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晓婷:“山路上跑上一头野驴,‘嗯啊’叫了两声,青鬃马被吓惊,在山路上狂奔起来。
“我一用力,把马缰绳给拽断了,我在马背上也下不来了。这不,要不是这个小伙子给拦住,我和青鬃马早掉到悬崖下面摔死了。”
娇娜闻听,震惊地张大了嘴巴。脸红红的,一句话也说不上了。
“你要在就好了。”亓晓婷却不放过教训她的机会,实事求是地说:“你要在,依你的武力,拦住青鬃马蛮没问题。小伙子也就不会为此把小腿骨都顶折了!”
“师傅,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撂下你们到处跑了,行吗?”娇娜含着泪花儿说。
两个人说好:因为亓晓婷是女扮男装男装,当着外人的面,娇娜必须喊她“师傅”。光他们三个人或者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则随便,喊“准婶娘”或者“师傅”都可以。
亓晓婷见娇娜认错,也就没再往深里说,进一步嘱咐道:“今天情况特殊,我不怪你。往后你离开的时间短一些,过会儿就回来看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娇娜只有频频点头的份儿!
亓晓婷把马缰绳递给娇娜,把小伙子抱上马背,又拾起背篓自己背上。见背篓里都是中草药材,边走边问道:“你采药是自己用,还是卖钱?”
小伙子在马背上说:“都是。我母亲病了,我采些给我母亲用,剩下的卖钱。”
亓晓婷:“哦,到家后也给你母亲喝一手捻葫芦药水,好的还快一些。”
小伙子:“你这是什么药水?怎么这样管用,抹上就不疼了。我还从来没用过如此立竿见影的药哩。”
亓晓婷笑笑说:“我这是镇痛消炎药水。抹上就能镇住疼痛,然后慢慢消炎。像皮外伤,轻的抹一次就好,重的也就两次。骨头折了每天喝一手捻葫芦药水,三天就能下地走路,跟好人一样。”
小伙子听说好的如此快,也开朗起来,望着亓晓婷含笑说道:“灵验不灵验,我这里可试巴着哩,要是伤筋断骨三天就能好,我说什么也得把你的药方弄到手,让我们村里的病人都能用上你的药!”
亓晓婷:“你是村医?”
小伙子摇摇头:“不是,但我碰见你了,我们村里病人又很多,我想我有这个义务!”
亓晓婷:“哦,都是什么病人?”
小伙子:“这个……反正你们也去村里哩,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你叫什么名字呢?”亓晓婷笑问道:“你对我恩重如山,而且我们还去你的村里,总不能连名字也不告诉我们吧!”
小伙子笑笑,用手?着后脑勺说:“我姓哈,叫保果。保护的保,水果的果。”
亓晓婷:“男孩子,怎么不叫保国?国家的国!”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说:“我爹说,先前也是这么起的。我小的时候,见人家的孩子拿着水果吃,我没有,就给人家孩子抢。人家孩子的大人找到家里来了,我爹就把我揍了一顿。
“到了晚上,我发起高烧来了。差点儿死喽。我爹后悔了,卖了几斤粮食给我买了二斤水果。从这以后,就把名字改成水果的‘果’了。取保证我有水果吃的意思。”
“那你以后有水果吃了吧?”娇娜笑着问。
小伙子只是“嘿嘿”笑,没做回答。
三个人说说笑笑,在小伙子的指点下,抄小路很快来到了他的村里。
路上,小伙子告诉亓晓婷,他们的村叫西岭村,有三、四十户人家。家家都有几亩薄田,秋冬春季,以打猎为主。
西岭村四面环山,一条清澈迤逦的溪流从村中穿流而出,在村前不远的低洼处形成一面小湖,湖周围都是村子的良田。
村口有一棵挺拔的大槐树,旁边一座古朴青石小桥,顺势往上看去,村里的各户人家都是独门独院。房屋依山势而建,显得零散分布,没有规则。
小伙子的家在村中间最北边的位置,他们得走半条街才能到达。
一是青鬃马漂亮,油亮的皮毛和长长的波浪状鬃毛,在山区里很是少见;再一个是娇娜打扮的出众,一身宫装把她衬托的阿娜多姿。
他们一进村,只要看见的,没有一个不跟随着。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们,大多是妇女和孩子,叽叽喳喳指手画脚说个不停!
小伙子微笑着与人们打着招呼。
“阿果,逢桃花运了,领来这么漂亮的闺女!”
