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的状况……”
“现在状况体现了龙虎之约的威慑力，”阿卡道，“祝融知道你在这里，但是却没有出兵攻打这里，足见她还是对白虎心存忌惮。”
“以后……也不会么？”
“别跟个疯子说以后，”阿卡道，“她要疯起来可能会打到盘古大厦去，掀翻个难民营也是分分钟的事。”
看着院子里正在嬉戏的几个孩子，陈思琪感到一丝不安，她再次萌生了离开的念头，可看着沈宇峰坚决地态度，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
飞英醒了，但行动依旧很吃力，威远还在面带轻松的开着玩笑，可实际连喝口水都十分困难。蝉凌和童青裹着满身的绷带，骆枫出现了各式各样的中毒症状，在陈思琪看来，他们都没办继续战斗下去。
时近黄昏，如血的残阳似乎带着浓浓的杀气，不知今夜还会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
伍缘街边，妫元带着酒肉到肖敏营中犒赏将士，从情绪上来看，妫元对今晚的战斗胸有成竹，尽管他也收到了风旭到来的消息，但这并没有对他的信心造成丝毫的影响。
“肖将军，”妫元道，“我看蓝统领刚刚还在修战壕，要我说，这完全没必要，今晚是咱们主动出击，防守上的事不用太费心。”
肖敏道：“轻敌乃临阵大忌，还望公子慎重些。”
“将军不必多虑，”妫元道，“且看我帐下大将先打头阵，待头阵过后，只怕也不剩什么了。”
闲叙片刻，妫元回营了，看着他的背影，肖敏道：“妫琪如此精明，怎么会有这么个愚蠢的后人。”
章继孝道：“妫元出生的时候，妫琪已经四百多岁了，就是因为这老头总为妫家遮风挡雨，才把这群孩子都宠坏了。”
……
入夜时分，何树青和徐佳萍各带着数百人走出了战壕，他们当中有十几个人精于遁形术，一路之上连脚印都没留下。战术十分明确，蔡家驹的大部分防御做得都很牢固，相比较郭勋和吕佐青，他还是算是一个合格的将领，只是“大部分”这三个字十分致命，因为他是海军的将领，几乎所有的战斗经验都在海上，所以总有几处防御脆弱的不堪一击。
这自然逃不过何树青和徐佳萍的眼睛，他们各自找到了一处薄弱环节发起了攻势，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防线被攻破了。
很快，蔡家驹的人手所剩无几，他知道风旭的人马就在附近，可他没有求救的意思。
“站着死，把血流干，”风旭叹道，“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终究是个合格的武人。”
“大人，要不要救他？”侍卫长问道。
“不该救，因为肖敏还没出阵，”风旭摇摇头道，“可这样的武人委实不多了。”
十几个人背靠背围城一圈，这是蔡家驹能给出的最后阵型，徐佳萍准备结束这场战斗，何树青拦阻道：“容我劝他一句，我们也少点死伤。”
“蔡将军，”何树青走到阵前，道，“事已至此，何必再……”
何树青只说了这几个字，蔡家驹啐了口唾沫，算作回应。
何树青叹了口气，对着徐佳萍点了点头，徐佳萍下达了进攻了进攻命令，一切似乎毫无悬念，包括战斗结果，包括伍缘街防线，包括蔡家驹的生死，然后就在这个时候，风旭出兵了。
善于搏战的在前阵，善于法术的居中，善于应变的在最后，看似简单的战术，仅用了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便击退了何树青和徐佳萍的进攻。蔡家驹没有表现出一丝感激，他表现出的是羞恼和愤怒。
“风老，我好像之前跟你说过，”蔡家驹道，“进退攻守，要听将令。”
风旭俯身施礼道：“年迈昏聩，贪功心切，一时难以自制，还望将军见恕。”
蔡家驹道：“肖敏尚未进兵，风老可知此举甚为莽撞？”
风旭的侍卫长在旁道：“要不是我们大人出手，将军恐怕也不能站在这里说话了。”
蔡家驹皱着眉头看着侍卫长，侍卫长毫无惧色，风旭在旁解围道：“手下人口无遮拦，将军莫怪。”
