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禾玉欢哭得说不出话,付氏瞪了禾玉欢一眼,这丫头要急死她老人家呀!
“今日,我爹出去,不知道别谁给打了,现在还一直昏迷着呢。”禾玉欢哭哭啼啼,带着浓重的哭腔说道,“而且流了很多血,请了个大夫摇摇头,只说了他不能治就走了。”
“什么?”付氏只觉得天旋地转,心也隐隐作痛,前几日她二儿还好好的呢,她的儿子一向忠厚老实,到底是碍着谁了,这般心狠!
“娘,你先别急。”王氏到底经历得多了,如果是禾耀宗她可能还没这么冷静,但是现在是二叔出了事,王氏听清前因后果,马上就提出了对策:“前几日,杨夫人提过几句京城中最好的大夫在杨柳巷的辅仁堂,别的大夫治不好,总有治得好的大夫。”
“对对对,徽娘啊,你赶紧派人去请这位大夫,一定要请来啊。”付氏紧紧攥住王氏的手,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王氏虽手疼得紧,也不敢露出半分,立马打发了下人去寻大夫,又安排好马车,“娘,欢姐儿也没说清楚具体的情况,干脆我们过去看看吧,我也能帮上一点忙。”
王氏一点也不敢指望张氏,就见现在来报信的人是欢姐儿而不是张氏,王氏就猜透了几分。
总是张氏六神无主,没了主意后,又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禾玉欢好歹还有些神志,想起来到这边来报信。
三人刚登上马车,听到动静的禾玉娇带着木莲火急火燎地正好赶上,因跑得急双颊染上桃粉色,“奶奶,娘,我也跟着去吧,木莲也会一些医术。”
“好,快上来吧。”付氏也知道孙女的这个丫头会医术,已经快急疯的付氏完全不管木莲的医术高低。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第六十一章 变化
“娘,大嫂,你们可来了。”张氏看到大夫摇头,以为丈夫没救了,家里能做主的小女儿又不在,完全没了主意。
“快带我去看看。”付氏恨了张氏一眼,这没用的媳妇,都这时候了还抵不到女儿,“二郎这究竟是怎么了,你们小家小户能惹上谁啊?”
幸好,幸好,还有脉搏,付氏见着脸色苍白,额头上还尚带血迹的儿子,还以为真的已经不行了呢,“木莲,你快来给二老爷看看。”
“老夫人,二老爷额头上的上不要紧,反而五脏六腑都受了极重的内伤,怕是有碍寿数。”木莲把了脉,对着禾玉娇摇了摇头,这伤没有神丹妙药,恐怕二老爷只有这两三年的活头了。
不对呀,禾玉娇看着木莲摇头,上辈子二叔根本没有受过什么重伤,原身去世的时候他还活得好好的呢,难道说……
因着禾家大房进京为官的缘故,禾家二房也比上辈子提前了两三年入京,而欣堂姐此时算起来还没有在京城站稳脚跟,二叔恐怕是因为这才惹上这飞天横祸。
不行,她要想办法将灵水给二叔服下,既然有他们大房的因,她有必要为大房解了这个果,而且这可是她爹的嫡亲兄弟,血脉相连。
付氏听见木莲的话,几乎快晕了过去,泪水一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这个儿子老实木讷,并不是她喜欢的,但怎么说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怎能不心痛至极!
