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啊,少年。”桃城勾住龙马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
“桃城前辈,快放开。”方才冷静矜持的男孩瞬间就有活力多了,菊丸把托盘端走,龙马和桃城跟着过去。
玲子抬头看了一眼店内的挂钟,已经到她工作结束的时间了,和店长说了一声,和别人换了班,她就换下女仆装,重新穿上了自己的校服,离开了店里。
琥珀色瞳孔的少年和坐在自己膝上的猫一起看着少女的纤细美好的背影渐远。
“总算到家了。”玲子长呼一口气,反锁上门,先把从店内带回来的两个甜点塞进冰箱,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手机给黑子发信息。
“哲也,我到家了。还带了甜点给你吃哦,明天上学的时候给你。”
“嗯,我也在家了,早点休息吧,玲子。”
“好的,哲也也是,早点休息。”
“嗯。”
发完信息,玲子在回到了自己卧室,打开了暖黄色调的顶灯,去把窗帘拉上时,才发现对面日升公园的那个房间灯还亮着。
“估计是椿和梓在练习配音吧。”她轻声嘟哝着。
下一秒就听见那边有窗户被拉开的声音,还伴随着某人好似撒娇一样的声音“玲子,你终于回来啦。”
玲子无奈的吧窗帘又重新拉开,“嗯,回来了哦。晚上好,椿哥,梓哥。”
“欸,你怎么知道梓也在啊,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叫了你嘛。”
两个有着截然相反发色的青年出现在窗前,他们俩都是深邃的紫色眸子,同卵双胞胎的两人长相极为相似,性格却是很不同,椿比较跳脱,梓则比较沉稳。
另外还有一点不同的就是椿的泪痣长在右眼下,梓的泪痣则是长在左眼下。
“因为椿哥和梓哥总是形影不离啊,”
黑发的少女笑着回答,看上去姿态轻松,但是对面的梓却注意到她的神色还是有些疲惫的,看上去是强撑着不让他们担心。
“玲子,好好休息。”梓叮嘱道,说完就关上了窗户,拖着椿向房间外面走去。
“梓,你干什么啊,我今天还没有给玲子爱的告白呢。”
“我们继续练习配音吧,明天就要上演了不是嘛。”
两人的声音渐渐消失。
“梓哥,还真是敏锐的,一眼就看出来我状态不对了。”重新拉上窗帘,玲子躺倒在床上,心念一转,已经从现代化风格的卧室中来到了一间和室中。
她的身影甫一出现,和室外就有恭敬的声音传过来。
“大将,我能进来吗?”
第4章
“药研吗?进来吧。”玲子随意坐在木质地板上,这一间和室并非很大,却被布置的极为精巧,弥漫着一股清新阳光的味道。
穿着白大褂,少年模样的付丧神走了进来,对药物和人体十分熟悉的药研,注意到她与寻常不一样的格外红润的脸颊,“失礼了。”
明明是由冰冷的铁器所化身的付丧神,身体的温度却和人类相差无几,少年柔软的手掌覆上玲子的前额,感受到了稍高的热度。
“大将,你发烧了。”药研皱起好看的眉头,“我去配药给你,在那之前,我让一期尼过来照顾你。”
玲子被少年半强制性的由坐的姿势改为躺的姿势,之前强撑着坐着还好,一旦躺下,那种眩晕感立刻就出现了,感觉十分难受的玲子有些艰难的伸出手拉住将要离开的少年。
“大将,生病了就要吃药哦。”药研反手握住她的手,因为常年练习弓箭和剑道的原因,她的手骨肉匀称,指节和手掌的地方有一层薄茧。
“就算撒娇也不行。”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少年口中说出,对于现在有些迷糊的玲子只能勉强辨认出他的话语。
“药研配的药都太苦了。”她软下声线,轻轻的说。
“这次我会加上一些甘草改变味道的。”药研耐心的满足她的要求,他配的药一向只讲究药效,对于味道倒是不怎么在意。
“你看我的手已经和药研的手一样大了。”她将少年的手和自己的手重叠在一起,对他笑的有些小骄傲。
“因为大将你长大了。”捏了捏她的指腹,药研动作小心的挣脱她的手,从壁橱里抱了一床薄被给她盖上,顺便把一个枕头垫在她的头下面。
见她乖乖的裹着被子,有些苍白的脸庞几乎要和洁白的被子融为一体,失色的唇有些起皮,倒了一些水喂给她喝下,药研才走去他的药房,“大将,我去配药了。”
“药研要快点回来哦。”
“嗯”
离开和室后,药研的脚步停了下来,抬起自己的手,脑海里面是两人双手相握的情景,神色有一瞬间的晦暗,他的声音愈发低沉,“是的,您长大了。”
