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女人真是白活一场了。
不过她可不敢提任何关于容貌的话题,免得陆瑛又像上次一样冲动,拿根烧火棍子烙伤自己。
他那面颊上还存留着淡粉色的伤疤,还是上次一急之下烫上去的。
她是个颜控,这样的美男,她控制不住自己想看也舍不得把这张脸给毁了。
看得入神,她也忘了回答陆瑛的问题,忽听对面那男人来了一句,“怎么样?好看吗?”
“嗯,好看。”她傻傻地答。
完了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人家给牵着鼻子走了。
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赶紧收拢心神,皮笑肉不笑,“我问你,你现在看着我有没有脸红心跳的感觉?”
陆瑛沉思有顷,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实在的,不见她,他会想她,会惦记她,会怕她被人拐走,可要说到脸红心动嘛,似乎还真没有!
他很为难,到底要不要说实话?说实话之后,这个丫头会不会再也不理他?
可要不说实话,他良心上过不去。
情急之下,他憋得脸通红,可这一憋,还真让他憋着了一个点子,就见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采薇,脉脉情深,“你对我有爱情!”
采薇一直主动,冷不防被他化主动为被动,忽然有些不适应,结巴起来,“怎……怎么说?”
“你看,你每次盯着我看都能看得目不转睛,这不是爱情是什么?正因为你爱我,你才忍不住看我,才会看得移不开眼!”
陆瑛老神在在地说道,目光炯炯地盯着采薇,看得采薇浑身跟长了毛一样不自在。
这是怎么了?明明自己沉稳有余,想从他嘴里套出些话来的,怎么反而还让他给将了一军?
采薇微微有些羞赧,气道,“少来,谁看你看得移不开眼了?你少臭美了。”
陆瑛只是看着她乐,采薇被他看得极不自在,哼了一句“不要脸”,径自起身走了。
穆寡妇同大魁媳妇端着碗回来,壮劳力们收工的时辰到了。
大魁媳妇看着那满院子乱跑的小鸡仔发愁,问采薇,“这么多鸡吃什么呀?你娘才跟我说你家小米快没了。”
采薇笑笑,没敢说自己预测到可能会有蝗灾,毕竟这事儿现在还没发生做不得数。
万一到时候没有,别人不是骂她祸害吗?
看大魁媳妇这么热络,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忙叫住要回家的大魁媳妇,“嫂子,你能帮我个忙吗?”
大魁媳妇站住脚,笑呵呵地看着采薇,“瞧你这丫头说的,我们都是紧邻,说什么帮不帮忙的话。有事你就尽管开口!”
这些山村妇人就是快言快语的。
采薇就喜欢这个劲儿。
她指着那满院子的小鸡,笑道,“我想过些日子把这些鸡赶到山上吃虫,但我又答应人家要在镇上药铺坐堂,不知嫂子你有没有这个功夫?”
大魁媳妇是个会来事的,这几天跟李大魁每天都能拿到十三个铜板,家里的日子好过许多,知道采薇是个有本事的,跟着她准没错,于是就满口应答下来。
“有空,嫂子除了在家带娃,能有什么事儿?正好放鸡也可以带娃,一举两得。”大魁媳妇嘴皮子特溜,连说带笑的,听着采薇也跟着笑起来。
“好,等我家这房子盖好,你就去。每日给你五个铜板。”采薇先把价码定下来,好让人家安心。
“放心,一准儿给你看得好好地。”大魁媳妇喜得合不拢嘴,一天五个铜板,跟玩儿似的。
这些鸡都抱团儿,也好赶。
采薇本打算这活儿让铁牛干的,现在李氏生怕铁牛和她沾边,她自然不好去烦铁牛。
有人接过这活儿,她就放心了。
穆寡妇听见她又给大魁媳妇一天五个铜板,心疼地肉直跳,等大魁媳妇走了,就赶着埋怨她,“你说你买这么多鸡干什么?到时候大了吃吃不了,养着还没东西喂,这不是瞎折腾吗?”
采薇也只是笑笑,就同穆寡妇一块儿收拾午饭。
吃了饭,隔壁有了动静。李氏带着收拾得干净利索的铁牛出了门,想是相看去了。
经过她家篱笆院时,铁牛还探着身子往这边看了看,却被他娘拧着耳朵给拧走了。
陆瑛倚在偏屋的门口看到了,忍不住嗤笑,“都被娘给管成这样,还成天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采薇知道他说的是铁牛,也没理他。吃过饭,就把给林风娘治病的药给熬上了。
她答应过莲花要救林风娘的,何况莲花已经给了她十两银子。
她见钱眼开不错,但素来没有拿人银子不办事的规矩。
陆瑛见她把瓦罐子放灶上烧着,纳闷地问,“这是给谁熬的?”