“你给我好好将此时说清楚,到底我们禾家惹了谁,招此毒手。”付氏勉强振作起来,她不能倒,儿子还等着她这个娘做主呢。
“娘……我也不清楚。”张氏一见下人将浑身血淋淋的丈夫抬进来,就猛地晕了过去,连大夫都是欢姐儿请的。
“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吃白干饭长大的吗?”付氏此时恨毒了这个儿媳妇,以前遇到事也是躲,现在丈夫都快没命了,还是没有一点主意,“将跟老二出去的下人带来。”
“拜见老夫人。”三个男仆躬身低头站在正厅中间。
“你们谁来说说老爷是怎么受伤的。”付氏摆了摆手,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规矩。
三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都不愿意上前回话,站在付氏身后的王氏看下人这般没有规矩,目光一厉,“既然现在不肯说,那就先拖下去打上几板子再来回话。”
“大夫人,饶命啊。”三人噗通跪下,哀声求饶,“我们说,我们说。”
“老爷本来只是打算去茶馆喝茶听戏,谁知走到半路,就被一群人围了上来。”站在最前面的男仆犹犹豫豫地说道,“他们说二小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痴心妄想嫁给庆王世子,还说……让夫人的嘴老实点,不要毁了庆王世子的名声,不然他们就毁了禾家。”
“什么?那你们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吗?”付氏气得狠狠拍了一掌桌子。
“老夫人,我们真不知道呀,他们打完人就走了。”男仆畏畏缩缩,说了之后就一直不敢抬头。
“奶奶,先别管这些了,大夫来了。”禾玉娇从外面将老大夫迎进正屋,“大夫,你快来看看我二叔。”
留着花白胡须的老大夫赶紧上前,给禾耀光诊了脉,又试着扎了几针,才摇了摇脑袋道:“唉,老爷这伤怕是很难治好,即使老夫用上奇珍异宝,好生调理,也只能拖上几年。”
张氏一听,又差点晕了过去,只觉小腹隐隐作痛,还有一股热流汹涌流出。
“娘,你怎么来了。”禾耀光迷迷糊糊,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浑身疼得厉害,“我这是怎么了。”
“老二,别怕啊,娘在。”付氏第一次对禾耀光这么温柔,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人,“大夫啊,我儿还这么年轻,不能有事啊!你有什么药就给我儿用上,别为了省钱就不开方子。”
“娘,娘,有血……”张氏感觉有热流从腿上流下来,就看到红色的血迹一滴一滴掉在地上,愣的一下子坐在背后的椅子上。
老大夫眼疾手快,立马上前扶在她的脉上,抚着长须,思索了半晌,皱着眉头道:“脉走如珠,夫人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只是受了惊吓,胎相不稳,有流产的迹象。”
付氏愣住了,连王氏都迟迟未能反应过来,毕竟二房两口子生养极其艰难,这么些年只得了两个女儿,之后便没有了一点动静,就连付氏这个当娘的,都以为二儿子会断了后嗣。
谁能想到,十多年过去,张氏竟然又一次开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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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保胎
见所有人都发着怔,呆愣在原地不言不语,禾玉娇心里一乐,这场面可是难得见到。
作为有上辈子记忆的人,禾玉娇自然知道她二叔二婶命中终究有一子,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看来,萌萌哒的小堂弟要来了。
“大夫,还请您帮我二婶开服安胎药吧。”禾玉娇生怕这场意外让上辈子的小堂弟不能安全降生,“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这是自然。”老大夫这还是头回见听到有喜,能愣神这么久的,不过,既然是喜事,一时失态又何妨,“老朽这就去开药。”
禾玉娇亲自将他送了出去,给他封了厚厚的诊金:“多谢大夫,往后可能还需得烦劳大夫,常来给我二叔二婶看诊。”
“小姐,不必这么客气,以后老朽便三五过来一趟即可。”老大夫抚了抚白须,点头应道。
“二郎,你听见了吗?”张氏眼睛里浮上泪水,从不可思议的状态恢复过来,这个孩子她盼呀盼,盼了十多年,都快绝望了!
他怎么才来呀!
张氏坚信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胎,只等瓜熟蒂落,到时候也不会有人说她张氏不中用,连为丈夫生个儿子都不行。
“听见了,听见了。”禾耀光挣扎着想起身,想看看妻子肚子里的儿子,被付氏看见,皱着眉头强硬地按在床上。
禾家二房终于有了子嗣,得遇这么大的喜事,禾耀光脸上难掩狂喜之色,连身上的痛都感觉不到了似的。
“你呀,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是这般冲动。”付氏见儿子躺在床上不老实的模样,横眉竖眼道,“儿子又不会跑,先把你的伤养好,不然你拿什么养你儿子。”
“对对对,娘说得对。”禾耀光自小便听付氏的,只有娶张氏,分家这两件事是没听他娘的话,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不听从的。
此时的禾耀光只觉得自己要登上人生巅峰了一般,娘不再冷落自己,女儿也有极大的出息,这下子连唯一的遗憾都弥补了。
此生,真是无憾了。
“娘,今日有二弟家有这么大的喜事,要不拿些赏钱赏给下人们,也好让下人们为主家乐呵乐呵。”
主家有喜事,给下人们打赏钱已是根深蒂固的案例,一是为了让下人们与主同焉,方能将自己把主家当成自家的依靠,二是为了激励下人们的干活儿的动力,有奖有惩,才能管制好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