我却要一直保持着少年的模样。
头一次,他讨厌起自己少年的身形,等她再长大一些他连把她抱起都会做不到。
药研先去厨房找了烛台切,戴着一枚黑色眼罩的高大付丧神已经准备好了今天的晚餐,看上去很丰富,但是对于一个生病中的人来说还是清淡些好。
把大将的情况和烛台切说明之后,烛台切了解的点点头,“看来要重做了呢。”他这样说道,话语中却没有抱怨。
“做点什么清淡又好吃的给主公呢?”他自言自语道,药研与他告别。
还未回到房间,他听见房间内一期尼和其他兄弟声音,想到一期尼知道了的话,其他兄弟也知道了,脚步踌躇了一下,还是去找了山姥切国广。
与独自一人住在一屋的山姥切说明了情况后,拜托他先去大将的房间照料她一会儿。
得到同意的答复之后,药研稍微放下心,去配药了。
山姥切国广大多数时候都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因为自己是仿品的原因,所以在自己身上披了一层白色的被单。半隐在被单里的容颜却是付丧神中也少有的精致。
主公的房间门开着,他走进去,小心翼翼的关上门,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走过去坐在主公旁边,因为发低烧的原因,她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大半张脸。
绿色的眸子泛着水光,迷蒙着。
“国广叔叔吗?”她叫出了小时候叫他的称呼。
在决定由她召唤新的刀剑之后,她就被他们仔细叮嘱不能再叫这些称呼了。那些和往事一样,都是要被封存掉的东西。
可是看着她此刻脆弱苍白的模样,山姥切国广还是心软了。
反正就他们两个人在这间和室之中,他温声应道:“嗯。”
“国广叔叔,我好冷啊。”像小时候一样在生病时候会喜欢撒娇,“你陪我睡好吗?”
清澈的眸子一如既往,偶尔会提一些令他伤脑筋的要求也是一点都没变。
“下次吧。”他的声音放得很低,犹疑了一会,还是摸了摸她头顶柔软的黑发。缎子似的头发从齐耳短发长到了现在齐腰的长度。
玲子闭上眼睛,在山姥切的注视下,她很安稳地睡着了。
对于付丧神而言,时间的变化他们几乎无法察觉,没有身体上的变化,哪怕过了上百年也不会苍老的容颜,富有力量的肢体。
有时候甚至会怀疑心脏的跳动是不是真的,即使有了人类的躯体,感情,终究和真正的人类是不一样的。
所以,才会格外的眷恋真正的人类。
轻柔地把玲子脸上的碎发拨到耳侧,她现在已经睡熟了,绵密悠长的呼吸打在他的手上,有些痒痒的触感,还有湿润的气息缠绕在他的指尖。
山姥切国广稍微坐得更近一些,握住自己披着的被单的一角,为沉睡着的女孩拭去额上和鼻尖的汗珠。脸上布料的摩擦,让平时很敏感的玲子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看来真的是睡着了。考虑要药研配药的时间应该不会很长,山姥切默默的又挪远了自己的身子,一只腿盘着,坐在榻榻米上。
不过一会儿,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就出现了。烛台切是和药研一起过来的,一个手里端着香气四溢的米粥,一个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是紫色的液体。
两人进来的动作都很轻,但是,见到里面的情况,三个人面面相觑。
究竟由谁来把玲子叫醒呢?这是一个问题,山姥切国广像平日里一样沉默着,烛台切示意自己手上端着东西,于是,最终决定要药研来叫醒她。
药研把手中的玻璃瓶收进白大褂的口袋里,山姥切站起来,把位置让给药研,走出了房间。
“大将,起来了哦。”黑发的少年俯下身去,稍微加大一些声音,而过裹在被子里的女孩只是翻了个身,接着睡,留给两人一个纤瘦的背影。
“烛台切,还是你来吧。”料想自己不会做的更好了,药研还是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烛台切。
“要不还是再等一会吧。”烛台切表示自己无从下手,询问的目光看向药研。
“好吧。”
毕竟这种机会真的是很难得呢,大将(主公)在自己的面前睡得这么香。
“那我先把粥端下去热着,等主公醒了之后,我在端上来。”说罢,烛台切,也离开了房间,“药研,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