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公主坐上正妻之位，公主贤良淑德，对妾身又礼遇有加，妾身若做侧室，定将王妃视为亲姐姐，全心全意服侍她，如今，只求王爷应允！”
说到最后，不禁面露可怜，眼含泪花。
李子琛的脸色更不好了，半晌才张开嘴，道：“你不懂。”
顾清宁听到这，冷哼一声。
是啊，白芍当然不懂，若自己没猜错，或许可以大概还原一下他此时的内心独白。
白芍才是李子琛的真爱，顾清宁在他心中，不过是位脾气差、又刁蛮任性的女人，他娶她，本属迫不得已，现下又为整日迎合她、收买她、洗脑她而焦虑不堪，还何来时间考虑与白芍的婚事？
再说，白芍算是误会的彻底，他李子琛可从未有让她——这个自己心爱的女人人委屈在顾清宁之下的念头。
他与顾清宁之间，只有利用最大化的关系。他才不想委屈了白芍，更不愿看见她这么“善良”的女子，委屈自己去讨好顾清宁。
没错，李子琛就是厌恶她到这种程度。
至少原著中就是如此。
可怜白芍，还以为这位曾经口口声声称只爱自己一人的王爷，如今移情别恋，想必内心一定十分煎熬。
真是部悲情剧啊。
而且很狗血。
想到这，顾清宁揉了揉手腕，撇撇嘴，继续看下去。
正文 第22章 你不懂
可是那句“你不懂”，直接刺激了白芍，下一刻，她微蹙眉头，饱含悲伤的话语响起，犹如深闺怨妇一般说道：“王爷，妾身自知身份卑贱，不敢妄想与王妃平起平坐，公主的美貌，妾身更是不及万分之一，可是，妾身所尊敬的那位王爷，是位重情重义的男子，如今，您为何连当日期许妾身的诺言也要否认？”
这回，算是彻底曲解了李子琛的意思。
李子琛也不想解释，头疼得更厉害了，最后，他扔下一句：“别闹，本王府中尚有事物未处理，隔日再来看你，希望你能明事理，再多忍耐一阵。本王当日许诺你的，定不会食言。”
这边，顾清宁听到白芍的一番“肺腑之言”，却只觉讽刺。
哈？重情重义？
她何以见得？
第一：情。李子琛若真重情，便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娶不喜欢的女子。至少，在他眼中，权甚高于一切。
第二：义。试问古今几千年，任何将忠义铭记于心之人，会有谋反的意图？甚至付诸行动。
若他所服侍的君王是位昏君，倒也罢了，可如今太平盛世，他却偏要挑起战争，欲江山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只为一己私利发动战斗。
她倒很想问，重情重义，李子琛到底占了哪一点？
回神，李子琛已经朝自己走来，顾清宁一惊，连忙侧身躲起。
眼见李子琛的背影消失于拐角处，顾清宁又探出头，斜睨了白芍一眼。
对方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更何况无外人在场，她又无需再行伪装，因此，连昔日谦逊的表情、柔和的五官，都扭曲不已。
但顾清宁并不想探究白芍的愤怒程度是否足以引起世界末日、或是地球毁灭，她垂下手，昂起头，再然后，步伐欢快地离开了此地。
可是，若顾清宁一早便知，今日不宜出门，那么就算有再好的戏，她也不会去凑那个热闹。
没错，就在回去的路上，顾清宁很悲催地又遇到了到达这个世界后，那个唯一在她心底掀起过波澜的男人——
林书。
原本顾清宁即将到达庭院，远远看见林书迎面走来，她条件反射地更换着面部表情，在尝试过“愤怒”“冷漠”“鄙夷”等多种情绪后，全都觉得不妥，最终，她干脆选择无视。
可是林书宁愿顾清宁在面对自己时，脸上多一些表情。
这次，见女子假装没看到自己，他又忍不住了。
顾清宁本想，只要不去看他，或许可以免去这场隐藏的冲突，没想到，下一刻，男子脚步反而加快，目标明确地朝自己走来。
“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不知你是斜眼？”
听到这句话，顾清宁顿时迈不开腿，也必须要对视上他。
林书语气中充满讥讽，为避免又无法一视同仁地对待所有对手，顾清宁先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方才道：“对不起，我眼睛没问题，但是我走路一向不喜欢看行人。”
顿了顿，她补充道：“我更喜欢看风景，更何况林公子，你是否……”说到这，顾清宁将话咽了回去，之后换了一个说法。
原本她打算说：“你是否管的太宽了。”
但话出口却变成：“毕竟十年未见，林公子你的记忆，会错也未必。”
可接下来林书的举动，证明这两句话，哪一句话都不该说。
顾清宁才义正言辞地说完，林书便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凑近她，唇边勾起一抹极度讽刺的笑容，道：“相隔十年……不需你这个失忆的废物提醒我！再者，你我相隔十年，你有意见么？还是说，因此你便觉得，十年是个无法逾越的鸿沟，足以支撑着你嫁给别人！”
