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期期一侧脸忍不住觉得他们两个有点像……
尤其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走啦。”樊期期拽着顾北执,直接往他们的粮米铺子去了,到了铺子里,便有小二迎了上来:“两位客官要买点什么?”
“把你们的掌柜的叫出来。”樊期期很淡定的道,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柳夫人在账本这边做手脚,万一那个姓柳的狠狠心,觉得家产自己没有办法拿到手里,就让樊期期他们两个也拿不着,下狠手去把几个铺子都毁了怎么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小二以为他们两个是大客户,有大生意要和掌柜的聊,立刻把掌柜的请了出来。
“借一步说话。”樊期期很淡定的跟着掌柜的到了里面,然后敲了敲桌子:“想必掌柜的已经知道,这铺子换了主人的事了吧?”
掌柜的当时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少女到底是什么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因为他是柳夫人的人。
“是的……”
“他是顾北执,你们这个铺子的新主人,现在我要看账本,历年的账本全都给我拿过来。”樊期期抬起眼皮,然后道:“尤其是去年和今年的。”
掌柜的咬着牙,过了一会儿然后道:“这几年的账本都已经交给主家那边了……”
“我知道这种账本一般都是有两份的,一份要交上去,你们手里还留着另外一份,把另外一份给我。”樊期期立刻用气势开始压人:“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把账本拿过来,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这……这……”
掌柜的还在犹豫,一边是因为柳夫人,一边是觉得樊期期年纪小好糊弄。
正在想办法糊弄过去呢,账本这种东西可万万不能给樊期期看,尤其是他手里这一份账本。
掌柜的已经在这边做了好几年的掌柜了,像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一点油水都不刮?所有交上去的账本,其实都做过假。
他们手里的那一份账本,却是真的账本。
樊期期气势惊人,他不敢说不,就在心里想着其他事,比如说用假账本瞒过去。
像他们这些铺子,都是有三份账本的,一份负责上交,做做样子,一般上面也不会细查,一份儿放在铺子这边,跟上交的那一份账本是一模一样的,防备着主家来查。
最后一份儿是私帐,只有寥寥无几的人知道,这才是真账本。
可是他连那个假账本都不想给樊期期,要不然柳夫人知道了,肯定是要追究他的。
但是他和樊期期对视了一眼,就感觉浑身毛骨悚然,她的眼睛黑漆漆的,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还带着隐隐约约的煞气。
掌柜的心猛然跳了一下,下意识的就道:“我这就派人把账本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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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去了一趟医院,回来晚了,明天会恢复正常更新的,也谢谢大家安慰我,我已经不生气了,真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 孤儿寡母
樊期期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掌柜的:“这就是你全部的本事?”
掌柜的这次真的是一头冷汗了,账本造假被发现,到时候可能柳夫人都不会保着他了。
樊期期敲了敲桌子,然后道:“现在我再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把真的账本拿给我,第二,我带着这个账本离开,现在就走。”
那个掌柜的双腿都在抖,许久,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少奶奶……”
“我知道你是柳夫人的人,你说这件事捅出去,她会保你吗?”樊期期歪着头,笑眯眯的道:“就算她迫不得已保你一次,等这件事过去之后,你又会是什么下场?”
掌柜的跪在地上,突然往前爬了一步,抱住了樊期期的大腿:“我拿……我拿真的账本出来!”
樊期期很满意的笑了,一脚把人踢开,然后道:“那就去拿。”
他拿了真的账本出来,就等于给了樊期期一个天大的把柄,不管他曾经是谁的人,往后都要给樊期期干活。
樊期期忍不住感叹:“咱们这一趟没有白出来,收获还是蛮大的?”
顾北执抱着小狗,一脸的满足:“很大!”
虽然两个人内心认定的收获,其实并不是一回事儿。
樊期期懒洋洋的把新账本给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了以后,就对掌柜的道:“以后对着柳夫人,你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懂我的意思吗?”
