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蔚噘了嘴:“姐姐欺负我,我告诉二姐姐去。”
云朝忙一把把她抱到怀里,哄道:“哎呀,姐姐跟你玩呢,好蔚儿别生气。才吃过早膳就饿了?姐姐这就给咱们蔚儿做好吃的。”
就见厨房门口又跳出个小人儿来:“姐姐,我也要吃。”
“都有都有。”
夕儿便道:“言表哥也吃。”
云朝就见夕儿的身后小表弟程谨言,小脸儿红红的,羞涩的站在门口。
云朝忙道:“嗯,言表弟也有。姐姐多做些。外头玩累了?”
云蔚在云朝怀里对着手指:“不累,饿。”
云朝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小吃货。好了,姐姐要做点心了,这厨房烟薰火燎的,你们和言表弟去看看姑母去。等姐姐做好点心,就端去送给你们。若是姑母忙着,去陪陪爷爷也好。”
一边说,一边放下云蔚。云夕便拉了云蔚的手:“蔚儿,咱们和言表哥去寻爷爷去。”
“哼,不许叫我蔚儿,叫姐姐。”云蔚皱着小眉头。
云夕撇了撇嘴:“就叫蔚儿。我才是哥哥。”
两个小东西就着谁大谁小争执起来,一直站在门外的谨言见大表姐只笑看着两个小的吵,并不出面调解,心里有些意外,想了想,还是上前一边一个,执了两人的手,柔声道:“表弟,表妹,我们去瞧外祖父吧。表弟不是说外祖父的书房里有好多书,还有一本有好看的图吗?你带我去瞧瞧好不好?”
双胞胎难得有小玩伴,谨言也只比他们大了两岁,玩了半天,两人都很喜欢这个新来家里的小哥哥,便都点了头:“我们这就领表哥去。”
安嬷嬷见两个小的和谨言表少爷玩的好,也点了点头,说起来,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若不是过继给大姑爷大姑奶奶,怕早活不成了。
“嬷嬷,言表弟瞧着倒懂事。”
“嗯,是个好的。年纪虽小,却懂事,若将来也这么懂事,姑奶奶和表姑娘,往后也算有依靠了。”
古代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若没有儿子,日子确实艰难。只可惜谨言这会儿还小,姑母和表姐依靠不上,不过也幸好有了这么个过继来的儿子,程家在霸占姑父留下来的财产时,才不能轻易得逞。
说起来,程家当初逼着姑父姑母过继了这么个儿子,也算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嬷嬷,当初姑父病重的时候,程家族里,怎就逼的姑父过继了言表弟的呢?若是没有言表弟,程家现在想占姑父留下来的财物,岂不更名正言顺些?”
安嬷嬷再和气的人,这会儿也冷笑起来:“那是和家打错了算盘。姑爷正当壮年,当初虽然病重,可程家只拿姑爷病重做借口,逼着他过继儿子罢了,总以为姑爷又不是没银子用贵重药材,也不是请不到好郎中,这病总归会好的,哪里能想到,姑爷竟然真就去了呢?如姑娘所说,只怕现如今是肠子出悔青了。姑娘你想不到吧,程家族人也还罢了,最狼心狗肺的,却是姑爷嫡亲的侄子。那才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呢,闹的最凶的,就是他,为了那点子黄白之物,竟是连良心都叫狗吃了。”
“姑父的侄子?”
“姑娘不知道,那是表姑娘大伯的儿子,打小父母就没了,是姑奶奶和爷养大的,还给他娶妻生子,白送了他一份家业,少说也值五千两银子,就是姑奶奶,当初也当他亲儿子一般待的。当初姑爷过继言表少爷的时候,就数这侄子反对的最厉害。等姑爷一去,治丧的时候,就数他贪的最多,后来,又打起了铺子和田庄的主意,若不是咱们姑奶奶是个有刚性又有主意的,铺子里的掌柜还有田庄的管事都对去了的姑爷忠心,还真能叫他得手。”
见安嬷嬷越说越气,云朝忙劝道:“嬷嬷和那么个东西生什么气?左右有爷爷和哥哥们在呢,谁也欺负不了姑母。咱们燕家又不是没人了。他既不念姑母的养育之恩,将来咱们给姑母出气。总有法子收拾他。”
说到这个,安嬷嬷笑起来:“也不用等将来,开儿和洛儿,已经收拾了那狗东西一回。”
说的云朝好奇心大起:“二哥和三哥是怎么收拾的?嬷嬷也和我说说。”
安嬷嬷正要说,张了张嘴,却转了话题:“姑娘打听这个做什么?没得污了姑娘的耳,左右那些起没良心的,总有报应就是了。”
因她素来会讨老人家欢心,畅儿又是个不爱说话的,蔚儿又太小,哥哥们总归是男孩子,安嬷嬷平时最爱和她说些家长里短的话,两个哥哥整治了恶人,若是平时,安嬷嬷不必她问,也早八卦出来了,这会儿竟不肯说?
