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人,这已经走到这一步,若是不解开李太祖的谜题,你难道不会觉得难受吗?”如音嘴唇凑近叶信芳的耳边,她几乎在用气声在说话了。
叶信芳并不习惯与一个陌生女性这般亲近,头微微往后偏了偏,耳根发红,不住的往后退。
“哟,害羞了。”如音笑着说道。
叶信芳左右四顾,察觉自己是在一处墓室之中,偶然的一瞥看见任平生出现在这里,心中还觉得甚是诧异。
任平生衣服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塞了什么,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叶信芳心中嘀咕了一句便没有多想。
“放了我的朋友!”叶信芳开口说道。
如音歪了歪头,少女脸上露出十分可爱的神情,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讨喜:“你说放就放?看不清楚今时的情形吗?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当然是我说放就放,因为我是解密者。”叶信芳想也不想的说道。
如音晃了晃自己手中锋利发亮的匕首,不过轻轻的碰了一下叶信芳因为挣扎而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就见几根黑色的发丝轻飘飘的打着旋儿落在了地上。
叶信芳低头,看着地上那一几缕发丝,转而目光坚定的看着如音,向前迈了一小步,直接将脖子凑在了匕首跟前,说道:“我也可以选择鱼死网破。“
如音定定的看着叶信芳,只见他脖颈处已经出现一道细小的红痕,叶信芳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目带挑衅的看着如音。
“叶哥!”宋修之喊了一声。
叶信芳朝他笑了笑,想要安抚一下他,一时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如音的匕首往后退了一寸,看着叶信芳,许久才道:“你帮我找到真正的藏宝,我会放了他们。”
“真正的藏宝?”任平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又凑到月奴跟前,小声问道。
月奴听见他身上传来不停的金银撞击之声,很是嫌弃,说道:“别人是穷得叮当响,你是富得叮当响。”
任平生听了这话,立马喜笑颜开,说道:“我就喜欢听这话。”
“你还没说什么藏宝呢。”任平生险些被月奴忽悠过去了。
月奴想也不想的说道:“这跟你无关。”
见他这么说,任平生也不生气,就像是状似无意一般开口问道:“任家村的事情,你如何知道的?”
月奴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在京城里做的事情,我们也知道,圣上不愿意与你计较,你还是夹紧尾巴做人为好。”
任平生脸上神情莫测,一时也不知是庆幸还是觉得分外嘲讽,当伯伯的默认了旁人杀死自己的侄子,这天家的亲情,就像是纸糊的一般。
“你必须现在就放了他们。”叶信芳没有一丝想要配合的样子。
“叶大人,你可不要坐地起价。”如音咬牙说道。
“姑娘,你能找出第二个我吗?”叶信芳自信满满的问道。
如音是找不出第二个解密者,纵使咬牙切齿,但依旧还是挥了挥手,开口道:“放人!”
叶信芳心底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月奴说道:“你先送他们出去。”
“出不去了。”任平生开口说道,来时的路已经被堵住了,这些人在密室扯皮的时候,任平生就已经在外面寻找过出口了。
“那你们护着点。”叶信芳立马改口。
“我放了人,你也该履行承诺了。”如音直直的看着叶信芳,她已经放弃了用叶信芳去约束月奴了。
“好。”
叶信芳说完,便转身在整个密室中转来转去,他心中其实也很焦急,不知道怎么去找这个藏宝。
“这个木盒子哪来的?”叶信芳指着桌上的木匣子问道。
“一直便放在这里的。”如音回答。
叶信芳想起那个拆木盒爱好者秦中羽,摸着这个花纹奇异的木盒,觉得这盒子里应该是放了东西的。
“你有发现?”如音问道。
叶信芳没有回答,而是一切全凭自己的直觉去做,他拿起那个木盒,在如音不敢置信的眼神下,狠狠的将木盒摔在了地上。
木盒看着很是坚固,但是一摔之下,立即变得七零八落,叶信芳看着底下那些散落的木盒碎片,伸手挑出四块碎片。
这些碎片并非支离破碎的,而全都是四四方方的,这个木盒子内外皆贴了一层,他挑出来的这四块,面积比外层碎木片小一些,应该是放在盒子内层的,这四块木片上都有一条纹饰,拼凑在一起,恰巧形成了一个铜锁的图案。
叶信芳从怀中掏出那把铜锁,那正是叶善安的家传之物。
两者的模样,别无二致。
这些木片,全都是木盒子的内层。
如音也凑上前来,看着那铜锁,问道:“叶大人此物从何而来?”