掌柜的不停的点头,樊期期把两本账本全都收了起来,然后道:“过几日我会把这本假的账本给你送回来,以后所有的账,做四次,一本真的,三本假的。”
这三本假的,一本给柳夫人,一本留着防止检查,一本给樊期期,那本真的一起,用樊期期的话来说就是:我要拿来给我家阿执当作业做。
说白了其实就是个制衡的手段,是个妖邪。
掌柜的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只能一直不停的点头。
樊期期又道:“改日里我给你送几个趁手的人过来做学徒,好好的教。”
然后她就满意的带着自家男人和狗一块走了。
留下一个双腿发软,扶着桌子,觉得自己未来黯淡无光的掌柜。
掌柜的真的快要哭了,他万万也没有想到,樊期期居然是个这么难对付的存在,第一次见面就抓住了他最大的把柄。
从今天开始,他真正的主子就只能是樊期期了,就算他觉得樊期期和柳夫人两个人斗,更大的可能性是柳夫人赢,他也没有办法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樊期期带着顾北执回家的时候,谭匀的信也到了,信里说的很明白,很感激樊期期能有这份心思,他马上就整理一份名单出来,会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带着那些比较靠谱的孤儿寡母们,来投靠樊期期。
樊期期又回了一封信,让他把人带到顾北执名下那个温泉庄子里去,那个地方是真正属于顾北执的,柳夫人不好插手,换个地方就不方便了。
第二天的时候,两个人就先去了温泉庄子,早早都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了,多半都是一些孤儿寡母,半大少年,都是那些烈士的遗孀什么的。
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他们平日里的生活十分困苦。
樊期期带了一个小本儿过来,很认真的道:“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我这边报名,有什么特殊技能的,都可以跟我说清楚,我好给你们安排工作,还有你们希望干什么也可以跟我说。”
樊期期把几个工作跟他们解释了一下:“庄子里本来就缺人,愿意留下的可以在庄子里做工,吃住都在庄子里,然后除此以外就是一些到铺子里做工的活,或者后厨帮厨,想学记账的也可以。”
不少人都十分的雀跃,他们很想做那种类似于后厨帮厨啊,什么记账之类的工作,因为这样可以偷师,学到一些东西,学到手里的东西才是真正的自己的。
护送这些人过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少了一只胳膊,很沉闷的样子。
谭匀跟她说了,这也是他手底下的兄弟,希望樊期期能给他安排一个合适靠谱的工作。
陆陆续续的有女人领着孩子上前,孩子年纪比较大的也会跟着一起报名。
樊期期突然想到了一些事,等把所有人的情况都记下来以后,就和顾北执道:“等手底下的情况稍微安稳一些,我们办一个慈幼局吧?”
慈幼局就是孤儿院一样的地方,一般国家办的慈幼局,收敛的都是一些没人要的孩子,或无子女者,来局取之,说的就是家里没有孩子的,可以过来领养。
没人领养的孩子,养到十三四岁,然后放他们出去,能干点什么养活自己就干点什么。
这些孩子们大多都没有读过书,也没有学过什么技能,最多就是会点儿洗衣做饭之类的杂活,就算离开了慈幼局,也很难过上什么好日子,大多都在社会的底层挣扎。
樊期期的想法却是,办一个像模像样的慈幼局,教那些孩子们读书,不喜欢读书的教他们一些生存的技能,到时候等长大了,也可以到他们的铺子里做工,总是条生路。
有许多许多的烈士遗属,孩子母亲去的早,只留下孩子勉强挣扎的存活,这种情况在这个年代是很多见的,毕竟这是一个伤风感冒都有可能死亡的年代。
樊期期就是希望把这些没有爹娘的孩子,收拢进慈幼局里,她缺人手,从小培养起来的肯定最忠心,这些孩子没人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默默的死在无人知道的地方,一拍即合。
不过要办这件事,也不能现在办,起码要等他们夫妻两个,把手中的家产全部都掌握的差不多了以后,要不哪来的钱办什么慈幼局?
“好。”顾北执抿了抿唇,然后道:“有很多孩子,没有饭吃。”
就像他小的时候那样,他小的时候日子过得再苦,起码有人负责他的一日三餐,有些孩子是连一日三餐都没有的,在这种尚算和平的年代,要用树根树皮饱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