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如满脸阴沉的坐在上首,扶在扶手上的手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扶手给抓碎了一般。
燕妃在下首瞧着,只心中冷笑。
皇后进宫的时日也不短了,却依旧这般不懂的收敛情绪。若不是她背后有个相府的势力撑腰,想必早已死了十回八回了。
妃嫔们陆陆续续的到齐了,皇后脸色阴郁,显然是不打算开口的样子。
“怎么今日淑妃娘娘却是没见人影儿?平日里骄纵一些便也罢了,这等时候竟也这样怠慢,可是越发的不将娘娘放在眼里了。”
李贵人左右看了一遍,转着眸子故意的膈应苏念如。
这着实是在往苏念如心上插刀子的,苏念如冷哼一声:“哼,将才在太后宫中,皇上的旨意李贵人未听真切不成?”
李贵人面色一白,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如今皇后再怎么不受宠,也到底是又个皇后的身份摆在那里。在怎么着对付她一个妃嫔还是轻而易举的,至少如今的李贵人是惹不起。
“今日大年初一,便不说这些丧气话儿了。淑妃身子虚弱,如今是三天两头的生病,倒是因病得福的得了皇上许多宠爱,咱们呀,可是学不来的。”
燕妃用帕子捂着嘴,眼中闪着一抹戏谑的光芒。
苏念如听了却是越发的气恼:“什么身子虚弱,本宫看她整天舞枪弄棒的,威武得很!谁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
“想来是真的病了,那一日的棍棒只怕是留下病根了的。”瑾贵人这时候却开口了。
大家都知晓瑾贵人一向是与淑妃亲厚的,这会儿自然是帮着淑妃了。
然而如今这话听起来,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苏念如看着瑾贵人,忽然话锋一转:“怎么瑾贵人到时了解?”
“瑾贵人是住在承乾宫的,想必知晓得也多些。”燕妃忽然开口,“只本宫听说那一日淑妃被罚,却是有内情的。”
“什么内情?”苏念如果然被钓起了好奇心。
瑾贵人眸光闪了闪,脑子只飞速的运转着,面上勉强闪现些笑意来:“不知燕妃娘娘是说的什么事?”
“噢?那意思就是事情还不少咯?”不止苏念如,就连李贵人此时也好奇起来了。
一众妃嫔哪里有不好奇的,便都期盼的看着,只盼望着瑾贵人说些什么淑妃的辛密出来,好叫她们玩笑一番。
燕妃眸光闪烁,此时唇角勾着一抹笑意,倒是有了几分往日的风情妩媚。
只可惜此时的风情,却再也无人欣赏了。
“这……臣妾可不知有何事,只太后那日着实是因为两个绣娘的事儿问罪的。”瑾贵人不确定,便只小心斟酌着回答。
燕妃眼中闪过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恨意来:“本宫听闻前些日子七王也去凑热闹了?”
这般暗示,如此明显。
苏念如早已回过味来,一双眸子只一转,便越发的狠毒。
瑾贵人还有些雾水,却听懂了燕妃的暗示。
然而这样的事情,却如何能由她的嘴里说出来。到时候若是皇上问罪起来,她少不得要受到牵连的。
如此,这样好的机会,却又不能什么都不说,只勉强笑了笑。
不否认也不承认,便越发的叫众人猜想了。
苏念如看着,只在心里暗暗的记下了。
正巧翡翠端了茶盏来,苏念如便招呼道:“众位妹妹尝尝,这是今年新进的君山银针。”
“着实是好茶!”有妃嫔喝了一口,便赞不绝口。
“臣妾瞧着,茶是好茶。”燕妃悠然呷了一口,“只这君山银针应该不是御贡的吧?”
苏念如眸子里面闪过一抹不悦:“不错,这是丞相府送进宫来的。”
“啊?原是丞相府送来的呀?臣妾还以为是皇上刺下的呢!”李贵人历时将茶盏放了下来,再不去碰。
这般嫌弃,着实是明显得很。
“今年进贡上来的君山银针,皇上不是全部给承乾宫了吗?这当然不会是御贡的了。”燕妃悠然开口。
哼!承乾宫!淑妃!尽是那个女人!