“给你。”采薇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这男人真是拎不清,弄得他跟她什么人似的,一天到晚非得问个清楚明白才成。
烦不烦啊?
陆瑛舒服地受了她的白眼,喜眉笑眼地看着那吱吱冒着热气的瓦罐,“你不说我倒忘了,我这伤还得喝多久的药?”
他虽然现在能下地走动,吃喝也不耽误,但药还是不能停,免得伤口复发感染。
采薇每日也是给他弄一份的。
不过今儿熬的却不是他的。
等半个时辰过去,采薇拿抹布抱着瓦罐,把药汁装到一个大粗瓷碗里端着就往外走,陆瑛傻眼了。
“不是给我熬的吗?我就在这儿,怎么不给我喝?”
他追出去,嚷嚷着。
采薇不理,加快脚步,陆瑛一径儿跟上去,一直来到林风家。
望着那扇破败的篱笆门,陆瑛心里很不舒服。明明说好给他熬的,却端到这儿。什么意思嘛?
第125章 悬念
推开林风家的篱笆门进了屋,就见大炕上依然直挺挺地躺着两个人,却不见莲花的踪影。
采薇放下药,四处看了下,也没见屋里有什么可吃的,有什么碗筷之类的。
看样子,莲花早上找她来确实试探林风是否能醒来的。
她看着林风母子,不由叹口气,这娘儿两个可有罪受了。
都说“自作孽不可活”,林风把原身推倒在地磕破头没命的账还没算,自己就遭了莲花的毒手。
这难道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林风这个样子,采薇倒不心疼。倒是林大娘病得半死不活、昏迷不醒的让人担忧,这妇人也是寡妇一个,好不容易拉扯儿子长大中了秀才,还没享过一天福,又病倒了。
幸好遇上她,能治这个病。
也幸亏陆瑛跟了来,头一次,采薇觉得身边有这个男人挺好的。
她端起碗来,对陆瑛偏偏头,“你先把林大娘的嘴给扒开,我好灌药。”
陆瑛闷不吭声,十分听话地上前,一手擒住林风娘的后脑勺,另一手捏着她的鼻子,回头只吐出一个字,“灌!”
采薇抽了抽嘴角,这家伙,这么暴力!
不过这也是最简单省事的。
她当即就端起药碗把半碗药给灌进去。
放下碗,她又去摸了摸林风的脉搏,依然没有要醒的迹象。
“这人死了吗?”陆瑛对这个林风也没什么好感,见他挺得跟棍子一样,手欠地戳了他一下。
采薇不满地瞪他一眼,虽然她也不喜欢林风这样的男人,却还是老实回答,“一时半会倒是死不了,不过后脑勺受到撞击,估计是淤血了。若是行针的话,还有一线希望。”
话音方落,篱笆门外就响起一个尖锐的女声,“行针能好吗?”
采薇和陆瑛均侧脸看去,就见莲花一脸憔悴地走进来。
她今儿穿一领月白绣花偏襟小褂,下着一条翠绿湖绸裙子,头上簪着两朵珠花,身姿窈窕,步步生莲。
乍一看去,也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近看,那面相又显得刻薄了些。再加上这人蛇蝎心肠,目光更显得凶狠。
陆瑛只瞧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去,莲花却两眼放光地盯着陆瑛身上,一脸的花痴,“原来,原来陆公子也在啊。”
这几日,村里早就传遍了,说采薇和小陆子定了亲。
莲花听说心里都不知道冒了多少酸水。
她总觉得陆瑛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答应娶采薇的。
像他这样的品貌,怎么可能会娶李家村第一丑女,却看不中她?
她自以为是地发着花痴,全然不顾采薇也在旁边。
采薇听得她那句娇滴滴的“陆公子”,差点儿没有酥死。
在这山村小庄的,一个公子真够鹤立鸡群啊。
“咳咳……”采薇轻咳一声,往陆瑛身旁靠了靠,不着痕迹地把莲花给挤开。
这是她名正言顺的男人,凭什么让她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给觊觎?
陆瑛唇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那个,行针能化瘀解毒,很有可能让林秀才醒来。我查看了下,林秀才脑后有伤,像是被什么重物给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