叶信芳没有回答,连滚带爬的爬进棺椁之中,那棺椁的底部果然有一个凹槽 ,叶信芳将小心翼翼的铜锁放进凹槽中。
他刚想开口说话,突然脚底一空,整个人身子翻转,天旋地转一般的跌进一处黑暗所在。
叶信芳掏出怀中的火折子,恰巧手边摆放着一座灯台,叶信芳点亮那座灯台,也看见了身处的环境。
“怎么会这样?”他眼睛瞪大,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第164章 明主
“民心所向,天下尽得。”
叶信芳看着眼前这八个斗大的字, 心里充满了荒诞感, 若这就是所谓的李元齐的藏宝,那岂不是太过可笑了?
紧跟他其后进来的如音, 看着这一行字,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一行人为了这个所谓的藏宝殚精竭虑,最后得到了这样的下场。
这间棺椁之下藏着的密室,低矮逼仄, 除了墙上那八个大字, 就只剩下叶信芳手中举着的灯台了。
“我不信!”气得如音狠狠的打在了叶信芳的手上,灯台翻倒在地上, 整个密室又陷入黑暗当中。
外面传来刀剑撞击之声,黑暗中那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清晰。
叶信芳再次取出火折子,点亮了那座灯台。
“姑娘, 如今定国□□之计已在此地, 叶某答应你的都已经做到了。”叶信芳朝着如音说道。
如音满脸都是狰狞,看着那八个大字, 眼神中满是恨意, “什么藏宝无数可定天下, 都是骗子!”
叶信芳觉得眼前这个面容姣好的女子, 如同现代那些被非法集资骗掉一生积蓄之人一般,这癫狂的模样就好像所有人都欠了她的钱一般。
“什么解密者,这就是你的作用吗!”
叶信芳也不知道火为什么烧到了他身上, 如音一把拉过叶信芳,恶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原本捡起一次的灯台,这次又跟着叶信芳一起摔在地上,灯台掉在地上,火花闪了闪,紧接着又熄灭了。
外面的刀剑之声恰巧在此时停了下来,头顶传来声响,一个身影踩在棺材板上跟着进入了这间密室。
叶信芳这是第三次点亮这座灯台,这次进来的人是月奴,身形高大的他站在这间密室当中,头顶几乎要碰到天花板,借着灯火他看见了墙上的那一行字,整个人怔愣了一会,心中就开始忧愁如何回去交差了。
“可定天下就是这样得天下的,你为何不生气?”如音瞪着月奴问道。
“我本就是替人办事,如今事办成了,我为何要生气?”月奴不解的问道,慢慢的凑近如音,接着说道:“我与姑娘不同,姑娘心中谋算着天下,而我不过是个替人办事的小卒而已。”
如音凤目瞪圆,刚想开口,就见月奴身形晃动,如同迅疾的风一般,不过眨眼之间,这人的右手就已经扣在了如音的脖颈之间。
“姑娘虽是女儿之身,但心中想要的太多,欲望遮住了眼睛,就觉得世间所有人都如你一般。”月奴淡淡的说道。
“你放开我!”如音怒斥,“你出身卑贱,竟敢以下犯上,等本宫出去了,父王绝对不会放过你!”
“姑娘,世人都是如此,越是缺什么,越是想要表现什么,月某没有看见姑娘的天家风范,倒是见到了一个狗急跳墙的疯女人。”月奴浅笑着说道。
“外面的世道早就变了,你这乱臣贼子,不得好死!”如音满是恨意的诅咒道。
“世道变了?陛下早就是天命所归,姑娘心心念念的才是乱臣贼子吧?”月奴慢悠悠的说道。
“那皇位本就是我父王的,若不是那狗贼使计陷害,我父又怎么会被幽禁十余年!”
“幽禁?”月奴挑了挑眉,开口道:“原来是东宫那位的殿下的沧海遗珠。”
“你这走狗,等本宫出去了,定要你不得好死!”如音威胁道。
月奴如同看一个调皮捣乱的小孩子一般,笑着说道:“姑娘,若是东宫未得天下你该如何自处?抓了你,月某可是立了大功,而若是侥幸让东宫得了天下,月某不能拿姑娘换陛下,但是保全自己也是足够的,您又如何让我不得好死?”
“来人啊,你们这些废物,都在外面干什么?”如音突然高声骂道。
这骂声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外面再次传来刀剑相击之声。
“光喊有什么用,我带你出去看看。”月奴笑着说道,提起如音,推开头顶的棺材板,脚下使力一跃出了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