出去的彪形大汉心中唯有一个念头,终于结束了!终于他奶奶的结束了!
相比于我董鄂氏和李寄薇倒是自若了许多,宴席后她们向着福临福了福身道:“臣妾不打扰了,皇上好生休息。”
见她们被簇拥着出去了,我也福了福身正欲离开,就听见福临哑着声音道:“站住!”
这又是抽哪门子疯,自从在我面前本性显露后,福临真是变得阴晴不定,彻彻底底告别温情男路线走上了腹黑多疑的路子。得,我也不走了,这一阵子也确实许久没吃肉了,我隔着打量着福临的身型,朝着嫣然和水灵挥了挥手:“非礼勿视,你们先回去吧,皇上是要本宫伺候呢!”
水灵和嫣然那表情是精彩的,一句非礼勿视谁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啊,干柴烈火,财狼虎豹啊!不光是水灵和嫣然就连帐篷里伺候的奴才也都退了个干净,就剩吴良辅和几个近身的了。
福临鲜少受过如此明白白的调戏,脸上自然是没绷住,黑了又黑最后一甩袖子就进了后头休息的地方。
“皇上,您不要急啊,臣妾这就来了!”我说着瞟了眼吴良辅就屁颠颠跟进去了。
福临的内帐果然是宽敞,我看着他负手立在床沿像是极力忍着怒气的模样着实心里舒坦,我爱你是没错,不代表我能忍受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
“看来皇上还不想与臣妾说话,无妨这长夜漫漫,臣妾等得。”我说罢就往一旁的软塌上睡去了。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明明那么近,可是里面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感觉不到。
“简亲王还在你门口跪着。”福临不咸不淡得说着,没有一丝情绪。
“都是明白人,臣妾还不是为了配合皇上,都是做戏给旁人的自然是要逼真些,若是皇上要饶了他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臣妾一切都是听皇上的!”我狗腿得说道。
福临盯着我像足了猎人闪着精光看着猎物的模样,许久他缓和了神色,走近摸了摸我的小腹道:“今日太晚了,明日找太医看看。”
晕,他难道还真指望铁树开花啊,不对,铁树确实是能开花的,只是我这很难下蛋的母鸡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我冷笑着直接拂了他的手:“皇上多虑了,方才的话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臣妾的身子皇上是知晓的。只是这尚书夫人的用心臣妾不得不怀疑,欺负臣妾无父无母无人出头怎么滴?今日臣妾怎么说都是错的,只能推搪,望皇上明察。”
第三百六十四章 谋心之战(二)
我这告状告得理直气壮,虽然不指望福临会怎么样惩罚,只是这只是其中一环罢了,只要福临摆出态度来,揭开叶赫那拉氏的伪善也就是了。
“朕知道如何做。”福临背过身,这蒙古包夜里全靠烛火照明,窗子本就不大,怕风沙卷入开口很小,福临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拉长,令我看不明白。
“就寝吧。”福临倒是没指望我替他更衣,自己已经脱的只剩下亵衣了。
就这样结束了,我肚子里一堆话还没找到突破口呢,我如此想着就拽住了福临的袖口,厚着脸皮说道:“臣妾晓得皇上此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臣妾是知趣儿的。不过今日我也算是帮了一把,在巴布身边按了个眼线,皇上不会是见好就收无动于衷的吧?”
“你想如何?”福临倏得变得温柔如水。
我心中不安,福临越是善变我越是不解,就像是很熟悉的人越处地久了就越变得陌生了一般。我盯着他的眸子,轻轻环上他的脖颈道:“绿云是谁的人皇上是知晓的,尽心服侍太后身侧,知晓江山为重的道理,她断然会尽心尽力为皇上办事,皇上可是满意?”
“你很聪慧,可也莫要将旁人当作了傻子,巴布汗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探取消息谈何容易!”
“呵,这就是你们男人的刻板思维!皇上纵然是运筹帷幄,可是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总不能面面俱到的。”我看到福临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接着道:“臣妾听闻这蒙古部落女子无论身份多高贵在夫君面前也是比咱们这儿的婢女还不如,动则打骂,甚至要了性命。他们怎么会去防范一个低贱的女子,一个身家性命捏在自己手中的女子,所以绿云一定能成事!”
