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尧点头,“这么不安全,怎么联盟也不管管的吗?”
这话还没等宗寒回答,倒是坐在最前面的司机笑着开口了:“小姑娘,联盟总共才多少人?联盟的军队又有多少人?不是所有的人都想要进入军队,也不是所有的现役的军人都要被分配到每个地域来管理治安的。”
宗寒虽然没点头,但也没反驳,显然是默认了。联盟很大,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社会潜规则,联盟的确也是没有那么多的人力物力来对每块地域都管理得像是一区那样井井有条。
“哦……”郁尧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然后她转头看着窗外,外面的景象还是跟在一区有很大的不同。
不远处有高楼林立,看起来一片繁华,但也是以那片高楼为中心,越是朝着四周蔓延的地方,看起来就越破旧落后,而在更远的地方,是一片漫漫黄沙。
宗寒一直在关注着她,注意到郁尧的视线,他也跟着一并看了过去,“那边是沙漠,一七七区这边气候干燥,也有因为没什么植被覆盖的原因,土质大面积沙化……”顿了顿,宗寒继续说:“因为这边能源丰富,加上周边有不少无人居住的小行星,从这颗星球到附近的行星的距离很近,所有有不少猎人,黑市交易很发达。有钱人很多,但穷苦的人家也不少……”
像是这样的地方,贫富差距尤为明显。不要命的发财,老实本分的混个温饱。
没多久,宗寒他们的目的地就到了。
下车时,郁尧才注意到一直没有打照面的郑相现在已经站在门口迎接自己跟宗寒了。郑相在看见她时还露出个和蔼的笑容,“小姐来了。”
郁尧也冲着他颔首,她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在刚才,她听见从肚子里发出了一声有点羞人的咕噜声。
是饿了。
宗寒将手里的行李箱交给郑相后,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而是对着郁尧道:“走吧,先去吃饭。”
郁尧脸上微微发红,她现在已经很肯定宗寒是听见了。她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宗寒的声音再次传来,“今天就吃了点面包,现在一整天,我也饿了。”
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特意给自己解围,反正郁尧在听见后,心里有了点小雀跃。
郑相将车库打开,宗寒带着郁尧走进去。
“你在这里也有飞车?”大约是刚才宗寒的主动,让郁尧心情好了不少,跟宗寒的相处,似乎回到从前。
“租的。”宗寒说。
昨天联系郑相,交代自己跟郁尧会在这边呆上一段时间,他自己是无所谓,但想着身边还带着郁尧,这一片不怎么安宁,宗寒不想要让郁尧每次出门都坐没什么保障的出租飞车。
当然这些宗寒是不会告诉郁尧的,两人去了一家地理位置很不错的餐厅。
在餐厅的时候,郁尧趁着上菜之前的时间联系了郭森雯。
郭森雯现在在酒吧里,晚上八-九点的时候酒吧就正式开始营业,只不过她也没做什么营业前的准备,店里请了不少人,她差不多算是个闲散的二世祖。
看见通讯设备上的亮起来的名字,郭森雯语气轻快地接起来。
“郁尧?”
郁尧在这一头微笑,她听见郭森雯问她是不是考试结束开始放假,而最后那句才是关键,自从上一次郭森雯去了一区后,念念不忘自己被郁尧招待过,每次通话的时候她都会提让郁尧也来一七七区玩玩。
“嗯,好。”在又一次听见郭森雯的邀请时,郁尧这般回答。
“好啊好啊,到时候我就……”突然,通话在这瞬间似乎停滞了,通讯的另一头的人似乎被人卡住了嗓子一样,蓦然变得安静,随后,就是万分惊喜的声音,“真的真的?你刚才是同意了我的提议吗?你现在要过来?啊啊啊!时间呢!你什么时候过来,我来接你,我准备准备……”郭森雯止不主惊喜的声音传来,甚至还有桌椅板凳碰撞的声音。
郁尧:“我现在就在一七七区。”
另一头的嘈杂声戛然而止,片刻后,“啊?郁尧,你特么逗我啊!”
“不然我给你开个视频?你看看我是不是在一七七区?”郁尧失笑道,她现在已经能想象出来郭森雯脸上震惊的神色了。
郭森雯比郁尧的动作还快一步,她先发送了视频请求过来,郁尧接起来。
镜头里,在她的背后是一片透明的玻璃,外面的天色还很亮,丝毫没一点到了晚上要变成黑夜的感觉。郁尧对着屏幕另一头快要惊呆的人笑着说:“没骗你吧?”
