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柔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着,可以确定,这不是幻听。
没撞见她更好,省得惹麻烦。
真是的,我怕她干嘛?我想去哪就去哪我还没有人身自由了么?本姑娘今晚还不回去了呢?我看她那能把我怎么样。
想到这里,陈思琪一激动翻身站了起来,臀大肌的剧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不会再发飙吧?
她发飙又能怎样?她还敢打人么?是不是以为我真的怕她?我堂堂的一名中层干部还能任她羞辱么?她要打我,就跟她拼了。拼不过她,我就报警,我就不信还没有王法了。
陈思琪在办公室里走了几个来回,然后收拾好东西准备立刻回家。
今天周末,照例曲柔会在外面疯一会,现在跑回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平时就打不过她,况且今天还有伤在身,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就先让她一回。
走到大厅,龌龊保安等在门口。
虽然他好像正在专注的玩着手机,但是他那龌龊的右手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过了七点,其他的大门都会锁住,这里是唯一的出口。
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强行闯关了。
陈思琪有意识的加快了脚步,但因为伤势的影响,速度始终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终于冲到了门口,就在她经过保安身边的一刹那,她听到了身后的风声。
“等一下!”清脆的喊声在大楼里反复回荡着。
保安的右手在距离屁股一寸左右的位置上停住了。
陈思琪转过身来看着保安。
保安本能的捂住了脸颊。
“是不是等我拍完了再打,说好一次一结账的。”
陈思琪伸出了右手,对保安说:“今天不太方便,就先击个掌吧,你觉得怎么样?”
“击掌?”保安一脸讶异。
“每天总摸同一个地方,你不觉得没意思么?”
“啊……也好……”
保安站了起来,学着陈思琪的样子伸出了右手。
两个人手掌就这样拍了一下,然后陈思琪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保安摘掉了帽子,笑着挠了挠头。
不一会,保安毕程走了过来。
“老大,你也太没原则了,她说击掌就击掌啊?就为这一下你可等了一晚上了。”
“就你话多,”保安脱下了衣服交给了毕程,“一晚上算什么?一万年都等过来了。”
……
陈思琪站在公寓楼下,看了看手机。
还不到九点,曲柔应该没回来。
等推开公寓的门,地上没有曲柔的鞋子,房间里的状况也和自己离开时保持一致,曲柔果真没有回来。
陈思琪激动的爬回床上,保持着曲柔离开时的姿势。
那个时候应该没穿裤子。
她只说不让出门,又没说不让我穿裤子,我连穿裤子的权力都没有了么?
算了,还是不惹她怀疑为好。
陈思琪正在解皮带,卫生间里传来了冲水的声音。
谁在卫生间里?陈思琪感觉自己的魂魄立刻出了窍。
还能有谁?曲柔推门走了出来。
“回来了,丫头。”
“啊……回来了。”
做好准备,跟她拼了。
“去哪儿了?”
“去公司了。”
她手里没拿家伙,应该还有几分胜算。
“不是让你别出门么?”曲柔慢慢来到了床边。
“这个……”
不能在床上打,坐又不能坐,站也站不稳,得在地上打。
“我问你话呢!”
不行,没机会的,还是求饶吧。
“柔,”陈思琪带着哭腔,爬到了曲柔身旁,“是马明国让我去的,他说有急事,我要不去的话,他就要开除我,我不能丢了工作啊,柔……”
看着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曲柔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了厨房。
坏了,她拿家伙去了,难道是擀面杖么?难道是饭铲子么?不行,今天说什么也跟她拼了。
算了,拼不过的,还是求饶吧,求她少打两下。
“柔,我错了,真的不敢了……”
太没出息了,这是一个企业的中层干部该说出来的话么?这是一个成年人该说出来的话么?
曲柔回来了,手里没拿家伙,而是拿着一个蛋糕。
“来,我们庆祝下。”
“庆,庆,庆祝什么啊?”
