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闻言，一点都不诧异，反而是笑笑，说：“我知道你会来。所以今个儿速度就慢了些。以往这个时候来，或许就瞧不见我了。”
凉若玖缓缓坐了下来，问道：“好久不曾见过你了，你可还好？”
她现在的确是站着都觉得吃力。
柳小姐柔声回答：“我还好。你呢？”
凉若玖不由得苦笑了声，答言道：“一直都是如此了。”
这几年来，就像是做梦一样。
凉若玖真的不想去承认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可所有的真相都铺在眼前头，她就不得不承认。
柳小姐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凉若玖，言道：“终究都会过去的，你不要太吃力了。”
看的出来，柳小姐眼中是有着几分担忧的。
凉若玖置若罔闻，沉声道：“我今天来，想问柳小姐你一个问题。”
“你问。”
柳小姐蹙了蹙眉头，似乎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凉若玖的眼神有一变，盯住柳小姐，问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杀人凶手是尹之了？”
柳小姐摇了摇头，“并不知晓。”
“那是？”凉若玖蹙紧了眉头，有些疑惑。
柳小姐深锁眉头，回答道：“我知道的，只有一个人。”
凉若玖绷紧了弦，问：“是谁？”
柳小姐犹豫不决了许久。
直到现在，柳小姐还是这么的犹豫不决吗？
凉若玖实在难以置信。
柳小姐犹豫了半天，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才低声答言道：“谭明耀。”
凉若玖闻言，的确有一丝诧异，蹙紧了眉头问：“那你为何不早点说出来呢？”
柳小姐也有难言的苦衷，答言道：“我的家人那个时候被威胁，所以我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凉若玖再问：“那么顾之仁呢？”
柳小姐的脸色明显一变，眼神都有所一变，是逃避，是愧疚。她有些自责回答道：“顾之仁只不过一个幌子而已……”
凉若玖听着柳小姐的回答，实在不太敢相信。她盯着柳小姐许久，沉声问：“你从一开始就骗了我？”
她现在感觉胸口的火气蹭蹭往上来冒，突然间就觉得过分。她没想过柳小姐从一开始就骗了她，真的没有想到。突然又一恶心，干呕了起来。柳小姐见状，忙起身来扶着凉若玖，蹙紧了眉头，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凉若玖心底一个惶然，千万不能够被发现异样来。她刚要回答，柳小姐忽然就道：“你有喜了？”
凉若玖怔然，一动不动。
她是如何猜得出的？
凉若玖否决道：“没有，只是胃不舒服了。”
柳小姐却是直言道：“你不用瞒我，你也放心，我定然会守口如瓶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心思沉重
一晚上凉若玖难以入眠。
关于这个孩子……
第二天清晨凉若玖一起来就孕吐不止，面色瞬间煞白，十分吃力。凉清韵进来瞧见凉若玖这个样子，立马上前扶住凉若玖，关切询问道“若玖，你还好吗？”看的出来，凉清韵的关切是即诚恳又担忧的。
凉若玖点了点头，答言：“我还好。”顿了下，凉若玖又问道：“你呢？”
凉清韵只是微微颔首。
凉清韵又扶着凉若玖坐了下来，问：“昨夜睡得怎么样？”
因为孩子一事凉若玖想了许久，还有凉清韵一事，她确实水的不怎么好，答言道：“不怎么安稳。”
凉清韵也点了点头，言道：“我也睡的不怎么安稳。”
凉若玖闻言，没说话。
凉清韵忽然歉意道：“若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那么做的，真的对不起！”凉清韵忽然捂着脸大哭了起来，凉若玖看见凉若玖这般，蹙紧了眉头，她轻轻顺着凉清韵的后背，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凉清韵忽然情绪失控，大哭道：“那天晚上，我差点杀了你和孩子，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凉若玖一直打算只字不提，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也不知道凉清韵会自己说出来这件事情，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该以一种怎样的情绪来面对。
凉清韵又失控的不行，凉若玖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