“凤嫂,你嘴上积点儿阴德!人家是过路的。”
“过路的怎么送你回家?你是不是摔山里了?”
“嘿嘿,差不多吧!”
“还是阿果有福气,摔个跟头就能坐大马。你们看这马漂亮的,跟画上的一样。”
“画上的也没它漂亮,你们看这大长鬃毛,得值不少钱吧?”
“你就知道钱,这么漂亮的马,谁舍得剪鬃毛卖钱!”
“…………”
在人们的七嘴八舌中,一马三人来到一个农家小院儿。
这里虽然是山区,但农家小院儿的建筑与平原上也相差无几。
这是一处坐北朝南的院落,正房是三间半新不旧的瓦房,只有西厢房,东厢房的位置搭着两小间棚子,北边的里面垒着锅灶,南边的放着不多的柴草。
房后是连绵不断的大山,东、西都有邻居。 大门朝南,垒着院墙,东南角上有一个猪圈,西南角上一个鸡棚,庭院的南侧有两棵直径足有一尺的大榆树,树下卧着一只大黄狗。
见亓晓婷他们来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小伙子向它挥了挥手,大黄狗又耷拉下耳朵,溜到一边卧下了。
看来,小伙子对黄狗有很大的震慑力。
“爹,娘,家里来人啦!”
一进庭院,小伙子就招呼上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青鬃马被质押
应声出来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年轻的孕妇。
中年妇女见小伙子坐在马上,腿上还缠着布,惊讶地问:“果,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还坐着人家的马?”
小伙子“嘿嘿”笑着说:“娘,没事,我腿摔了一下。这不,人家把我送了来,三、四天就能好!”
又对亓晓婷说:“这是我母亲。”指着年轻孕妇说:“这是我媳妇。”
看着小伙子也就十八、九岁,与自己差不多大,没想到快当父亲了。亓晓婷在心里感叹着山区居民的早婚早育,忙对中年妇女说:
“大婶儿,你养育了一个好儿子,要不是他见义勇为,我和我的马早摔悬崖下面去了。”又对孕妇说:“也谢谢这位大嫂,你调教出一个好丈夫!”
见婆媳俩都睁大了疑惑的眼睛,亓晓婷又说:“是这样的,我的马被一头野驴吓惊了,跑上了盘山道。马受惊后会丧失意识,奔跑起来不知道拐弯儿。在就要跌下悬崖的时候,这个小伙子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一把抓住了马龙头,愣把惊马拽住了。他的腿也因为用力过猛顶断了。”
“断了?”中年妇女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亓晓婷:“嗯,断了。不过,大婶儿你不用担心,三、四天就会好起来,一点儿毛病也落不下。”说着,将小伙子抱下马,一直抱到北屋堂屋,把他放到一张木椅子上。
“三、四天就好?说的轻巧!”庭院里忽然想起一个鼻音很重的男中音:“伤筋动骨一百天,骨头断了,没个两、仨月下不了炕!”
随着声音,一个中年男人进了屋。
亓晓婷打量了一下来人,顿时汗毛直竖,强咬着牙才没跳起来。
这是一张粗糙如树皮一样的脸,朝天鼻,扫把眉,眼袋耷拉着,真的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张人脸。
“爹,”小伙子喊道:“这个壮士的药水可管用哩,抹上就不疼了。当时我的手和膝盖都磨破了,膝盖上还露着红肉丝子,抹上药水后,一点儿也不疼了。你们看,现在都定痂了。”
说着把手伸给怪脸男人看。
这时,年轻孕妇走到小伙子跟前,扒拉着磨破的裤子看他的膝盖。须臾,抬起头对中年男人说:“还真是的,膝盖上也结了痂。”
“嗯,那,你是干什么的?”怪脸男人伸贼似的问亓晓婷。
亓晓婷虽然阅鬼无数,看到这样一张变形的人脸,心却怦怦乱跳。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时竟没想起合适的措辞回答他。
“我师父是香官儿,还是算卦先生。”娇娜快言快语地说。
娇娜在海里见惯了各种怪模怪样的脸,除了对特别美的面容比较欣赏以外,平常的丑的,她都不在乎。
“噢!”怪脸男人树皮一样的脸抖动了抖动:“这么说,你会除邪看病!”
事已至此,亓晓婷也只好承认:“会一些,我给人看病求香灰水儿。给你儿子服的,就是我过去求来后,装起来备用的。人们都说管用,我也是根据大多数人的经历,才说你的儿子三、四天就能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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