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院子里,苏碧落一个人坐在石椅上望着月亮。众人分别安排在村民的家中,而她和容治今日就下塌于村长家。她喝得多了些,一张小脸泛红,韵开漂亮的绯色。
容治在后院找到了苏碧落,静静地走向她,只见她仰头望着月亮,侧脸粉润润的,红唇轻启,长发微乱,一缕贴着脸颊落下,竟是无限的魅惑。而苏碧落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徐徐回头望向他。一双黑眸大而圆,就这么望着他,忽然露出一抹笑容,眸底流光熠熠,让容治一瞬间失神。
“阿治。”她笑着呼喊。
容治走上前去,低头望着她,带着宠溺的口吻轻斥,“不是让你少喝些么?怎么喝成这样?”
“你不也喝了吗?”
“我酒量好,不会醉!”
“酒量这东西,应该能培养的吧?”
“你是女儿家,还是少喝些。我扶你回去歇息。”容治说着,伸手将她搂起。
苏碧落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就任他扶起自己,喃喃笑道,“阿治,阿治,你怎么有两个呢?”
“那是因为你喝醉了!”
“我没醉呀!我要看月亮!还未过夜,我要过除夕!”苏碧落孩子气地说道。
喝了酒的苏碧落十分可爱,这是容治不曾见过的。他搂着苏碧落慢慢走向安寝的屋子,一时竟然有些不舍。其实这样的时刻,他也是喜欢的,想了想道,“那好吧,我就陪你等过除夕。”
容治又扶着她坐下,自己则坐在她一边。
“月亮出来了。”
“月亮没了。”
“月亮又出来了。”
“月亮又没了。”
苏碧落不停地说着那轮月亮,容治放柔了目光。他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直到村里打更的人,敲响了锣鼓。
“咚——”
除夕夜过了,现下已是初一。
苏碧落双眼一亮,激动地抓着容治的衣袖,一边扯一边嚷道,“阿治,阿治,新年了。”
“恩,是啊。”容治漠漠应道,而她扭头望向他,一双眼睛弯成了月亮,竟是那样迷人可爱。他心念一动,有些无法克制,忍不住伸手搂过她,同时也栖身凑向了她。
在外边吹着冷风,酒也醒了些,苏碧落瞧着他朝自己靠近,整个人一个激灵,意识到他要做些什么,她猛地挥开他的手,霍然起身,“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还是去歇息吧。”
容治的手就垂在半空中,那姿势有一丝落寞,神情也有一丝落寞,一闪而过。而后又恢复了从容淡定,他喊住了她,“碧落。”
苏碧落停住脚步,他低沉的男声伴随着风声从身后飘来,“你喜欢上他了?”
“没有!”她回答得太快,连自己都诧异。
容治眼眸一凛,夹杂着冰冷月光,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看穿她的内心深处,“真的没有?”
“……没有!”她依旧是这个话语,却迟疑了那么一下。
容治话语犀利,幽幽说道,“碧落,你没有喜欢上他,那是最好。他不是一个平凡人,也不是你能接触的。你太善良太单纯,他会伤害你。而且,我也不喜欢你和他有来往。”
“碧落,我喜欢你。我告诉他,你是我的未婚妻子,这不是一时的托词,而是我想娶你。”
容治突然的告白惊到了苏碧落,她脊背一僵,眼低满是惶恐。她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清晰察觉到那两道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一般,燃烧了起来,她只好匆匆说道,“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我去睡了,你也早些睡。”
苏碧落纤细的身影远去,容治瞧着她进了屋,迟迟没有起身。
容治紧绷的容颜忽而一垮,露出一抹笑容。
他说得太迟了吗?
还是,他根本就不曾真的入过她的心?
