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透通、警觉的人正是帝王统治者的首选,可这个五皇子却惟独不喜皇权、厌恶纷争。
每次南秦皇与叶玉山提到这些时,都难掩心中的焦虑。也不怪南秦皇的偏心,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如若皇权落入太子盛的手中,不知道南秦国是否还有未来?
没有哪个臣子不爱自己的国家,叶玉山也一样,想起南秦皇的忧心,不自觉的问出口:“景曜,你真的不打算…”
“姑丈,恕景曜直言,如今父皇也过了知命之年。京都里暗潮涌动,面对皇权纷争也越加的不太平了。
婉若如今也快到了及笄的年纪,有时候盲目的保护,不如让她懂得自保。毕竟以姑丈的权势很容易为婉若招来杀身之祸!希望这也是姑丈所不愿看到的!今天夜色已晚,景曜就不再叨扰了,姑丈也早点歇息!”
说着,尉迟景曜朝着叶玉山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开。
就算叶玉山有心想为南秦皇做说客,但尉迟景曜眼中的坚持与躲避,叶玉山也自是看得通透。
如今京都内又出现新的势力,虽说如此手段实在不怎么高明,但这嫁祸的心机用意却已相当明了。
不管是哪个朝代都避免不了子孙们对皇权的向往,以及对皇位近乎变态的痴迷。
都说生在帝王家,可他们却不能享受到正常父母的关爱。从他们生下来,就要在算计与阴谋中度过,连兄弟之间都要各揣心思,相处猜忌。
如此薄情寡义没有人性的冷血生活,这样的痛苦又岂是别人所能体会得到的?
只是不知道在南秦国,这场皇权争夺中,不知道最后的胜利会属于谁?
尤其是作为手握重兵权的领侍卫内大臣--叶玉山,不能栖息于任何一方势力,明哲保身就显得尤为重要。
思及到尉迟景曜的提醒,叶玉山觉得也不无道理,看来自己似乎真的应该让婉若提早面对现实了。
如今在这乱世之中生存,叶婉若又是女儿身,很容易成为任何一方的牺牲品。叶玉山是绝对不会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踱着沉重的步子,从内室走了出来…
此时,在京都的某个华丽的皇子府邸内。
一名身着紫青祥云袍的男子,在书房里不断徘徊着,双手背在身后,紧皱的眉心已经出卖了他此时急迫的心情。
这时从前厅穿过花园走过来一名老成的少年,谨慎的在书房门口四处探查了一番后,才从门外走进来。 男子看到走进来的人,连忙走上前焦虑的问道:“锐英,怎么样?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没有?”
那锐英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警惕的将房门关上,这才回过身朝着男子作揖道:“回三皇子的话,已经过了丑时,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看来是失败了。”
“废物!全都是废物!刺杀一个没有武功的小丫头,居然都能失败,我花重金养他们做什么?”
尉迟禄在听到锐英的汇报时,一时气急,将案台上的书画全部横扫到地面上。
“哗啦…”
随着尉迟禄的动作,地面上转眼间便一片狼藉,锐英见状连忙单膝跪在一旁,惶恐的说道:“请三皇子息怒!”
“三弟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随着门外的声音响起,尉迟禄眸光中闪过一丝慌乱。而后朝着锐英递了个眼神,锐英连忙心领神会的起身,俯身收拾着地面上的杂乱。
只是不等锐英收拾妥当,门就被从外面推开,尉迟贤走进来后,书房的门再次被下人从外面关上。
“二哥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刚刚在教锐英练字,这小子看着又精又灵的,可实际却笨得很。你看这木纳的样子,愣着干麻,还不快过来给二哥行礼!”
锐英果真掩去了眼中闪现的精光,愣神片刻后,将手中的物品放在台案边。
朝着尉迟贤走了过来,躬身作揖道:
“小的给二皇子请安!”
尉迟贤淡淡的看了眼锐英,没有让他起身,反而看向身边的尉迟禄,闲谈起今晚发生的事:“今天叶婉若被父皇接进了宫,出宫的时候在宫门口遭遇暗杀,不知道三弟听说了没有?”
“哦?还有此事?臣弟不曾听说!”
