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灵魂一直恋恋不舍离去,怕也是不甘心吧?
明明是被冤枉的啊,却竟是付出了那般惨重的代价。直到看着害她的人一个个的死去,直到看到如今的局面,那灵魂才终于是安心了。
往后,她穆菱便只是穆菱,而不是接替谁活着的一缕幽魂了。
穆菱伸手将梁初紧紧抱住,将头埋在他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不由笑了:“当初的事情谁又能料得准,我总要坚强一些到你身边来,你才会注意到我。”
“若是早一点便好了。”梁初将她抱得更紧,轻轻呢喃。
等着一波风波过去,该是能平静的过日子了。
临锡的城门是靖国侯的部下自己的关的,这一番态度无疑是在告诉大梁的人,他临锡就这么反了!
剿灭反贼这样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少了人凑热闹。
更何况如今朝廷正是强势的时候,巴结朝廷是没错的。
各路诸侯和城主,都开始点兵上了奏折申请去剿灭反贼,最好是能抢了那头等功劳,能多迎回一些赏赐。
起先穆菱还奇怪为何梁初毫不着急,这会儿见着那许多的请出兵的奏折,倒是瞬间明了了。
只不过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才行。
“若是叫他们一道去,最是保险的。人数上便是绝对的压制,临锡不会有任何的反手之力。但如此一来,各方势力太多,每一方都有自己的头领,发生的分歧也多,难免不会发生内部暴乱。”
穆菱忍不住分析。
这组合起来的虽然都是各方精兵,算不得乌合之众。但精兵有精兵的骄傲,谁也不服谁倒是真的,一旦在战略点有了分析,说不定会先自个儿打起来了。
这样一来就不只是临锡州造反一说了,那还有暴乱……
梁初点头,将折子丢下:“是以我谁的也不会批,这样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不批?”穆菱眨眼,“若是这样临锡造反一事又如何镇压下去呢?现下他们是关了城门,表面上是在抵抗着朝廷来镇压的军队,但实际上也是在打量朝廷的形势和兵力。若是你此时不派出任何的军队出去,怕是他们会以为朝廷没兵了。”
“我的傻阿菱,你当临锡与京城是挨着的吗?”梁初笑着将人楼在怀里,“他们关了城门几日,看着没危险自然会想要打出来。可是临锡到京城这一路,不绕路也得经过两个主城三个诸侯封地,你当他们都是吃素的?”
没有完全的准备直捣黄龙,临锡的兵便只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打过来,若是运气好直接到京城,破了京城进京为王便可。
但难就难在,这一路的坎坷。
各州郡早就虎视眈眈的盯着了,此次谁能擒获了叛军,那定然是大功一件啊!
有了这个前提,谁还会轻易放了临锡叛军过去?说不定那群人才刚刚出城,就要吃败仗了。
临锡周围的人,可都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呢!
穆菱仔细想了一想,便想到了其中的奥妙之处,忍不住冲梁初竖起了大拇指:“这一招倒是真的不错,不费朝廷一兵一卒,便能将叛军一网打尽!”
若是梁初真的指派了哪一个地方的兵去,其他地方的定然是有异议的,这样一来就会让地方与朝廷的关系出现裂缝,若是叫叛军从中搅合一阵,说不定还真给临阵倒戈了,那样一来只会后患无穷。
现下这般,倒是甚好。
这下穆菱彻底不担心了,安心的窝在梁初怀里,感叹道:“果然做皇帝的人还是要阴险一些的好,若是太正派了,总是要吃亏的。”
“我以为这是英明,怎么到了阿菱这里却是阴险了?”梁初不怀好意的笑,“若不然我叫阿菱看看,什么才叫阴险?”
第730章 不贪心就不会死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如梁初安排的一般,朝廷围剿的文书迟迟不下,便是有心要去围剿叛军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而渐渐地许多人开始猜测,那临锡州的靖国侯可是当今皇帝的亲舅舅啊!这怎么谋反了呢?
可即便是谋反了,皇上却依旧舍不得对靖国侯下手,这份孝心和仁慈,当真难得!
一时间称赞皇上仁心仁义的话是越来越多,就差将皇上说成个菩萨了。
临锡那边僵持了不过七天,发现朝廷并无半点出兵的意思,周围的州郡也没有动手,便知晓是朝廷还未曾有文书下来。
既然是这样,那何不说服了周围一起造反呢?