“庆祝我们小琪升官了。”
陈思琪怔住了,像泥塑一样僵在了床上。
“昨天是我手重了,不生气哈。”
她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在过去的二十七年里,似乎也从未有过值得庆祝的事情。
“小琪当经理了,我就知道我们丫头是最棒的。”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天算起,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个蛋糕。
“怎么了,还生我的气啊。”曲柔把一块切好的蛋糕送到陈思琪眼前。
陈思琪接过蛋糕,吃了一口。
“好吃么?”
陈思琪点点头,又吃了一大口。
跟着她把一块蛋糕塞进了嘴里。
“干什么?急什么啊?又没人跟你抢。”
曲柔赶忙把水端了过来,陈思琪喝了整整一大杯,放声的喘着粗气。
“没噎着吧,傻丫头?”曲柔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又帮她擦去了嘴角的蛋糕。
陈思琪摇摇头,用力的擦了一把眼泪,一头钻进了曲柔的怀里。
在那一刻,陈思琪愿意为曲柔付出一切。
在那一刻,如果可能的话,她甚至愿意为曲柔生一个孩子。
……
在不庭山深处,有一座山洞。洞口常年被枯藤和淤泥覆盖,平常人很难察觉。
进入山洞后,有很多岔路,有的能穿山而过,有的直通山顶,也有的充斥着剧毒的气体,凡是进去的人都会送命。
其中有一条小径通向到一座非常大的洞府。
之所以称之为洞府,是因为山洞里面确实有一座华丽的府邸。东西南北中,五座庭院,庭院之间还有四座跨院,亭阁楼台,假山鱼池,却似画中一般。
在东院的一间房子里,两个女人趴在床上养伤,两个侍女为她们涂药。
“真他么丢人,当着众人的面挨打,还他么光着屁股。”穿白衣服的女人咬牙切齿的说。
“上次吃军法,还是几十年前的事,我也搞不懂,这老妖婆越来越不可理喻了。”穿红衣服的女人叹了口气。
一个侍女力道大了些,登时惹恼了白衣女人。
“你他么瞎了?往哪碰?你是不是欠打?”
侍女慌忙站到一旁,连连认错。
“我看你这骚蹄子就是打得轻,你给我过来!”
“行了,行了,行了,”红衣女人在旁解围道:“你们都下去吧,一个个手比脚还笨。”
侍女慌忙逃了出去,红衣女人劝道:“你看你,跟她们撒什么火啊?岁数越大越没样子。”
白衣女人恨道:“这个仇说什么都得报!”
“越说你还越来劲了,你还报仇?你瞎说什么呢?你作死啊?你当你第一天从军么?营盘里不都这样么?军法不都这样么?你没挨过打啊?”
“放屁!披盔戴甲几百年,谁没挨过棍子?谁没吃过鞭子?谁屁股上没几道茧子?谁身上没几道疤?挨刀子我都没怂过,我他么就是受不了这种气,这算什么营盘?她算哪门子将军?自从跟了她,有过像样的日子么?整天窝在这破山洞里,这他么是人过的日子么?”
“你小点声,小点声行不……”
“在宗伯面前,她就是一条哈巴狗,整天大人长大人短,这又不是她祖上,天天叫什么大人!”
“时移世易,两百年前就兴叫大人,你怎么还不开窍啊?”
“跟别人没本事,跟我们这耍威风,那两个人是我们能对付的么?那个叫曲柔的不用说了,就那个叫陈思琪的,一拳打断了她三根肋骨,让我们怎么顶?让我们怎么上?我们不跑怎么办?紫菱连个尸首都没留下,骨灰都没人收,你看她掉了一滴泪了么?跟着她有什么意思?”
“行了,行了,你要说你自己说,我可走了啊,这要让将军听见了,就不是打棍子的事了。我房里新送来俩小伙子,都是雏儿,嫩着呢,你要是想开了呢,就去找我,我给你留一个。你要是没想开,你就在这接着想,可别牵连我。”红衣女人说完,挣扎着就要起身,白衣女人回手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