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此时切不可心软,能罚多重便罚多重,便是给一个凌迟也是不过的。”穆菱冷笑一声,“左右太后不会坐视不理。”
穆菱这话听起来着实有些恶毒,但若是仔细想一想,便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这罪是要定下来的,只要罪定了,后面的事情便好处理了。只不过这时候不管梁初下了什么处置,日后太后和靖国侯总是要求情的,这处置多少也会打一些折扣。
若是按照一开始的将慧嫔遣散回去,折扣一打怕是太后就将人留在身边了。
不管是去冷宫也好降份位也罢,左右是在这宫里,便就还有极大的机会能接触到梁初,卷土重来的机会也更大一些。
再者若是此番将慧嫔留下来了,往后要再算计她就越发的难了。
梁初点点头,算是明了了,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在承乾宫用了午膳,梁初便径直去了慎行司。
此番慎行司静悄悄的,在牢房里面的慧嫔怕是还未曾回过味来,才到牢门口便听见了她的嚎叫。
“别叫了,皇上来了。”
侍卫不耐烦的上前去打开牢门,将人带了出来。
慧嫔见着梁初,便如见着救星一般的飞奔了上来:“皇上,皇上!这群狗奴才,竟是胆大包天的将臣妾关进了慎行司,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皇上!”
“你可知罪?”
梁初的声音冰冷至极,面上并无表情,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
慧嫔一愣,昨晚的事情记得并不是太真切,但半路里被贵妃截了胡去的事儿确实清楚的很。
只是微微一愣,那双美眸里忽然生出滔天的恨意来:“是贵妃对不对?是不是贵妃与皇上说了什么?昨晚可是贵妃去侍寝了?皇上,臣妾并无对皇上做什么,昨日皇上拥着臣妾也着实是情之所至……”
“住口!”
冯寿瞧着自家主子的脸都黑沉了下来,抢先一步打断了慧嫔。
这个慧嫔也着实太没眼力见了,便是不知晓昨晚的事儿,到慎行司这般时候也该要打听到一些了,此时便是无法顺利脱身,也好歹能为自己辩护一些。
然则她竟是这般作态,完全不了解事情真相,便胡乱言语。
梁初冷冷的扫了慧嫔一眼:“你伙同叛党苏晋,将天牢守卫迷倒,趁机放出苏晋等苏氏重犯,若不是虎贲卫发现及时,恐怕这叛党便要从天牢杀了出来了!且不论昨晚你到底是否对朕做了手脚,便不是你,昨晚那般作态是否又是为了迷惑朕,好给了叛党苏晋争取时间逃跑!”
这一番罪证数落下来,着实令人发指。
且不看梁初那般冰冷的眸光,更是叫人如坠冰窖一般,慧嫔跌坐在地上,半天不能言语。
不用她再狡辩也能想到,梁初既是已然放出这些话,定是早就计划好了的,铁证如山容不得她狡辩。
再者过了这么些时候还不见太后来救她,也足以说明这件事连太后都是插手不得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昨日……昨日……
慧嫔细细回忆,倒是真想到了异常:“皇上,这是有人在陷害臣妾!便是贵妃陷害的臣妾,昨日不知贵妃宫里那几个宫女给臣妾喝了什么,臣妾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定然是那样东西有问题!”
“昨晚贵妃与朕在养心殿内,她的宫女自然与冯寿候在门外伺候着,又何来陷害你之说?”
梁初鄙夷的看着慧嫔,满脸的不耐烦。
这真正是穆菱不在场的铁证,自然是做不得假的。再者昨晚贵妃在养心殿侍寝,又不是什么大秘密,根本无需去求证的东西。
第554章 凌迟处死
慧嫔眼中一片灰败:“竟是……竟是这般吗?”
“你既已认罪,朕也不予你多说。念在往日里的情分,朕便不连累你的家人。如今苏晋出逃在外,你只要说出他的行踪,朕便不再为难与你。”
梁初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恩赐一般的说出一番话来。
这般的****,听起来是很好的,但偏生慧嫔压根不知晓这件事,是以这是一个死穴。
“皇上?臣妾……臣妾完全不知晓,臣妾真的不知道啊!”
慧嫔跪着过来,企图去拉住梁初的衣角,却是被躲开了。
两旁的侍卫赶忙上前将慧嫔拉住,叫她再也不能接触到梁初。
梁初冷冷的看着她:“你既这般不知趣,那便怪不得朕了。慧嫔与叛党勾结,大闹天牢,放走叛贼。实乃罪大恶极,朕念靖国侯一片赤诚之心,便不予连累,只慧嫔你却是纵容不得了!”