苏念如眼底缓缓浮上阴厉狠毒来,手已经紧紧握起来,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第319章 开始搞事情
这一场请安,在这一年的头一天,着实是给人添堵的。
苏念如也没有了和她们周旋的心思,只草草的说了几句场面话,便都将人散了。
妃嫔们也都知晓,这位皇后定然是在计划着对付承乾宫那位了,如此便也乐得做个看戏的人儿。
燕妃唇角噙着一抹笑意,缓慢的往瑶华宫走去。
莫言随侍在一旁,心中只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承乾宫报信。便见一个宫女急匆匆的往这边跑过来,莫言忙站住了挡在燕妃前边喝道:“哪宫里的婢子,竟是这般冒冒失失的。”
“娘娘恕罪,婢子也是心急,皇后娘娘交代了事儿不敢怠慢。”宫女忙躬身行礼。
“皇后娘娘可是有事?”燕妃抬手示意莫言退后,往前走两步将那宫女扶了起来。
宫女抬头,眼中神色却是诡劫,便听她道:“皇后娘娘知晓燕妃身子疲弱,偶然得一药方,还想要亲燕妃娘娘去看看。只不知娘娘何时有时间?咱们娘娘可是酉时便要歇息了,娘娘若是去得晚了,只怕要赶不上的。”
“本宫会掐着时辰。”燕妃一双妖媚的眸子流光溢彩,转眸间便有万种风情。
只如今这般的眼色,在莫言看来却是越发的担忧了。
今日坤宁宫的事儿只怕皇后已然有所怀疑,若是真有了什么计划,恐怕淑妃娘娘那边便会危险了。
打发走了坤宁宫的小宫女,正巧路过承乾宫,燕妃抬眸见着瑾贵人正跨门进去,不由勾唇轻轻笑开。
回了瑶华宫,燕妃便将莫言叫了来:“你且去库房选些贵重的布匹给瑾贵人送去,只说得亏了她帮忙,日后姐妹几个在一处还要越发的融洽才好。”
“是。”
莫言躬身,忙去库房选了一些上好的布料,端着往承乾宫来。
才踏进承乾宫,莫言便遇见了侍棋和侍书,两人正窝在一处讨论什么。抬头见着莫言,侍书便率先打了招呼:“莫言姐姐,是来找娘娘的么?”
“我来奉命去给瑾贵人送些东西,都是我们娘娘的赏赐。”莫言轻轻笑着,往前走两步。
侍书瞧着,前边一片平坦。然而莫言走着,却忽然脚往旁边一崴。
“啊——”
莫言大惊失色,手中端的托盘便都往前边飞出去了。
侍书眼疾手快的将托盘接了,侍棋则脚步飞快,伸手正好将莫言接了一个满怀。
莫言惊魂未定的抓住侍棋的手臂,面色有些苍白的抬起头来,正巧略过她的耳畔:“燕妃和皇后在密谋娘娘和七王之事,今晚便会有计划。”
她语速飞快,好在侍棋全部记住了。只微微点了点头,便将她扶了起来:“索性没给摔着,莫言姐姐走路可得小心了。”
“今日多谢两位姐妹了。”莫言面色还有些白,接过侍书手里的托盘。
侍书见她惊魂未定的摸样,倒是有些担忧:“你且走两步,别没的崴了脚却不知晓,待会儿一跨步子,又是一跤摔过来了。”
“哪里能如此不小心了。”莫言虽然惊魂未定的,却还是顺着打趣儿,并小心的走了两步。
两人见着莫言也是无事的摸样,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莫言自己也是松了口气,而后冲两人道别,一路往瑾贵人宫里去了。
待到莫言走远了,侍棋才和侍书对视一眼,忙忙的往里边去了。
今日左右是无事的,这才刚用了早膳,穆菱此时正在研究梁初送来的那两筐子东西。
这都是大梁还没有的食材,想必也是从外边千方百计的搜罗了来的。只不过这种对于穆菱来说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别人倒不一定能吃得习惯了。
正在摆弄着,穆菱便见侍书和侍棋跑了进来,面色着实有些奇怪。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穆菱疑惑开口。
“娘娘快些去寝殿里看看吧!”侍书只恨不得跺脚了,一脸的着急摸样。
周围的人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知晓既是这般,只恐是有大事要发生的。
穆菱微微皱了皱眉头,便忙丢下手里的东西,急急的往寝殿来。
到得卧寝,里头却静悄悄的什么人都没有。
“说吧,到底是遇见何事了?”穆菱往一旁的小榻上坐下,抬眸看着侍棋侍书。
“娘娘,可是要发生大事了!”
侍棋侍书跪下来,侍棋抬头道:“刚刚莫言奉了燕妃的命来送了些上好的布料给瑾贵人,只说是谢瑾贵人的,也不知是瑾贵人到底帮了燕妃什么忙。且莫言说,燕妃和皇后已然在猜测您和七王的关系,今晚恐怕便要有所计划了!”
“娘娘,这可如何得了?如今您不若去与皇上说几句软话,只叫皇上越发的信任您一些……”侍书忙出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