是以临锡州的城门在关闭了七日后,终于打开正常通行,不过排查很是严格就是了。而同时有许多探子和说客潜入各州郡,开始游说,临锡的军队也分几路出发,开始往京城来。
城门不过开了一日,朝廷便张贴了皇榜:靖国侯图谋造反,证据确凿,着诛九族,同谋者同罪!
这是公开的定了靖国侯的罪了!
罪都定了,那谁还去掺合?这一趟浑水是能不淌便不淌的。
是以有几个说好了的盟友,便也临阵倒戈,一心只想去朝廷面前邀功,哪里管不了这造反成功后会有什么大好处!
一时间临锡军队损失惨重,还未等他们打退堂鼓,便又有消息传来:临锡州城门再度关闭,靖国侯府一家已经被就地解决,不留活口。
很显然城内已经被朝廷控制了,而他们出来的这一支军队,是真正的没有进路困难、退路没有的孤军了。
便在军队垂头丧气的时候,朝廷又颁布了法令:主动投降的普通士兵缴械不杀!
能活命!有活命的机会!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军队中便沸腾了开来。
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士兵,哪里知晓什么造反这样的大业。不过都是为了混几口饭吃,过来军队卖命的。
这会儿正是看到了活着的希望,一个个自然不会浪费。
是以许多士兵当晚便跑了,只是去寻各处地方去投降保命,丝毫不关心其他的。
不过三日,临锡造反的军队便是溃不成军、所剩无几了。
有诸侯的军队路过,顺势将这支叛军给解决了,却不向朝廷邀功要赏,默默的离去。
至于那些投降的普通士兵,梁初只叫各处将信息登记好,到时候按照人数论功行赏不提,投降的士兵则是遣送回去,或者叫人收编。
做完这一切,也不过是半个月的功夫,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临锡城未曾因此遭受到战火洗礼,更是没有殃及到普通百姓,倒真正是兵不血刃了。
而是夜,一队人神秘的进城,送了两个囚犯进天牢,未曾逗留的又全部出城去了,并没有人发现。
天牢中,靖国侯好歹还剩下一口气,此时见着新进来的这两个人,竟是差点背过气去。
“侯爷对看到的还满意吗?朕怕侯爷一人待在这里寂寞得紧,想着总是你的心腹大将,不如将他们找来陪侯爷一起,倒也是个好事,你们说是吗?”
“呸!狗皇帝!”其中一人啐了一口。
梁初眸色阴沉,面色倒是看不出什么来,但浑身气势慑人,看着便有几分可怕。
靖国侯吃力的抬起头来,还不等他说什么,便听梁初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朕耳朵里是容不得这般污言秽语的,既是这位将领不会说话,那舌头便不要了吧。”
早有暗卫上前,麻利的将那人的舌头拔了,一切快得人来不及反应。
等到那人察觉到痛,早已是满口的血,说不出话来了。
靖国侯和旁边一人见了,木眦欲裂的盯着梁初,却是再也不敢说出辱骂的话来。
“这会儿倒是清净多了。”梁初轻蔑的瞥了他们一眼,缓慢的在一旁坐下,“侯爷当年领着这两人做了多少对不起朕的事儿,想必心里也清楚。今日这一番折磨,也不过是为了那些枉死的灵魂赎罪而已。你们也不要觉得委屈,不要觉得残忍,一切不过是自作孽罢了。”
“呵呵……”靖国侯惨笑,“当初老夫就该掐死你,不该叫太后养了你这头白眼狼。”
“是你们野心太大,若是太后之前不叫人传信出去起兵造反,说不定这靖国侯只用牺牲侯爷你一人。可偏生你们非得要做一做皇帝梦,这下死了几千几万人,侯爷想来心里也舒坦了。等到了下面,还有那许多人陪着,倒是也热闹得紧。”
梁初无所谓的笑笑,耐心倒是十足。
靖国侯气得差点一口血就吐了出来,怒瞪着梁初:“你个暴君!暴君!”
梁初不以为然,靖国侯这不过是垂死挣扎了,也不会叫人放在眼里。今日不过是来审讯一番,给刑部留个案底在那里,往后不叫人翻案而已。
坐了一会儿,冯寿便进来在梁初耳边说了什么,梁初这才站起来往外边走去:“太后来了,你们若不然趁着最后的机会好好谋划谋划,看看能不能从这里逃走?”
他这话说得讽刺意味十足,这天牢最是坚固,莫说梁初早有准备。便是未曾特地安排重兵把守,他们也不一定逃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