容治慢慢地站起身来,朝着自己的屋子踱去。对门就是她所住的小屋,他将门慢慢关上。
月上眉梢,夜色正浓,冷风肆意。
这荒僻的小村庄,一切都是那样安逸。
次日清早,苏碧落是被孩子们的嬉闹声吵醒的,伴随着闹哄哄的炮竹声,隆隆作响。村长的女儿送来了温水,她就在屋里洗梳。低头掬起一捧水,水面隐约倒影出她的身影。她不由得一怔,忽然想到了昨夜。
其实苏碧落这一夜都没有睡好。
苏碧落第一次去细想以前从不会去思量的感情之事。
对于容治,她确实也有动心的时候。
皇家书院的日子,容治和她同出同进,两人感情自然是好,那也是最为快乐无忧的时候。后来离了书院,他们各自在两国生活,除了书信,也是鲜少见面。喜儿不只一次提过,如果容治向她提亲,如果容治喜欢她,那么她会怎样抉择。那时她虽然没有应允,可是也没有回绝。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不就是希望找一个可以让她免受惊扰,可以让她安宁的归宿。
苏碧落曾经以为,容治会是她的归宿。
但是自从家中突然巨变之后,苏碧落曾经的以为就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容家在北辽国也是极有声望的家族,容父容闾先前贵为骁骑大将军,一生戎马,深受皇帝仰仗。以容治的身家背景,再加上他如今的才能,这样受辽王赏识,他的婚事也绝对不会由自己做主,更甚至是掌握在北辽国君王的手中。辽王若是要替容治主婚,容治自然要跪谢接执。即便没有这样一出,容父也会替他安排门当户对的女子。
苏碧落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她不会让容治做选择,一面是忠、孝、礼,一面只是情.爱。而她不愿意寄人篱下,更不愿意与别的女子共侍一个夫君。
她所求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苏碧落洗梳干净出屋,就见容治站在屋外,她的正前方。他似乎已经等了些时候了,神情却也不见不耐,一向不怎么显露情绪的他,此刻竟有一丝紧张。容治走向了她,瞧了瞧她,关切叮咛,“天这么冷,怎么穿这么少?”
容治一边说,一边就将身上的狐裘披风扯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苏碧落没有拒绝他体贴的举动,她抬头凝望他,刚要开口,容治却抢先道,“好了,我们也该出发了。再赶几天的路,就可以到阁邱国了。”
“容大人!”一旁的属下喊道,容治转身就朝那人而去。
苏碧落微微蹙眉,只能无声叹息。
罢了,等到了阁邱国再说罢。
一行人收拾了东西再次上路离开村庄,村长送了许多食物,村民们都来相送。苏碧落不禁遥想,这样简朴的村子,这样安静的生活,以后若是这样生活,其实也是幸福的事情。
之后的几日,苏碧落察觉出容治在躲她,每每她要开口说话,他总是故意将话题转移,或者是说些什么盖过去。离开村子后过了十余天,他们一行人终于入了阁邱国的地界。
年关早已过了,春日里的节日也早就过了。
阁邱国本身就贫瘠,三月中旬的阁邱国已然冷冷清清。一路上,偶尔才会遇见商贩的队伍,顶着寒风冷雪,在高原里行走,那样孤独的身影。
苏碧落心中却十分激动,更是感慨。
去年她离去那时是六月月末,茶花开到了最后一拨。如今她回到了阁邱国,眨眼就已是初春。
时间过得真快呢。
容治让下属在城外的驿站下塌休息,自己则护送苏碧落入城。
阁邱国没有多少变化,和苏碧落离开的时候一样,大街人潮汹涌,男男女女大人小孩。
容治和苏碧落同坐一辆马车,容治瞧着她面露欣喜,心中也是一喜。
马车转过了转角,前方是一座府邸。
府邸门庭冷雀,看上去十分清冷。
惟有一名杂役正在清扫门前的积雪。
杂役听见马车声,狐疑回头望去。
马车停在了府邸前,小厮立刻去掀帘子,放了踏脚的凳子。从车上下来一名男子,生得十分英俊,挺拔好看,浓眉大眼,英气凛凛。一眼瞧去,就知道他不是平凡之人。
那杂役并不认识这位公子,上前问道,“这位公子,这儿是苏府,请问公子找何人?”
容治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转身将手伸出。
马车中随即探出一道纤细身影,裹着狐裘披风,一张小脸尖瘦,却还是如水莲一般楚楚动人。她搀着容治下了马车,抬头扫过府邸的牌匾,“苏府”这两个字让她眼眶微酸,这儿是她的家。
回到家的刹那,她竟然有了想要哭的冲动。
杂役瞧向那女子,忽然一惊,似是认出了她是谁,支吾了半天,一阵狂喜呼喊,“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二夫人,二小姐,小少爷,大小姐回来了!”杂役急忙奔进府,兴奋的叫嚷声惊动了众人。
收
番外风天耀——旷世恶君30
“二夫人,二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府中前厅,二夫人和苏如意正在刺绣品茶。
二夫人险些被茶水呛到,急忙抚胸顺了顺气。
苏如意一头乌发高高盘起,玛瑙的簪子闪亮夺目,她一身艳红色的丝绒袄子,那缎子可是上等,显得富贵娇气,她本就生得漂亮,此刻更是衬得她愈发明艳。她拿着针线正在绣鸳鸯,忽然抬头,神情难掩惊奇。
苏如意前些日子嫁给了城里一户尚算不错的人家,夫家三代经商,在阁邱国也是有头有脸。年关刚过,苏如意就在夫君的陪同下回娘家探亲。今日一早,夫家忙于生意,所以就急急离去了。苏如意舍不得这么快离去,于是就没有随夫家回去,而是多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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