在听到尉迟贤的问题时,尉迟禄的心脏猛的紧缩了两下,却依旧故作镇定的回答着。
那尉迟贤也没有理会尉迟禄的神色,听到他的回答也不意外,点了点头,再次沉声开口:“听说幸得有五弟在一边援助,我们的表妹才没有受伤。不过,那操纵者却不死心,居然在子时又派出杀手去索命。幸好,叶府有我的人,刚刚来报才得知:在那杀手所用的匕首上居然出现了太子的单名盛字。对于此事,三弟你怎么看?”
尉迟禄扫了眼依旧保持着行礼姿势的锐英,看来今晚尉迟贤来这里便是兴师问罪的。
可是他又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自己所为,自己说什么也是不能承认的。更何况在尉迟禄的心里并没有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除去了叶婉若,不让任何一方得利,难道不是对自己更有帮助吗?
思及于此,尉迟禄点了点头,装作思考的样子回答着:“之前就听说母后给太子盛当说客,想要迎娶表妹进门当太子妃。要说太子妃的位置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谁知我们的表妹却不识抬举,辜负了母后的美意。
要说因此惹怒了太子盛,痛下杀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可惜了我们这聪明伶俐的表妹,好在毫发无伤,躲过了这一劫。”
“三弟怎么知道表妹没有受伤?难道三弟收到了什么消息?”
试探出尉迟禄语句中的漏洞,尉迟贤挑着眉,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向尉迟禄。
正文 第013章 皇权之争
察觉出言语中的失误,尉迟禄暗骂自己真是得意忘形,连忙附和的憨笑着:“呵呵二哥真是会开玩笑,我哪里有什么途径啊?还不是刚刚二哥…
“尉迟禄,你真是够了!到底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这么拙劣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真是出息了!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吗?真是愚蠢!愚蠢至极!”
对于尉迟禄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辞,尉迟贤早已听不下去,大手一挥拍在了桌子上,厉声打断了尉迟禄的狡辩。
尉迟禄也终于意识到了尉迟贤的怒意,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颔首立于一旁,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可是这种假意的听从,并没有让尉迟贤心中顺畅,反而怒意更盛了几分:“你现真是翅膀硬了,什么事都不用与我商量了,是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勾当?
现在居然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敢下达命令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有多鲁莽?就算你的想法不成熟,锐英也不知道规劝,还任你差遣?真是个糊涂的狗奴才!来人,将锐英带出去,重打二十大棍,以示惩戒。”
随着尉迟贤的一声令下,推门走进来两名家丁,一边一人架起还在鞠礼的锐英便朝着外面走去。
这来势汹汹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胆战心惊。
“慢着…”
就在被带走的锐英即将要跨出门外时,尉迟禄大声喝止着。
眸光扫到他们停下的动作,尉迟禄这才转过身,不服气的与尉迟贤交涉道:“二哥,明明除掉叶婉若,对我们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为什么你要反对?以公主府的兵权落在任何一方,对我们来说,都是心腹大患。如叶婉若暴毙,至少我们也多了条公平竞争的选择。
就算叶婉若命大,并没有中招。将计就计,我还安排了栽赃嫁祸给太子盛的计谋,让他们内斗不是更为稳妥?二哥如此反映,难道也对叶婉若那丫头存了想纳入皇子府的心吗?”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没听到我刚刚的吩咐吗?出去执行!”
看着书房门口的家丁架着锐英并没有离开,尉迟贤朝着他们冷声苛责着,依旧不改自己的决定。
直到书房的门被再次关好,门外传来木棍击打肉体的声音,尉迟贤冷凝了尉迟禄片刻,这才沉稳的开口:“看看你现在越来越没有个样子,成何体统?就因为你今天的莽撞,才导致过早的暴露了我们的势力。你以为叶玉山会看不出来这是嫁祸?不但如此,叶玉山还认定了如今的皇权之争,又多出了另一股新的势力。
今日早朝,叶玉山必定会和父皇奏请此事。你认为父皇会不会因此怀疑到你和我?
这些年,我一直在太子盛身边潜伏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我们兄弟二人能够一统江山?如今,你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还成心想隐瞒着我,你这不是莽撞是什么?”
对于尉迟禄的恨铁不成钢,尉迟贤气得一刀抹了他的心都有,如若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很多事情不方便出面,他哪里会需要这个废材替身?
兄弟二人一统江山,简直是痴人说梦!也就骗骗这脑子不灵光的笨蛋还行,早晚有一日,他都会成为自己一统大业的垫脚石。
似乎听了尉迟贤的分晰,尉迟禄觉得还有几分道理,一时间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懦弱,拱手作揖道:“是,三弟谨遵二哥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