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事情是去年发生的,为何我至今无事?”倾雪勉强使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她不是在质疑师父,而是内心真的很疑惑。
“你还记得为师给你的那块玉牌吗?”
玉牌倾雪一直随身带着,从未离身,墨渊手指一动,倾雪身上的玉牌飞了过去,墨渊将玉牌翻了一个面,只见背面全是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裂缝。
倾雪惊了,几乎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这块师父给的拜师玉牌,替她挡下了全部危险,所以这一年,她才安然无事。
“谷外为师已经重新布过阵,你八年里不许踏出一步。”留下这句话,墨渊身影自原地消失。
倾雪张了张口,终还是闭上,倾国倾城的面容带上苦笑,这回真是惹大祸了!另外,当康熙看到那封信,恐怕会肯定勃然大怒。
山谷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风景如画,空气清新,一呼一吸之间,身体会感到无比舒泰,倾雪在这过得舒适。
殊不知,或者说,倾雪猜到了自己的消失,会引起的大动静,只是故作无视,她就是不无视也没有办法。
谷外阵法的大幅度修改,倾雪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就是能出去,倾雪也要思量再三,因为出去意味着丧命,种种条件叠加,倾雪只能乖乖待在谷里,等着墨渊出关。
京城,皇宫中因倾雪失踪,早已翻了天,康熙看完信震怒,一道命令,无数侍卫出动,里里外外把皇宫搜了一圈,可皇贵妃的影踪一点也无。
乾清宫,御前侍卫统领鄂那海,战战兢兢跪在御前,等待皇上发落。
“重责三十大板,自己去内务府领罚。”康熙无情绪道。
“奴才遵旨。”鄂那海手软脚软站起,能保住一条命,他已经很庆幸。
等一干闲杂人等全部退下,一道黑影从梁上飞落,正是暗卫统领,“皇上,一点消息也无。”
“没用的东西。”康熙抬起龙脚,一脚毫不留情踹出,暗卫统领不敢躲,生生承受了,嘴角溢出一缕猩红。
“查,即使把大清国翻过来,也要查到倾雪的下落!”康熙面容很恐怖,凶狠狰狞,几乎择人欲噬。
“是!”知道那位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重量,暗卫统领顾不得擦拭嘴角血迹,直接运起轻功,飞到各处传达命令。
哗啦啦!康熙怒而拂袖,桌案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摔了一地,殿外的奴才一个个瑟瑟发抖,惶恐不已。
李德全躬身望着外面的天空,心里不住的祈祷,娘娘您快回来吧,不然京城真的会有一场大乱。
一日又一日,仍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康熙怒不可遏,海捕文书直接发往各地。
京城中如此大的动静,根本瞒不住几位势力强的阿哥,四阿哥、八阿哥接到消息,都是脸色一变,立即派出所有人马,进行搜寻。
外面的天翻地覆,谷里的倾雪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刚开始她还想着,能不能飞鸟传书,给康熙传一封消息,可外面有迷雾阵法的原因,鸟儿根本飞不出去。
联系不到外面,倾雪也彻底死心了,只希望有她之前两次逃跑的记录,康熙不那么盛怒,不迁怒于他人。
放下了一切,倾雪在谷中过得很好,谷里食材自给自足,只是需要自己动手。每到这时,倾雪都会想起皇宫,不知不觉间,已经把那里当成了一个家,很想很想康熙,想他的宠溺,想他的纵容。
直到这时,倾雪才发现,自己对康熙的感情,不仅仅是喜欢,十几年如一日的宠溺,早已深入骨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知不觉间,倾雪吟起这首诗。
时间流逝,转眼便是半个月,墨渊仍没有出关的意思,倾雪索性抚琴,以平静心情,身旁溪水淙淙,配合世间难得之琴音,可谓相得益彰,不少谷里的鸟儿受到吸引,围着倾雪飞舞盘旋。
101、出谷 ...
“吱!”身后的木屋门打开, 墨渊从里面踱步而出。
“师父。”敏锐的听到声音,倾雪停下弹奏,回转身唤道。
“滴一滴血进去。”墨渊手中托着一个白玉碗,简言意骇。
滴血?倾雪眨了眨眼, 十一年的养尊处优,让她怕痛的很,根本下不了手。
见此,墨渊无奈的摇了摇头, “忍着别动!”
说罢,一根银针飞刺过去, 在倾雪指尖刺了一下,一滴殷红的血珠,徐徐滴落。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着白玉碗稳稳将其接住, 白玉碗中一点殷红,如雪地之寒梅,美的傲然而妖艳。
“师父。”倾雪轻皱眉, 用手帕按住受伤的指尖, “有办法了吗?”
