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间隙,楚昀霆便走到了近前。黎天朗该是知道他来了,也没说话更没起身,还是懒懒的躺着。陆晚晴十分客气的说道:“楚大人你来了。”
说着她看了看陆晚星,陆晚星弯着腰收起她和流儿的鱼竿。眼光淡淡的在楚昀霆的身上掠过,对着黎天朗说:“七哥,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见。”
“好啊!改天去你家蹭饭吃。”他随性的答道。说着还有些挑衅的扫了一眼楚昀霆。
这是从楚昀霆来到荷塘,他才看向他的第一眼。楚昀霆许是被他看的,或者被陆晚星无视的生了气。沉着能阴出墨水的脸坐到了草垫上。砰的拍开酒坛的泥封,一股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
谁知道黎天朗是不是刻意,他很自然的介绍说:“这可是朱家酒坊三十年的陈酿,悠着点儿!”
朱家酒坊?楚昀霆听到这四个字,更加的怒火中烧。
他都不晓得什么原因,这个女孩说变脸就变脸,说不搭理人就不搭理人。像齐少卿突然的出现,他还知道陆晚星生气的原因。可是今天他真是不知道,更让他生气的事,陆晚星当面拒绝他的求婚,竟然是要考虑朱家酒坊的提亲。
朱家酒坊的少爷才十五,和她年岁相当,他很恼怒的想,那个小屁孩哪点好?十五能懂个屁。而后又感觉有点自卑,他怎么比她年长了这么多。要是她再早出生几年是不是也会觉得和他年岁相当?
自从陆晚星离开他家,他就感觉肚子里的一团火气横冲直撞的难受,刚巧有人禀报说黎天朗在这钓鱼,等他喝酒。他才觉得舒畅一点,因为他护送齐少卿,已经几日没见到黎天朗。
当日带着齐少卿离开的时候,黎天朗他们三个对他是不满的。正好借这个机会和他好好的谈谈。
怎么都没想到在这又遇到了陆晚星,似乎她和黎天朗聊得还不错,而因为他的出现,她很快的回避了。
这就是楚昀霆的内心想法。
陆晚星才离开荷塘不远,他淡淡的盯着她的背影,忽然听见陆晚晴紧张的声音,“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就见陆晚星扬起了头对着她摆手。
楚昀霆不解的看着她的动作,猜想她这是在做什么。黎天朗也看向了这边,但黎天朗是行动派。马上站起身跑了过去。
十分关心的问,“晚星,你怎么了?”
楚昀霆缓缓的站起身,想过去却没有过去。只是远远的看着。
陆晚星流了很多的鼻血,滴在胸前好几滴,她仰着头也止不住。只好对着黎天朗摆手,示意他没什么事。
陆晚晴的手帕都被她的鼻血湿透了,黎天朗把脖子上的汗巾递给她。捏着她的手指说:“别怕疼,捏一会儿就好了。”
陆晚星点点头,拿着他的汗巾堵住了鼻子。这突然的鼻血,让她不得不担心起来。原主从来都没有流鼻血的问题,而她这么突然的流了这么多,似乎吴同说的中毒,比预计的来的更早一些。
难道不是一个半月的期限?她现在到哪去找无殇呢?
过了一会儿,楚昀霆看她们几个在这边紧张的样子,他胡思乱想的再也忍不住走了过来。看到陆晚星手里的汗巾被血染红了一大片,黎天朗举着她的手,捏着她的中指,眸色陡然加深。
“怎么……”
他还没问出口,陆晚星捂着鼻子说道:“没事,马上就好了。”
她不想要他的关心。
黎天朗觉得手臂发酸,试着问:“还出吗?”
陆晚星拿开汗巾,陆晚晴趴在面前仔细的看看说:“好像不出了。”
黎天朗这才放下手,甩了甩手臂说:“你这是伤鼻子吗?还是这几天上火了?”
陆晚星轻笑一下说:“你是大夫吗?七哥,谢谢你哦!”她说着蹲在田埂上撩起水,把脸上的血污洗干净。又对着水里看了看倒影,水波里楚昀霆幽幽的看着他。等她站起身,他也看向了别处。
陆晚星擦擦手说:“忘了跟你们说,前两天无殇来过。”
她提起这件事,是想试探一下他们有没有无殇的线索。
可是两人都有点吃惊的问:“他怎么来的?”
尤其是楚昀霆,他在槐树坡的防范是很严密的,无殇能见到陆晚星却没人发觉,那不是意味着,其他人也有机会潜伏进来。他的保护有这么大的漏洞?