正说话间，军士来报：“肖敏率军来战。”蔡家驹回身对军士道：“整军备战！”军士面露难色，只剩下十几个人手，如何整军？又如何备战？
“蠢货！”蔡家驹怒道，“没听见我的命令么？”蔡家驹正要责骂军士，风旭在旁道：“将军辛苦，且稍事休息，容老朽先挡一阵。”
“这是我的阵线，”蔡家驹道，“死我也死在这里。”
“将军，战斗刚刚开始，你就把生死挂在嘴边，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
“急不急不用你操心，”蔡家驹道，“我必须得恪守我的职责。”
争执间，又有军士来报：“肖敏等人已经迫近。”
蔡家驹道：“风老，等蔡某死在这里，这块阵地就是您的，您爱怎么打怎么打，如今蔡某还有一口气在，麻烦您先往后让一让。”
风旭叹道：“将军，我看您脑后有一块血肿，听说是冯雨秋打的，现在还疼么？”
蔡家驹怒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风旭刚刚开口，侍卫长已然到了蔡家驹身后，一拳打在了蔡家驹的后脑上，虽说没有防备，可侍卫长这一拳的力量也差了点。蔡家驹捂着脑袋，回头怒道：“你他么的……”
话没说完，风旭又补了一拳，这回力度到位了，蔡家驹乖乖的躺在了地上。
等把蔡家驹抬头，侍卫长上前道：“要不要让徐将军做好准备？”
“不必了，”风旭道，“肖敏要是来真的，徐将军自然会出手，要只是试探一番，我们应付两下也就完了。”
肖敏一共只带了一百多人，章继孝率兵打头阵。夜雾之中杀声震天，可交手不到十分钟，双方很快形成了默契，虚张声势的默契。
一个小时后，战斗结束了，双方各有几个人受了轻伤。等回到营盘，看到了暴跳如雷的妫元，肖敏道：“既是风旭领兵，却须从长计议。”
“您爱怎么计议是您的事，我没时间跟您这从长从短，”妫元道，“今晚我们必须得把伍缘街拿下来。既然是两家联兵，也希望肖将军拿出些诚意和实力，别等摘桃子的时候再弄得不愉快。”
妫元转身带人回了自家营盘，肖敏摇摇头道：“今晚他还得碰钉子。”
章继孝道：“碰钉子倒没什么，风旭要是主动出兵，只怕得把这小子的命给碰没了。”
肖敏道：“风旭行事素来谨慎，你觉得他真的会出兵么？”
“一定会，”章继孝道，“既然我们不想真打，风旭就没有放过妫元的道理。”
“可他手下的那两员大将也不是吃素的。”
“何树青和徐佳萍是有点本事，可架不住这个草包瞎折腾，”章继孝道，“看着吧，今晚有他们好受的。”
第356章 第四十九日 反击 04
“公子，今夜风旭肯定会出兵偷袭，”何树青道，“当务之急应做好防御。”
“什么防御？防他么的什么御？”妫元道，“我真就不明白了，当初共工抬手就挖了风旭一只眼睛，他连个扁屁都不敢放，你们天天把这老头捧得跟神一样，他难道比徐子明还难对付么？”
徐佳萍道，“叱咤风云几千年，风旭的本事确实不可小觑。”
“什么他么的小觑大觑，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可跟老爷子夸下海口了，三天之内打到火云阁，今晚必须得把伍缘街拿下来，”妫元道，“我待二位不薄，二位也给我挣点脸，丑话说前头，惦记二位这位置的人有的是，谁都想要荣华富贵，可得拿真本事去换！”
妫元走了，据说营房里还有两个妹子在等他。徐佳萍叹一声道：“看到了么？时隔两日，打了几场胜仗，他的态度却如云泥之别。”
何树青道：“难道打胜仗有错么？”
“打胜仗没错，错就错在不应该让他们觉得胜利来得太容易，”徐佳萍道，“他根本不知道我们流了多少汗，流了多少血，付出了多少代价，他也不可能知道每一场胜利都是由生命堆砌出来的奢侈品。”
“那我们又算是什么？屠夫么？”
“我不都说过了么，”徐佳萍道，“我们是狗，忠诚的狗，主人让我们去咬，哪怕崩断了牙也得咬到底。”
“可现在不只要崩断牙，恐怕要赔上这条命。”
“断了牙的狗，本来就失去了生存的价值，”徐佳萍上前轻吻着何树青的脸颊道，“这就是我宁肯出卖自己的身体，也不想再当武人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