被凉若玖这么一安慰，凉清韵又不行了，抱歉道：“没想到我的狠心差点害死了你和孩子，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凉若玖听着凉清韵这样的道歉，心如明镜，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安慰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她眸中多了几分黯淡来，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安慰她。那天晚上，她真的被吓出了一声冷汗来。所幸凉清韵及时收住了手，没有下那个狠心来。不然，就真的成了一尸两命。
凉清韵又哽咽道：“若玖，真的很抱歉。”
凉若玖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凉清韵忽然转过脸来灼灼望着凉若玖，一把握住了凉若玖的手，沉声道：“若玖，这个孩子你一定要生下来。”
凉若玖没有回答，也没有做任何举动。
“若玖，我不会在害你和孩子了！真的不会了！”
凉清韵越握越紧，声音里头也多了几分笃定来。
凉若玖对自己很是失望，真的很是失望。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想要什么，对于这个孩子，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若玖，你相信我，好吗？”
凉清韵的神色不像说谎，可凉若玖自个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沉默许久，她才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
凉清韵眼眶含泪，微微颔首。
苏佩清在门口站了许久，眼神多有些复杂。他抿了抿唇，言道：“若玖，陆念慈来了。”
凉若玖闻言，问道：“大姐已经来了？”
苏佩清点了点头，回答道：“嗯，来了。”
凉若玖轻轻拍了拍凉清韵的肩膀，轻言道：“我们该回去了，别哭了。”
凉清韵点了点头，凉若玖又拿出帕子来，擦了擦凉清韵的脸颊，继续安慰了一会子，凉清韵这才算是止住了哭声，只是情绪一时之间很难缓和。
凉若玖望着凉清韵，眸中还是担忧。
凉清韵瞧见，言道：“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凉若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大姐。”
凉若玖笑颜问着。
陆念慈却是满脸担忧，说道：“若玖，我听说你孕吐的很厉害，长途劳累，我想着要不要在歇息几天走？”陆念慈有些询问的意思。
凉若玖摇了摇头，答言：“大姐，我没事，不用担心。”
“我担心你。”
陆念慈眼中满含担忧。
凉若玖笑了笑，说：“大姐，我真的没事。。”
凉若玖固执起来，自然谁都固执不过。陆念慈劝说了好一会，可始终都没有说动凉若玖，只好应允。
启程回绵州的时候，凉若玖一直干呕不停，确实孕吐的厉害。前两个月都没有任何反应，怎么这个时候反应就那么大呢？
不过才几天而已，凉若玖整个人就消瘦了一大圈。
上了火车后，凉若玖便担忧问道：“若玖，你还好吗？”
凉若玖尽管面色煞白，还是摆了摆手，说：“我没事，不用担心，只是干呕的厉害罢了。这点事还不算什么。”
于凉若玖而言，这点事情确实不算什么。枪伤还在她身上烙印着，她一定会让尹之付出代价的，可是有了这个孩子，她必须放下目前的仇恨。
陆念慈将水杯放在凉若玖面前，轻声道：“喝点水，若玖。”
凉若玖微微颔首。
没一会，陆念慈又说道：“若玖，我带了点橘子，你尝点。”
陆念慈很耐心的为凉若玖剥着橘子，格外细心。
一路上陆念慈对凉若玖照顾有加，一旁的凉清韵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自己觉得有些尴尬。
陆念慈年长些，又经历的事情颇多，在照顾人上面陆念慈确实拿捏的很好。凉清韵虽然温婉，可现在的她还是欠缺些什么。更何况……她到那日都还想杀了凉若玖，凉若玖心里头自然有些提防。凉清韵自个儿也清楚。
迟疑许久的凉清韵，半天才问出一句话来，也分外的小心翼翼：“若玖，你渴吗？”
凉若玖知道凉清韵的心思是什么，也知道凉清韵想为自己做些什么，可她是真的什么都不需要，确实是什么都不需要。
她摇了摇头，浅声回答：“我不渴，你喝吧。”
她的语气没有太重，也不想让凉清韵心里头有什么。
“若玖……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凉清韵垂低了眸，分外愧疚。
凉若玖摇了摇头，沉声道：“清韵，我不需要你做些什么。你只需要调整好你自己的心态就可以了。”凉若玖话中没有任何芥蒂，她的心思也很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