陆晚星摇摇头说:“不清楚,也没见到他的人,但在我的枕头下边看见他给我留的字条。分别这么久了,你们就没有他的消息吗?”
黎天朗和楚昀霆对视一眼,竟然不约而同的问:“字条说了什么?”
陆晚星飞快的扫了一下陆晚晴才说:“无非是叫我保重。还以为你们和他会有联系。”
楚昀霆很淡的说:“要是有他的消息,会通知你。”
第一卷 第438章
第438章
陆晚星终于感觉到了时间紧迫,迫切的想要找到无殇。可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似乎除了依靠楚昀霆和黎天朗的关系网,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第二天她把精心设计的计划书交给了秦守,让她转交给楚昀霆。本以为她在家里会很清静,可是赵媒婆又带着人来了。还带来了很多的礼品,说是朱员外的一点心意。大概就是说朱员外对陆晚星十分的看中,希望能够促成这门亲事。
当然礼物也没收,事情也不会答应。赵媒婆又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前脚赵媒婆刚走,又来了李媒婆,张媒婆……就好像太平镇的媒婆都被动员来给她提亲。有镇上的富庶,还有别镇的大户,有的还是县城慕名而来……
一张张红色的八字贴递过来,倒有种皇帝选妃的错觉。
慕的什么名?陆晚星猜想无非是为了借着她巴结刘县令,或者贪图了她的容貌。巴结刘县令就算了,她都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瓜葛。
她特意的把刘海梳向一侧,把那个粉红的疤痕露出来。也是自己长时间没有主意,疤痕的颜色浅了很多,表面也不是那种褶皱,倒像是一个粉红色的胎记。
即便如此也是把整个容貌打了折扣。
她的家从没有这么热闹过,甚至整个槐树坡都没有这么热闹过,门庭若市来形容也不为过。
到了傍晚,回绝了一天媒婆的陆老太和陆晚星坐到一处,语重心长的说:“其实今天这几个条件都不错,年岁也相当。五丫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有什么心里话跟着奶奶说说。”
陆晚星淡淡的说:“都说了一天了,我还太小,不想那么早的谈婚论嫁?”
“你不是心里有人了?”
她很坚定的答道,“没有!”
陆老太轻叹一声说,“唉!有时候这缘分也说不好,有些好的缘分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五丫你可是要把握好。”
这时几日不见的三婶突然到访,陆晚星只扫了她一眼,看她倒是憔悴了很多,想必因为陆晚茜的事操不少心。
她懒得和三婶打照面,见她进屋找个借口就往外走,三婶一下叫住她说:“五丫别走啊!我说完就走。”
陆晚星只好坐在一边,三婶坐到炕沿上对陆老太说道:“娘,我过来是跟你合计一下晚茜的婚事。”
她脸色有些忧愁的说:“刘大勇请王媒婆过来提亲了,我看他这些年虽然没在村上,不过也是混的人五人六的,家资也算厚实。想问问您的意见。”
陆晚星听着有些疑惑,刘大勇对陆晚茜提亲这可是没有料到的事。他们刘家对陆家应该是水火不容才对。他怎么会想着到这提亲呢?
陆老太也是不解,慢悠悠的说:“老三家的,刘大夫的事你也知道,这样的人家还是别考虑了。”
三婶又是叹口气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最近真是不顺。绸缎郭送来的衣裳里边还夹了一身男士的内衣。我看八成是绸缎郭不死心想来勾搭晚茜。别看晚茜现在这样,那我也是舍不得把她嫁给绸缎郭那样的人。”
陆老太问,“那三丫自己的意思呢?”
“唉!她现在哪有什么主意,今天刘大勇跟她聊了几句,你说才说了几句,她就鬼迷心窍的想要嫁给他。那刘大夫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晚茜嫁过去怎么能放心?”
陆老太哪有什么主意,不由得看向了陆晚星。
三婶唉声叹气的说:“晚茜真是命苦啊!”
陆晚星心想这怎么是命苦,还不是自己作死。要不是楚昀霆,现在就该轮到她命苦了。但这样的情绪也不能在三婶面前表现出来。她面无表情的坐着,垂眼看着地面。
三婶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虽说后来在展鹏那听到了事情的真正原委,陆晚晴也把当时的情况说了,和展鹏说的基本吻合。陆晚茜也承认了是她自己下药要害陆晚星结果反被算计。
可是自家的孩子犯了错,怎么都是护短的。本来就不待见陆晚星,现在更是不顺眼。偏偏陆晚星走了桃花运,以前想要让陆晚茜巴结上去的人家,都来主动找她提亲。这叫她心里怎么能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