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床太过舒坦,也不知过了多久,乐儿便就这样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听见有人开门,有底层的声音吩咐人都出去,又有人缓步走了过来坐在了床上,低头静静的看着她。
乐儿倒是醒了,却是不敢睁开眼睛去看,索性继续假装睡着。
阮冰河低头看着陷入床中的小人儿,伸手连被子带人的给抱了起来,像是剥鸡蛋一样将她的头从被子中剥了出来,无奈的笑道:“听丫鬟说你睡了一整日了,倒是不饿么?”
“嗯?”乐儿立刻睁开眼睛。
“听见吃的反应倒是迅速得很。”阮冰河将她抱起来这,往后面走去,“这屋子是按照你给过来的图纸设计的,你该是熟悉的罢?后面是个澡池,里面已经放好热水了,我们先洗一洗,等他们摆饭。”
他的声音很是有磁性,带着一股子的低沉意味,让人几度深陷其中。
乐儿紧紧地环绕着他的脖子不敢放松,呆呆的看着他。
阮冰河回头,见她这般,不由又是一阵无奈:“你往日里那般机灵,怎么到了今日倒是傻了?”
“你往日里那般木讷,怎么到了今日倒是这般灵泛了?”乐儿回过神来,挑眉不服气的堵了回去。
阮冰河忍不住一阵低笑:“我哪里时候木讷了?总不能跟你一样整日里叽叽喳喳吧?”
说多错多,在皇宫里面当差,哪里是个能整日里不停说话的地方?
他虽然平日里不大说话,但不代表就是个木头傻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倒是他这小妻子,对他的误会很是深呐!
阮冰河无奈的叹息,将她利落的剥干净的放进池子里面,又三两下把自己剥干净了走进去,细细的帮着她搓背。
乐儿一开始还有些害羞,毕竟这样的事情以往从未做过,但他又没有动手动脚,只是老实的帮她搓背洗澡,她便又安心下来了。
至少他搓背的力道她很是喜欢。
但一会儿之后,她的胆子便大了起来,挣脱了他转过身来挨上去:“你还说自己不是个木讷的。”
“怎么?不想好好洗澡了?”阮冰河挑眉。
这小丫头,当真是被宠得无法无天了的,他不过是心疼她还未曾吃晚饭,总得叫她吃好饭了攒些力气,她倒是还横起来了。
乐儿哪里怕他,大抵是他连挑眉的动作都做得太过温柔了,以至于错过了他唇角的坏笑,只笑嘻嘻道:“我自然是要好好洗澡呀,反正有些人呀是不会做什么的。”
她哪里是要好好洗澡,她却是玩得尽兴的,一边说一边还凑了上去。
阮冰河眼底一抹黯芒闪过,送上门来的他若是再能忍住,那便真是快木头了。
直到阮冰河扑上来,乐儿都还未曾意识到,自然等到第二日早晨趴在床上起不来时,她才算是真正受到了教训。
哪里有男人能是木头的,只是他们还没被激发狼性而已,往后她可不能再轻易惹他了就是。
第1094章 两年之约
因阮凡自个儿带着小女儿住在将军府,乐儿和阮冰河住在侯府,倒是清净得很。只是如此便不免冷清了,第二日乐儿便建议将阮凡接回来住。
那必定是阮冰河的亲人,自然是要住在一起。
且小姑子年岁小,住在一起还能热闹热闹。原本阮凡是不同意的,但后来乐儿拉拢了自家小姑子,叫人吵着闹着要住在侯府,自然阮凡只有妥协了。
侯府中有管家有丫鬟小厮伺候,倒也费不了乐儿什么劲儿,因是阮冰河又体贴温柔得紧,她倒是过得滋润得很。
一晃两年过去了,又是一年年尾,穆菱和梁初照例进宫来准备过年。
且这一年更是特别,只因乐儿和梁云宸两个都是二十岁的生日,弱冠之年须得慎重。
到了两人生辰,礼部尚书早早的便等着了。
乐儿是早就出嫁了的,并不需要再去宗庙做什么见证宣读,梁云宸却是不行。
他得一大早的穿好了正装冕服,且头发挽起却不能戴冠,只小路子捧着白玉冠和发髻跟在一旁,一路往祠堂去。
开了祠堂,等礼冠宣读了诏书,上了香方能由长辈给他戴上玉冠,再给予训示,算是他正式成年的仪式。
这位长辈自然是梁初了。
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到现在能独当一面,当真是很不容易。
当时还并未觉着,现下才猛然发觉,原来时间已经过得这样快了。
戴冠仪式结束后,便是只准备着晚上的宴会了。
梁云宸和梁初却是急匆匆的赶往乾清宫,乾清宫中,乐儿已经端坐着了,阮冰河在一旁盯着,一刻也不离开。
“时间正好,且在一旁看着。”
穆菱冲他们打招呼,而后指了指一旁宫女手中的托盘。
上面放着一根样式精美的发髻,是为乐儿准备的。
穆菱帮乐儿梳好了头,郑重的拿起一旁的发髻为乐儿插上,而后拿了镜子来给乐儿看,手怜爱的摸着她的头发。
“我的乐儿也长这么大了。”
“便是我再多大,也还是娘亲的小棉袄呀!”乐儿转头来亲了自家娘亲一口,喜滋滋的站起来。
在地上转了两圈,便感觉头有些晕了,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阮冰河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没有没有。”乐儿赶紧摇摇头,笑道:“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头晕,想来是早上吃得少了,现下到了中午了吗?要不赶紧开饭吧?”
