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临时一个人被留在楼上,那真是满腹的心酸无处发泄,他坐在软榻上看着门,颇有望眼欲穿的架势。他看见门被推开,宁锦容进来之后,立时将脸偏到一边去。
宁锦容一看,你还敢给我甩脸子看,那我也不看你,反正我吃饱喝足才上来的,看谁坚持到最后。她拿着桌子上洗干净的桃子,然后便趴在窗口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还时不时的啃上一口桃子,吃的吧唧吧唧响。
到最后还是薛临时撑不住,率先退一步。他站在宁锦容的身边,状似无奈的笑了下,“阿容。”
宁锦容最讨厌的便是冷暴力,因为她本身就是那种你对她冷暴力,她可以对你更冷的那种。不管薛临时是端架子还是傲娇,你只要敢以沉默对她,那他们两之间会没有故事的。“错哪儿了?想好了再跟我说话。”
薛临时沉默了很久,内心早已抓耳挠腮,“我刚刚不该对阿容生气,不该给阿容买一个糖葫芦都做不好,带阿容出来却没能陪着阿容一起吃饭。”
他每说一句,宁锦容便心软一分。她转身看着自责的薛临时。“我不是怪你这些,你不能陪我吃饭,可以换我陪着你啊。你觉得那些东西不干净,我也可以不吃。你也可以对我生气,但是你不可以因为生气就不理我,因为如果你不理我的话,我也会不想理你的。所以以后即使再生气,也不许不理我,好吗?”
“好。”薛临时看着娇娇小小的宁锦容,多看一眼便又多喜欢一点。
“笃笃。”
“我去开门。”宁锦容走到门那儿问道:“谁啊?”
“是我,小黎。客官,您方才交代我……”
宁锦容突然开门打断了小黎的话,特地压低着声音说道:“我哥哥不许我吃这些,都送给你了,你快下去。”
薛临时耳力过人,自然是听清了二人之间的对话,他也想看看,宁锦容方才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安慰他才嘴上说说。
宁锦容哪儿能料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她将门关上,将小黎拒之门外。她一脸讨好的看向薛临时,“阿时~你方才没在,我便忘了顾及到你嘛,我保证,不管以后你在不在,我都不会吃外边的东西。”
薛临时轻哼一声,明显是并没有原谅宁锦容。宁锦容又答应一系列“割地赔款”,这才将薛临时给哄好。
“我听说临镇打捞上水鬼了,咱们明日去看看吗?”宁锦容一边说着,一边给薛临时端茶倒水。
薛临时看着宁锦容讨好的小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肥脸颊,“阿容不怕吗?”
宁锦容摇摇头,“我又不信鬼神。”拉倒了吧,真要有水鬼,她一定头一个跑。若是真没有鬼神,那她是谁?
“那好,明日我们便去看看。”薛临时接过宁锦容手中温度适宜的茶杯,然后犹如大难临头,视死如归的一般的将茶杯凑到嘴边。
宁锦容看见他这副模样,便绕有兴味的看着。就在茶杯的杯沿要被薛临时亲吻上的时候,她出手阻拦住,“我还不知道你啊,这一口下去得哇哇吐出多少来,就算不吐这心里怕是得难受很长时间了。”
薛临时的唇边漾开一抹浅浅的笑,他像炫耀一般的说道:“就知道阿容舍不得委屈我。”
宁锦容笑着,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这个“失忆”的薛临时真是意外的可爱呢。
翌日。
薛临时带着宁锦容全副武装地去三里镇,刚下马车,宁锦容便看见护卫乔装成百姓,然后他们用着很风骚的走位,紧紧的形成以薛临时为中心点的圆圈。一旦有人可能会不小心触碰到薛临时,他们就“很不小心地”将让人挤到别处去。
宁锦容看着远处被关在笼子里的戴夫,他似乎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地,仍是一脸懵圈的看着走过路过的对他指指点点,更甚者,直接将手中的鸡蛋和蔬菜砸向他,还有人特地跑回家宰了土狗,将狗血泼在他身上。
“阿时相信他是水鬼吗?”
“不信。”
宁锦容立时泫泪欲泣地看着戴夫,两只小手绞着丝帕,然后哆嗦着嘴唇,“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残忍,那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薛临时好笑的看着突然变脸的宁锦容,然后配合着她,问道:“那阿容是想?”