“未完全有把握。”墨渊道。
在外只待了一会儿, 墨渊又返回木屋,盯着紧闭房门, 倾雪口中发出一声轻叹。
时间流逝,冬去春来,春暖花开, 谷中生机勃勃,倾雪坐在一处,闲散的勾动琴弦,十秒勾动一个音,与其说她是在弹奏,不如说是再玩。
谷中风景如画,好是好,可上上下下只有倾雪一人,人都是群体动物,连续数月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无人能说话聊天,感受那是相当的不好!
“倾雪。”
这是师父的声音!倾雪眼睛一亮。
“带着此物,你可以在外两天,切记,绝对不能超过,否则必有性命之忧。”墨渊的声音虚无缥缈,从四面八方传来。
惊喜!天大的惊喜!
一道流光飞过,“啪”落到倾雪身旁。
倾雪捡起来查看,发现是一个玉镯子,玉镯通体碧绿,色泽浓郁,在玉中也属上品。
轻轻套在手腕上,肤若凝脂的肌肤,配合上翡翠,那种美无与伦比,让人心动,动了动皓腕,倾雪相当满意,有了这个就可以出谷了。
出谷!倾雪蓦然想起一个问题,声音放大道,“师父,谷外有阵法,怎么出去?”
“你手上戴的镯子,有牵引作用,你放开心神,跟着它走,自然就出去了,回来也一样。”墨渊的声音虚幻飘渺。
“切记!两天内必须回来!”
“是。”倾雪应道,清冷的面容带上笑容。
出去前要有所准备,倾雪返身回自己小屋,看着镜子中倾国倾城的容颜,轻皱了下眉,找出和身上衣服,颜色一样的白色面纱蒙在脸上,只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露在外面,这种朦胧之美,反而愈甚。
倾雪眉头都快打成结了,女子美固然是好事,可当这种美到极点,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唯一的下场,是被权贵抓去做禁脔,可无奈的是,谷中什么都有,偏偏易容调制的材料没有。
罢了,原地发呆了一会儿,倾雪深吸一口气,就这样吧,如果有人找麻烦,她有新作出的迷药护身,应该能保护自己。
往荷包内放些些银两,倾雪一身白色衣裙,面纱蒙面,出尘绝世,放开心神,随着玉镯传来的感觉,一步步走出阵法。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出了阵法,倾雪遥望远方,青山绿水,炊烟袅袅,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开心的弧度。
“你你你,你是仙女吗?”一道微弱、欣喜的声音传来。
倾雪下意识的颦眉,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右手食指、中指已经扣住一小包迷药。
“那个,我们没恶意的。”五十步的距离处,一男一女年龄看着都不大,衣着朴素,像是一对情侣,开口的正是那名少女。
少女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说谎,特意举起双手给倾雪看,见身边的男子没反应,少女用胳膊肘撞了男子一下。
男子醒过神,脸上泛起红色,手足无措,转过头不敢再看倾雪。
青涩,善良,这是倾雪给两人的评价,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倾雪对识人方面,还是比较自信的,戒心放下不少。
收起指尖的迷药,倾雪笑了笑,欲转身离开。
“等、等等。”少女顾不得许多,见心中仙女要走,忙跑到倾雪面前拦住她。
“有事?”倾雪声音清冷,犹如空谷幽兰,莫名被人拦下,说生气吗?倾雪倒是不气,她看得出少女本身没有恶意。
少女悄悄红了脸,扭捏了几下,眼中带着期待,“仙女姐姐,你能去我们家吗?”
倾雪先是讶异了一下,随后摇摇头。
少女脸上的失落很明显,倾雪想了想道,“我不是什么仙女,有一件事想问问你们。”
“仙女姐姐,你说?”少女眼睛一亮,整个人仿佛都活了过来。
“阿菱。”那名青年男子唤道。
倾雪波光潋滟的眸子看过去,那名青年男子脸再次红了,转过头不敢看倾雪。
真是有趣的两人,白色面纱下,倾雪清浅一笑,“你们有马吗?我愿意出钱买下。”
“有。”这是那名青年男子开口的。
“嗯。”少女阿菱重重点头。
倾雪是报着试一试的想法问的,心里根本不报什么希望,没想到答案竟然出乎了她的意料,因此极为的惊讶,“你们有马?”
“我们爹爹是大户人家中养马的,我和哥哥出来时,带出来两匹。”阿菱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