“就知道吃!”穆菱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招呼宫女去找太医。
乐儿自个儿不知晓,她这做娘的还能不多费心一点吗?
叫阮冰河扶了乐儿在一旁休息,太医诊脉之后,倒是不出意料的道了个好消息:乐儿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日子尚浅,臣开一副安胎药给长公主喝着,往后长公主且更注意些就是。”太医笑呵呵的开了方子,领了奖赏去了。
乐儿有孕自是好事,又是在这样的日子里。
但也因为这一件事,阮冰河便是时时刻刻都亲自看着,恨不能将乐儿捧在手心里别摔倒了才好。
梁云宸见了不由打趣:“冰河你将乐儿好生抱着,别叫她走路了吧!”
“太医说适当的运动是对乐儿有好处的。”阮冰河一本正经的反驳。
自然梁云宸这个单身是体会不到的,打趣不成反被将军,只能自个儿郁闷去。
穆菱见了不由好笑:“乐儿都要有孩子了,逸儿今年也是十七八岁了,他明年便要出去云游,说不得回来也有了媳妇儿。且不像是你,整日里窝在这皇宫中,倒是要成个万年单身了。”
一没有和姑娘们相处的条件,往常能进宫来的姑娘只有梁言家里的。二更没有人选,他连选妃都不愿意,更别说相看了。
这样拖着拖着,便拖到了弱冠之年。
梁云宸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的看了看不远处的小姑娘。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出落得很是标志,浑身都是干练的气势,算账、管铺子自是一把好手。自从十岁放她出宫,叫她接手了魏离留下来的产业,她便越发少进宫了。
每次都只给他一个字“忙”!
可能不忙吗?现下魏家的铺子已经是遍布大梁了,俨然已经是个大产业。今年春还给了魏家皇商的称号,让她来负责宫里的布匹、粮食等供应,显然是又给了她底气。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便越发的忙了。
梁云宸无奈的拍了拍额头,悄悄上前将人一把抱了起来。
他生得高大,抱个小姑娘自然是轻而易举的,魏欣欣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能涨红了一张脸瞪着他生闷气。
左右殿中无人了,梁云宸索性将她放到小榻上,一双妖孽般的眼睛盯着她:“今日怎么有空了?”
“自然是乐儿姐姐的弱冠之礼不能错过。”她倔强的寻了个借口。
梁云宸一声轻笑,眼睛里面仿佛粹入了星辰般:“那为什么我戴冠的时候见着了你?”
“路过吧。”她继续倔强。
当真是个不肯服输的。
梁云宸无奈得紧,缺又舍不得把她如何,只能上前将人抱了揉进怀里,轻叹道:“你可要快些长大啊,你看人家阮冰河都有媳妇儿了,只有我没有。”
连娘亲都放话了,说不定逸儿过几年都能有媳妇儿了!
算起来他这个大哥,真的是当得很是孤独啊!
魏欣欣的眸光闪了闪,唇紧紧抿着,脸上一片绯红,伸手反抱住他:“再过两年吧?”
她今年十三了,再过两年便是十五,也该到嫁人的年纪了。
这算是承诺?
梁云宸心里一紧,赶忙看向她:“你方才说什么?”
“你没听清?”
“没,你再说一遍。”梁云宸戏虐道。
然她哪里是那般听话的,索性也就顺杆子往上爬:“那就算了,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