云朝更好奇了。
心里想着等二哥从地里回来,得好好问问二哥,手上的活却不停。
☆、28.第28章 节 被打的弟弟妹妹们
蒸好红豆,云朝又调了面湖和水油,把做梅花糕的模子放到点好的炉子上,等炉子热了,往模子里抹了水油,注入面糊,再往面糊里注入红豆,加上煮好的小元宵,撒上白沙糖,然后不停的转动模具,防着梅花糕给烤糊。
不时,便做好了一模。拿了小铲子一个一个从小模具里起出来,在白瓷盘里放好,用筷子挟了一个,吹着气儿,递到安嬷嬷的嘴边:“嬷嬷,您先尝尝,这梅花糕外皮脆香,里面的红豆梅酥甜,上面的小元宵软糯,最是适合你们老人家。”
安嬷嬷尝了一个,一边吃一边点头夸道:“老婆子活了这么些年,再没吃过这么香甜可口的点心,软糯香酥,我们大姑娘手这般巧,再没有人能比的,老太爷想必也喜欢,可得赶紧给老太爷送去。”
云朝见安嬷嬷真喜欢,开心道:“嬷嬷觉得好?那也不枉我忙了这半天啦,可惜没有干果,要不再加点干果味儿会更好。”
安嬷嬷夸张道:“我的姑娘唉,这已是难得的美味了,一会儿蔚儿和夕儿不定有多喜欢呢。说起来,大姑奶奶也是个手巧的,老太太在世时,最喜欢做这些点心,大姑奶奶手巧,也跟老太太学了不少,做的点心家里人都喜欢的很,也不知道这么些年,姑奶奶的手艺还在不在。”安嬷嬷嘴里的老太太,便是云朝兄妹去世多的祖母。
程家是富裕人家,吃喝都有下人服侍,燕元娘在家里未必会动手。
云朝笑道:“原来祖母也有一手好厨艺?姑母既得祖母真传,便是这些年不大动手,想必也没忘,回头我也跟姑母学着些。这梅花糕得趁热吃才香,我赶紧再做一锅子,再给爷爷和安爷爷送去。回头再做给姑母和荷姑姑尝尝,蔚儿他们还在后园子里玩呢,他们的不急,最后再做些留给哥哥们和五叔九叔尝尝,好在我面糊兑的多,至少还能再做几十个。”
一边说话,一边动起手来。
做了两锅子,送去了燕宏扬那边,因燕宏扬和安爷爷,还有程前正在说话,云朝送了东西,添了一回茶水,便回了厨房,继续忙她的。
等做完梅花糕,数了数,还有三十多个,足够家里人每人都能尝几个的,面糊也用完了,这才停了手,正打算给二院里忙的姑母和荷姑姑,还有表姐畅儿送两盘子去,就见蔚儿和夕儿哭着扑了过来。
云朝忙放下手中的装着梅花糕的盘子,见两个小的头发也乱了,手也破了,衣服也被扯坏了,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忙道:“这是怎么了?打架了?”
再一瞧,小表弟谨言正默默的站在两小的身生,脸上也破了一块皮,正渗着血丝,云朝吓了一跳,这要是破了相,可怎得了?
“姐姐,云升欺负我和蔚儿,谨言哥哥保护我们,他的哥哥还打谨言哥哥。他们说我们是没有爹娘的野孩子,呜呜。”云朝的怀里,夕儿伤心的哇哇大哭。
云朝心里疼的一抽一抽的。
两个还在襁褓里就逃荒在外,后来爹娘相续去世,打出生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因此哥哥们,甚至云朝自己,都把这两个小的当成手心里的宝一样宠着,别说打了,就是一句重话,也没说过两个小宝贝,好不容易才让两个孩子的性格变活泼起来,结果现在竟然被人打了!不但手掌破了,脸上也有青肿,谨言的额头甚至破了好大一块皮。这会儿还渗着血呢。
要知道这古代人,对这张脸特别重视,破了相的人,仕途也就断了,对一个孩子竟然能下得去这样的手!
云朝的脸,顿时冷的能杀人。
只是这会儿也不是计较的时候。
忍了半响,方压下心头的怒火,柔声对两小和谨言道:“瞧你们这小手都破了,言儿的脸也破了,咱们先处理一下伤口,若是不洗干净,留了疤痕多难看?我们蔚儿和夕儿最乖了,快别哭了,等洗干净,姐姐拿格花糕给你们吃,可好吃了。”
蔚儿委屈道:“姐姐,我们不是野孩子。”
“当然不是,”云朝小心的擦着两个小人儿的眼泪,一边安慰道,“我们蔚儿和夕儿,是咱们家的宝贝,怎么会是野孩子呢?”见谨言羡慕的看着她哄着两个小东西,云朝又道,“言儿也是我们家的宝贝,还能保护弟弟和妹妹,真勇敢。你们看,言儿就没哭,所以,我们蔚儿和夕儿也要象你们言哥哥一样勇敢,不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