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笑了笑,转身离开。
剩下我一个人在操场漫无目的得走着,过了会儿身后多了一阵尾随的脚步声,我自然以为说林瑞,我边回头边不耐烦得说道:说了我不喜欢你,你听不懂是不是?
只是此时在我身后的却是江晋越,我愣了愣马上补充道:不是说你。
江晋越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直直得越过我的身边,声音有晚风轻缓得送到我面前:怪不得林瑞刚才一脸不爽。
你小心知道的太多被灭口啊。我说着冰冷的手直接伸向了他的脖颈,温暖细腻的触感从手掌传来,我坏坏得咯咯笑着。
他的脚步停住了,缓缓转过身,我的手来不及收直接被他抓住,那一刹是我与江晋越最近的时候,我的头差一点就撞在了他胸前。可惜的是那时候我还不懂有一个词叫暧昧,急急得刹住了车,又羞又恼直接甩掉了他的手。
月光下因着他在身旁,再萧瑟的寒风都像是暖风徐徐,两个人走得累了并排坐在草地上,我们自动得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我会考z大,江晋越突然说道。
很好的大学啊,我应该考不上,那就先祝你前途似锦咯。每次面对江晋越我都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谢你大爷!江晋越看着我那个时候我不懂那种眼神叫做喜欢。
后来我努力了半年,可是也许是智商,也许是运气,也许是命运,一分之差失诸交臂。
长大后我不断设想假如那天我没有甩开他的手,假如那天我能勇敢得说我也想上z大,假如那个冬天的夜晚,在操场上我能像今日般依偎,可惜终究一切都成过去。
“你在想什么?”福临的声音响起,回忆和现实终于交迭。
“我在想现在真幸福,好怕它会偷偷溜走。”
“不会的,朕是天子自然能决定一切。”
**帐暖,对影成双,花好月圆,不枉今宵。
慈宁宫,太后生生将茶盏砸了个粉碎,苏麽麼麻利得替太后揉着脑袋说道:“是哪个没眼色的又惹娘娘生气了?”
太后砸了一个不过瘾又拿起了一个,手颤抖着却是砸不下去,她恨恨得说道:“哀家这大半辈子算是白活了,连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都看不明白!”
苏麽麼朝着旁边的宫女使了使眼色,满地的碎玻璃马上就被收拾干净了。
“太后娘娘慧眼独具,谁人能逃过您的法眼?”这满屋子人在太后盛怒时还敢这么说话的也就苏麽麼了,连德妃也只能在一旁站着大声出气都不敢。
“苏珂亚,你帮哀家看看,这伊图玛氏玩得到底什么名堂?”太后因着苏嬷嬷精心的服侍怒气稍稍平息,不由得看向了苏嬷嬷。
“老奴看着,这伊图玛氏是个聪明的,破擅言辞,这道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摆的起架子,掉的了脸面,这都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依老奴只见这伊图玛氏就是天下无敌的。”苏嬷嬷说着太后点了点头深表同意。
“哀家什么人没拿捏过,这伊图玛氏明明攥在手里也觉得不安心。雷霆手段在她身上都没有用,说她是运气好呢,还是心眼儿正?”太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依奴才说不就是个卑贱的宫婢,太后何必如此花心思,皇上嘴上不说都是看在眼里的,您越是对付她,越是给她表现的机会,皇上心里也越是怜惜她。您就拿今日说,什么话都是旁人丢给她的,若是都不将她当回事儿,她如何能表现?一个巴掌拍不响!”苏嬷嬷说着又狠狠地啐了一口:“皇上如今正热乎,她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等皇上劲头儿过去了,看她还算什么?”
太后听着不由得点了点头,她认同得说道:“你说的这些哀家也晓得,只是哀家瞧皇上待她,就像是看到了先帝待宸妃,哀家如何能让皇帝走上老路子?皇帝待她真是太好了些,瞧着今日又去了景仁宫,为着她规矩没了规矩,体统没了体统,连玄烨如今也让她养着,哀家如何能不担心?”