“天呐,本姑娘善良可爱聪明喜人,怎么可以忍心看着他们这般折磨一个活生生的人呢?我一定要去击鼓鸣冤!”宁锦容一脸倔强地昂起头,然后让薛临时看见她紧紧握着的小拳头。
薛临时也任由她折腾,于是带着护卫去县衙门口击鼓。
县老爷听属下说击鼓鸣冤者还特地把棒槌给洗过很多遍,他觉得这简直是在讽刺他不清廉。开堂时,县老爷拿着惊堂木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拍,“大胆!来者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薛临时犹如冰刀的目光嗖嗖嗖的往县令身上飞,他只是牵着宁锦容,然后微微低头。
宁锦容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地抱住薛临时的腰,然后才怯怯的将脸露出来,“大人,我哥哥他,他是个傻子呀!呜……您不会与一个傻子计较吧?”她说着便泫泪欲泣。
县令看二人气度不凡,便顺着宁锦容给的台阶下了。“那便免去你二人的礼,只是究竟何事?你若是不说个所以然来,休要怪本官不留情面!”
宁锦容瑟缩的将脸埋在薛临时的腰腹。
而薛临时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是水鬼是“…
宁锦容像是受到鼓舞一般,然后将小脑袋抬起来,“我方才看见你们说的水鬼,他分明是生病了才长成那般模样。他得的是变色病,他已经很可怜了,结果你们,你们还那样对他。”
县令摸了摸他那一小撮的胡子,“姑娘可有证据?”
宁锦容反问道:“难道他头发的颜色,还有眼睛的颜色,不就是证据吗?”
县令觉得宁锦容并不能一次说服他,“可他还听不懂我们说话,嘴里还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姑娘又如何解释?”
宁锦容面上有着浓厚的怜悯,“得变色病的人,他们的耳朵也会出问题,他觉得他听见的声音就是叽里呱啦的。他们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着已经是不容易了,为何大人还要如此残忍的关押着他,让他被世人以为是水鬼,让他被世人厌恶?”
在外面围观,富有同情心的老实人已经被宁锦容的说法给说动,于是便形成两种态度。一种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一种是不如让宁锦容继续证明,再如何那也是一条性命。
宁锦容像是强撑着勇气一般,她握住薛临时腰腹边的衣料,“大人,我曾与远亲学了点变色病病人的语言,不知道大人可否让我试上一试?”
县令寻思着,若是那个水鬼当真是个病人,他便还那人一个公道,日后他也能获得一片美名,于是他便允了宁锦容的提议。“那便试上一试。”
薛临时抱住宁锦容的肩膀,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变色病?”
宁锦容将脸埋在薛临时的胳膊里,闷声说道:“你孤陋寡闻,难道还怪我吗?”
“不怪。”薛临时趁着众人的视线都被那金发碧眸的水鬼给吸引去,于是狠狠地撸了把宁锦容的头发。
哦,他不知道女孩子的头发和化妆品一样珍贵,无意中又作了一次死。
宁锦容咬牙切齿,声细如蚊的说道:“这笔账我给你记着!”
这下轮到薛临时迷茫了,他刚刚做错了什么?这副样子在县令看来,倒还真有几分傻子的模样,只是他通身的气派,却是不容忽视。
县令让人拿来一长一短的筷子,“你让他挑出长的来。”
宁锦容看着身上全是蛋清、狗血、菜叶的戴夫,简直是不忍直视。她左手拿着长筷子,右手拿着短筷子。“Takealong.“(拿长的。)
戴夫迟疑的拿过宁锦容手中长的那一根筷子。
县令大人又让人拿来十五个桃子,“让他数七个出来。”
宁锦容将桃子放在戴夫的面前,“Sevenpeaches.“(数七个桃子。)然后她指了指桃子,“Thisisapeach.“(这是桃子。)
戴夫明显的是被方才的一幕幕给惊吓到,而且眼前的这些人与他国家的人民长相差异很大,他们像是在测试他的脑子是否正常。于是戴夫从桃子里面,数出七个。
“大人,如此可以放人了吗?”宁锦容问道。
偏是有人要与她作对,一个长得憨厚老实的男人喊道:“那要是他以后伤人怎么办?那些小话本里的妖怪不都听得懂人话吗?”
宁锦容气急,她将发间的簪子拔下来,突然划破戴夫的手腕,“大人,他的血是红色的,温热的,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县令仍是半信半疑,他让人去将他在德高望重的寺里求来的平安符给拿出来,然后贴在戴夫的身上,发现戴夫的确是丝毫不受影响。
为了让百姓也能拿出有力的证据去证明戴夫是水鬼,于是他们逐一试过桃木剑,大蒜,各个寺庙里出的平安符,咒语,还有狗血,总之五花八门的东西都试过了。结果戴夫还是丝毫不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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