郭森雯像是想到什么,画面忽然一下晃动起来,是她站起身,“啊啊!我真的是要被你弄疯了,你现在在哪儿,赶紧给我发个定位过来,我来找你,你知不知道我们这里很乱的……”
郭森雯这话还没讲话,又一下停住了,在她的视角里,现在已经看不见郁尧了,而是另一个男人霸占了整个屏幕。无疑,这是郁尧调整了摄像镜头。“哈哈哈哈,有宗寒,我不怕!”
郁尧压根儿没多想,这句话已经无比自然也无比顺口就被讲了出来。带着一丝隐隐的,可能她自己现在都还没意识到的依赖和得意。
郭森雯没想那么多,她松了一口气,有宗寒的地方郁尧的安全肯定是有保障的,“你现在住哪里?要来我家吗?你想过来的话,我现在来接你。”
郁尧摇头,这次出来是宗寒有事要处理,“回去再跟你讲,明天的时候宗寒会送我过来的。”
就在她说这话时,餐厅的机器人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那头的郭森雯自然也看见了,而且听着郁尧这么说,也没多想,点点头,结束了视频。
宗寒现在没动筷子,他的脑海里还有刚才郁尧那句不是对着自己讲的脆生生的话。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跟郁尧谈一谈监护人的问题,反正他从心底来说,还真觉得家里有个小姑娘挺好的。如果真要找个郁尧在家挺好的理由的话,宗寒揉了揉太阳穴,至少,有口福这个理由应该还算是不错吧?
“郁尧。”宗寒叫了郁尧的名字,郁尧抬头。“为什么想要离开?”
不是想要离开,只是想要以另一种方式留在你身边。郁尧几乎是瞬间理解到宗寒在说什么,她心里也有答案,但却就是说不出口。
尤其是想到昨天晚上宗寒下意识流露出来的冷淡和公事公办,郁尧更加的不想讲出来。
“觉得我们年纪不合适。”让一个其实就比自己大几岁的人做监护人,她有心理阴影。
宗寒像是被噎住,“这跟年纪又有什么关系?”他不理解,“在家里,你想要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我也不会拘着你。如果你觉得家里有我不方便,算下来每年我在家中的时间……”
“没有!”郁尧忽然打断他的话,她倔强地抬头,然后又低头用着比刚才低了不少的声音继续说:“我没觉得你在家里不方便……”
声音虽小,但宗寒却还是能听见,可听见,他更对小姑娘的决定感到不理解,脑子里混沌一片。“算了,先吃饭吧,等会菜凉了……”他没再继续追问,将桌上没开封的特浓奶茶拧开,倒进了一只装着冰块的玻璃杯里,放在郁尧面前。
不管怎么说,在郁尧离开前,宗寒想,自己都是她暂时的监护人。
用过餐从餐厅出来,外面的天色终于变得稍稍暗了些,郁尧站在门口,宗寒去取车,刚才那段对话结束后,她跟宗寒之间又没了交谈,或者说,她能听得出来宗寒还想跟她继续讲话,但她不配合,作为一个话一直很少也不太懂得引导闲聊话题的指挥官,自然很快让聊天进行不下去了。
宗寒取车时,郁尧说站在原地等他。宗寒没意见,中心区的治安在一七七还算将就,他也放心转身。
只是宗寒没想到意外之所以是意外,就是以为它在将来的不可预见性和巧合。
郁尧站在门口等着宗寒,这时候光脑上跳出来一条傅流锦的消息,对方问她怎么今天没有去走方队,是不是以后都不去了。就在郁尧打开光脑准备回复时,从她身后走来偏偏倒到的两人,其中一人没注意撞上了她。
对方是个大个子,郁尧捂着肩头,她微皱着眉,肩胛被撞得有点疼。
有浓重的酒气在她身边蔓延,还是从面前两个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郁尧知道自己这是遇见醉汉了,她朝着阶梯下走去,也不打算要跟这两人计较。
“走路你没长眼睛?什么傻叉玩意儿?”
郁尧还没意识到,忽然就被人骂了个劈头盖脸。她第一时间还有点懵然,回头看了看四周,这里只有自己和那两醉酒的人,显然这话还就真是骂她的。
“你撞了我你还比我还理直气壮?”你不找事儿但事找你时,郁尧没想过委屈自己。
那两人其中一个可能还不是那么醉,拉着另一人,给郁尧摆了摆手,“他喝醉了……”
郁尧淡淡哼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她本来也没想跟醉汉计较的。只是没想到她才转过身,忽然一下,开始指着她骂的人又开始身后骂骂咧咧,“小贱人你挡路你他妈还有理了?你就是个白痴,就是傻叉,滚远点!看着就晦气!”更让郁尧有点猝不及防的,是对方手中的易拉罐,那人想也没想,直接朝着郁尧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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