第三百一十章 除夕夜(二)
“老奴看皇上也是一时新鲜,瞧这宫里哪一个像她这般泼辣、不羁、能言善辩的?以前皇上喜欢的都是柔媚的,知书达理,恬然的,静妃的性子张扬不就讨了嫌,”苏嬷嬷说着眼睛可是牢牢得盯着太后的表情,说到静妃太后明显脸色一变,苏嬷嬷掌嘴道:“老奴笨嘴拙舌,让太后娘娘响起了伤心事。”
太后忙伸出手阻止了:“如今哀家身旁就一个你了,有何话不得说的,你便是了。”
“老奴其实就想说,人的性子是不会变的,皇上素来的喜好如何能是一朝一夕就改变的了得,依老奴看,她也就是仗着救了皇上几次的情分,皇上才忍着她,纵着她,太后也不是不晓得皇上惯是个重情的。这伊图玛氏不顾生死屡次舍命相救那是不争的事实,皇上怎么都会顾念着这情分。再说了,太后您拿这伊图玛氏同宸妃比,这如何可比,宸妃乃草原第一美女,性子温善,若不是您太过执拗也不至于当时让她钻了空子。这伊图玛氏不晓得得罪了多少人,就是您放着,也有的是人下绊子,您何苦给自己找不自在,当务之急是让皇上早日立了德妃娘娘。”苏嬷嬷说着太后的眉头终于是散了一些。
太后拍了拍苏嬷嬷的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话有些道理。哀家就不信她还能真的得宠下去,人不能一直如意下去,总是有舍有得,只要这皇后的位置定了,伊图玛氏的事情哀家就由着皇帝折腾。”
“太后英明。”苏嬷嬷见缝插针逢迎着。
太后瞄了一眼一旁的德妃,仿佛放才想起她来,有几分不满得说道:“那希,哀家是看好你的,你莫要让哀家失望了,今日的事你做的不妥,回宫反省去吧。”
“臣妾遵旨。”德妃说着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太后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哀家也不晓得让她进宫是对是错,她,哀家瞧着生份!”
苏嬷嬷安慰道:“毕竟您与德妃娘娘隔了两重,生疏了些也是正常的,老奴看着德妃娘娘是聪慧的,对您也是孝顺的,晚上回来站了快一宿都不曾表露出什么。”
太后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承乾宫,董鄂容贞怒气冲冲一回宫一屋子的奴才都进入了戒备状态,这正主儿都没那么不好伺候的,个个都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不敢有一丝疏漏。
董鄂氏看了她一眼不由得摇了摇头,她劝诫得说道:“莫要与淳贵妃较劲了,你不是她的对手,只会徒增难堪。”
董鄂容贞本就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屋还被如此劈头盖脸得说脸立刻拉了下来道:“你是我姐,你不帮着我,反倒和别人一起看我笑话,现在还帮着那个贱蹄子说话?”
董鄂氏再好的脾气也被耗得所剩无几,更何况今日她似乎被点醒了,一味得包容换来的许是得寸进尺。
董鄂氏的声音多了些公事公办的意味:“本宫晓得了,以前是本宫太纵着你,纵得你不晓得天高地厚,不晓得自己的身份!”
董鄂容贞明显一愣,何时姐姐与自己摆过架子,今日怎么突然就变了。她想起了晚膳的时候,姐姐与那个贱人坐一处,定是她说了什么。董鄂容贞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言辞更加恶劣:“那个贱人与你说了什么,卑鄙,她这是挑拨离间,你就如此信了她的话?你不信我,信她?”
“我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她来挑拨离间?容贞,我不是傻子,你做过什么,你想什么我一清二楚。看来我确实错了,错得太离谱了。以为包容、善意会让你看清亲情二字,如今看来,想得太简单了。今日起我会教你什么是规矩,什么是是非对错!”
董鄂容贞不由得愣了愣,她这烂好人姐姐今日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董鄂氏的模样她有几分忌惮,还是先退一步为妙。她讪讪得说道:“姐姐你变了,这宫里是吃人的地方,骨肉亲情也被磨得越来越浅薄,我就不该进宫,我好后悔,那样你还是以前的姐姐,不会误会我怀疑我的姐姐。”
董鄂容贞这招以退为进,又让董鄂氏心软了几分,刚刚下定的决心一下子就又犹豫了,只是这是那个声音在脑海中响了起来:贤贵妃还真会自欺欺人,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贞嫔比我还大上一岁呢,不懂事?骗谁呢?
董鄂氏狠了狠心道:“你莫要以为你的那些小聪明小手段真的能有什么作用,你跌入湖里那事皇上定会严查你好自为之!明日起我会请嬷嬷教你规矩,你就在房中安心看些女则女诫。我这是为你好!”
董鄂容贞方要开口,董鄂氏转身回了内室,她还交代道:“伺候贞嫔回房。”
董鄂容贞才明白,董鄂氏真的是动真格了。
回到房里的时候,董鄂容贞因着董鄂氏最后的话有几分慌张,彻查,是不是会查到自己头上来。她神不守舍得撞到了桌子上,一气之下将一桌子的茶盏全给掀到了地上,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她起伏的胸口才稍稍感觉到了些许的快意。就像是伊图玛氏就如同这些茶盏一样狼狈不堪,她心中原本稍稍按捺的恨意,因着想到伊图玛氏的脸又一次怒火中烧,她愤恨得,抓起了一个花瓶直接丢向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