慧嫔自今日起贬为平民,择日凌迟处死。
圣旨一下,震惊朝野。
慈禧宫中的太后更是震怒:“竟是真下了这般狠手!他竟是不将哀家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了!”
“太后息怒。”苏嬷嬷忙上前安慰,“想来皇上也有自己自己的打算,这会儿您若是与皇上闹僵了,往后便不好办了。”
太后微微思索,眉目间想戾气却还是没去:“他都已经这般下了圣旨,这不是在打哀家的脸吗?如今靖国侯还在外头候着,又叫他如何想法?靖国侯一门忠烈,却非要因了慧嫔给冠上一个‘勾结叛党’的罪名,他这又是何意?”
“要婢子说呀,怕是皇上有自个儿的打算,您看此番皇上只是处置了慧嫔,却未曾连累了靖国侯府,想来皇上也是考虑到了靖国侯的。”
“哦?”
太后微微侧头思索,半晌之后才又有了动作。
只是这时看着太后的面色,倒是好看一些了:“你去准备准备,哀家得去见见皇帝,这件事左右要说清楚才好。”
苏嬷嬷忙躬身应了,拿了衣物来与太后换上。
慈禧宫到御书房还有些距离,等太后到御书房外头时,梁初也才刚刚踏进御书房来。
“怎么?这就到了?”
梁初有些诧异,定了定心神整理衣物后往外走去。
太后便在门外边等着,见了太后梁初便微微扯出一抹笑意来:“母后此番怎么到这里来了?”
“哼!”
一见到梁初,太后的面色便又不好了,横了他一眼之后就往里面走去了。
梁初心知是什么事情,摸了摸鼻子也跟着走了进去:“是什么时候又惹得母后这般不开心了?近日日头晒得很,母后若是无事还是不要出来走动的好。”
“哀家若不来,你该真当哀家已经死了吧!”
太后一听这般的话,果然心里的气性便又上来了。
苏嬷嬷见着这般剑拔弩张的形态,不由着急的上前拍了拍太后的背,为太后顺着气,并且暗地里提醒一两句。
想到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太后总算是能平和了一些:“哀家且问你,昨晚慧嫔出的事到底是何种情况?昨晚哀家是看着慧嫔扶着你走的,怎么到后面慧嫔竟是莫名的跑到天牢去了?”
“额……”梁初微微一囧,“这样的事情母后若是知晓,怕是有些不好。”
“是不是贵妃从中作梗了去!哀家便知晓这样的事情是陷害!”
“母后,您且听儿臣解释。”一说贵妃,梁初便急了,“昨晚慧嫔给儿臣的酒里面放了些东西,想必母后是知晓的。昨晚若不是贵妃在,怕是今日又要出大事的。儿臣却又哪里想到,昨晚朕去召了贵妃侍寝后,慧嫔竟是会去做那般的事情?”
见太后面色阴沉了又浮起来,之后又阴沉下去,如此反复着,梁初心里也有些没底了起来。
只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完:“勾结叛党,私自去天牢重地,并且将重犯全都放了,这哪一个罪名放出去朕都是不可轻饶的。如今正是念在靖国侯此次勤王有功的份上,才放过了靖国侯府,可若是认真审查起来,说不得……”
这后面的话并未说完,却也再明显不过。
慧嫔是靖国侯放女儿,更是太后的侄女儿,这要是认真的追究起来,怕是靖国侯府也逃不掉干系了去。
再者靖国侯府也根本不干净,经不起查探的。
这般一说,太后的面色便白了白,气势却又还强硬的撑着:“便是如此,也不该这般残忍。慧嫔好歹是你的妃子,伺候了你这般些时候,又是你表妹,再如何都该留给她一个全尸,这凌迟——”
凌迟处死,便是将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直到割下最后一片肉那人才会断气。
这般说来,确实是得不到一具全尸的。且这凌迟的痛苦,又岂是一下两下那般简单?这般的痛,慧嫔是定然受不住的。
“呵呵……”
梁初闻言却只是低低笑了两声,却并不松口。
太后的面子他自然要给,但是此间这面子却是不能全卖给太后。毕竟慧嫔的事情来求情的人,不会只是太后一人,若是他此时就松口了,等后面求情的一并上来,说不定这面子卖着卖着就卖完了。
是以这般划不来的事情,梁初才不会做。
更何况以往穆菱受到的那些苦楚,慧嫔可是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今日只叫慧嫔受这凌迟之苦,还真是便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