正文 第23章 那种奇怪的感情
被这样拉扯住，顾清宁一下子慌了。
反派的台词，她怎么愈发听不太懂？
这段时间，林书所围绕的中心，似乎一直都是他们分别的那十年，还有她嫁给其他人的事实？
奇怪……这还是那个原著中，一心一意只想杀死女主的反派吗？
若按以前的说法，顾清宁认为这是他在筹划其他更大的阴谋，但如今，为何他的语句中完全充斥着与话题相符的愤怒，丝毫察觉不出有作假之意？
顾清宁忽然想起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当晚，林书亲吻她时，她的内心，所感受到的他心中的那抹悲凉。
难道那便是他想传达的心意？
不对……一定是错觉……
就算这个世界再怎么离谱，真相也绝不会是这样！
绝不会……吗？
顾清宁的头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她单手按住太阳穴，低吟了一声。
林书揪住她衣领的手有所松动。
见她没有好转，他狠狠拧起眉头，最终放开了她。
他再一次心软了。
但处于痛苦之中的顾清宁，并没心情去探究他的情绪变化。
过了很久，她的头痛才有所缓解，脑海里再次出现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却无法拼凑在一起。
本以为又会得到何种线索的顾清宁，还是放弃了。
但那些记忆碎片，隐约在告诉她，这次的记忆，一定依旧有关她与林书之间这缺失的十年空白。
“装头痛很开心是么？”顾清宁才抬头，便看见林书冷漠的神情。
顾清宁不想理他，但若转身就走，指不定一会又会惹怒对方，因此，她顺了顺气，淡淡道：“我的头是真痛，最近不知怎么了，脑内总会在某些时候闪现一些模糊片段，这次也是。”
“那么你想起了什么？”林书的语气依旧漠然。
“没有。”
“所以，还是在找借口。”他嗤笑一声。
顾清宁的脾气终于忍不住，“所以？我究竟是否在找借口，你那么关心做什么？”
本想直接说：这些与你何关？结果在面对林书时，她所有容易激怒对方的话语，自动转换得委婉许多。
顾清宁的这句话，巧妙地将难题抛给了林书。
亦是说，她在套他的话。
如此，她便可多少摸清他的真实意图，只怕他不敢答！
可奇怪的是，在等待他的回答之时，她的心底竟有了一丝类似期盼的感情。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顾清宁这般安慰着自己。
但听到林书接下来的回答，顾清宁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了一瞬。
“关心？看来你不仅是个废物，还是个极其自我的人，这十年来，一样的刁蛮傲慢！真不知李子琛那个可怜虫如何受得了你！”
说着，还配上极其厌恶的神情。
听此，顾清宁蓦地攥紧手，忍了很久，才没有破口大骂，她冷笑一声，抬起下巴，怒视林书，“既然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何必还要在我这里自讨没趣？难道说，你每次来找我，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就是为了羞辱我？”
顾清宁已经气昏了头，林书说的最后一句话，彻底让她的心犹如跌入深海，拔凉拔凉。
“原来你到现在才知道，还真是蠢！你说的没错，我所做一切，就是为了羞辱你、折磨你——”
“啪！”
清脆的一声。
顾清宁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再看林书泛红的半边脸，愣住，顷刻后，她退后几步，心底的恐惧渐渐盖过愤怒。
而林书的反应，让她更觉惊恐。
没有愤怒，没有杀气，甚至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
他就那样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正文 第24章 出游
渐渐地，林书黑眸中的怒火开始消退。
被这样打了一巴掌，他的头脑瞬间恢复了清明。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他动了动唇，半晌闷声道：“对不起。”
说完转身就走。
走出十米开外时，顾清宁的声音在后方传来：“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说着，她的声音变低了下来，“虽然你出言侮辱我，但我打你，是我的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