“如今绿云已经毁了容貌,乌克度纵然忌惮大清不敢太过放肆也不至于宠幸与她,事事与她谋划吧?”福临并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稍稍袒露了惊诧的模样,像是故意引诱我往下说。
“皇上可真会逗臣妾,明明都晓得偏要从臣妾口里说出,想考考臣妾的智慧,还是想看看臣妾到底知道多少?”我说着往后一靠从福临的怀里缩了出来,摸着身下的被褥等着福临开口。
“太后那边朕还得想法子交代,你倒是轻巧朕可得费不少唇舌。”福临顾左右而言他。
“太后娘娘一切以皇上为重,会理解的哈!她精心培养的死士给臣妾用太浪费了,可得投身更伟大的事业发热发光才是!”我说着已经将外衣脱了去,顺势钻进了被窝选了个好的位置。
福临瞧了我一眼:“今日不沐浴?”
“瞧皇上说的,这草原水是珍贵的,又摊上这风沙时节,又不是在皇宫哪能****沐浴,臣妾知晓这日子是不好过,不过为了皇上臣妾会忍住的,您千万不用表扬我!”我说着侧身用手支着脑袋看他,眉眼间尽量风情万种。
“你倒是真会替朕着想。”福临在言语中讨不得便宜便歇了心思,其实福临真的算不上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不过是三两下的撩拨他就已经吐气不匀了。
不知为何我心中竟隐隐升起一阵不安,福临讲话扯到绿云身上显然是有话想说,在坐等他开口和主动出击上我果断选择了后者:“不知皇上打算安排何人跟着绿云?”
见我这么问福临竟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这几日朕看你宫里的陆情在我身边转悠得厉害,你倒是知晓投桃报李。”
我一听心中已经明白了福临的意思,我宫里的婢女,我本着让乌克度难堪的意图安排自己的人当然是最合理的。只是在我印象中喀尔喀最后因内乱被葛尔丹统治彻底脱离了清朝的掌控。陆情此去怕是难有建树更可怕的是人为刀俎此去凶险可想而知。
见我沉默,福临多了分厉色:“陆尚书一家惨遭灭门朕深表遗憾,却已是人尽皆知,如今其子突然出现,恰巧又是你身边的侍卫,又曾身居唐家,你认为满朝文武会如何看?何人会相信他陆情真的是陆尚书之子,即使有朕的提携名不正言不顺,你以为他能有立足之地?”
对啊,我身居后宫不想掺和朝堂之事,可是比别人不那么想,安宁与我亲近自然不是秘密,女子相交本不是大事,可若是再扯出些与唐家的渊源此事怕是复杂了。福临的话一来是和我说明厉害关系,二来许是在提醒我与唐家莫要太密切。
“臣妾方才确实拘泥了,陆情的身世坎坷对臣妾也算是忠心,臣妾确实不想耽误他。既然留在皇上身边不合适,那皇上的意思是?”
“随行前往车臣,三年后无论成与不成朕都会让他回来甚至给他一个新的身份,到时名正言顺。何况这天下没有白捡的美事,要得到自然是先得付出,若是连以身犯险的胆量都没有,朕还有用他的必要吗?”福临的声音渐渐弱了,在我的颈间辗转呢喃。
“皇上说的是,一切劳烦皇上了,至于绿云的事情,我会安排妥当皇上不必费心。臣妾会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被利用,一往无前!嘶……”说话间一阵凉意袭来,衣衫已经被扯了去,我看着福临越来越放大的脸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清晨我还在内帐中休憩,昨夜我还是忍不住唤了侍女伺候沐浴,就寝的时候早已是深夜了。朦胧中,我听到了福临与几个人的谈话之声。
狩猎被安排在三日之后,钦天监所言天朗气清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博穆博果尔和杨陌被福临委以重任,他们的人手被分散在了各个重要的点上,从福临的十二万分戒备上来看真是危险啊。
“皇上以臣弟愚见,草原视线开阔很难埋伏,想来那逆贼会在树林里有所准备,臣弟斗胆请皇上莫要以身犯险,加强戒备守在营帐才是!”应该是博穆博果尔,也就他如此榆木脑袋。
杨陌显然并不赞同,不过他也没有明言只是拐弯抹角得说道:“臣已经命人严密搜寻了树林,除了一些捕杀野兽的陷阱并没有异常之处。”
树林中无异常,草原白天又不能伏击,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得处的结论便是,无殇会趁夜里起事!果然博果尔与杨陌都对这一结论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