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一句话将五姨太噎得死死的。
尽管这五姨太肚子里头一肚子的话，此刻愣是说不出半个字来，只有干瞪眼。
四姨太多有些看不过眼去了，皱了皱眉头，提醒道：“好了，都赶紧吃饭吧！”
方萍盯着二姨太，眸色有些不悦，道：“这事儿不算完。”顿了下，她质问道：“苏如薇，你是什么意思？”
二姨太依旧一脸从容，波澜不惊回答着方萍，“说话注意些分寸，还是说，你三姨太没大小？”
方萍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来，言道：“哎呦喂，二姨太您可真是说错了话呢。我敢没大没小吗？我还不是要尊称您一声二姨太？您说这话，可就真的没意思了。”
二姨太面色如常，反问道：“这嘴上头尊敬的很，可这心里头，私底下，尊不尊敬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你说呢？”
方萍听了声，立马就来了气，忽然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今天这顿饭还能不能够好好吃了？！”
四姨太冷了一眼方萍，讽刺道：“这顿饭能不能好好吃，还不是你方萍挑起来的？”
方萍怒瞪着四姨太，反讽道：“这里又有你说话的什么地方？！”
凉夫人不怒自威，挑眉看着方萍，一字一顿问道：“这里又有你方萍说话的什么地方？”
方萍张口无言。
凉夫人眸色沉静，看着方萍，淡言道：“这顿晚饭，是吃的真没有意思啊，方萍。”
方萍沉了沉，赶忙解释道：“夫人您多虑了，我没什么意思的。”
凉夫人听方萍这么说，忽然哑然失笑。
“照你这么说来，那就是我在找事了？”
方萍一听，赶紧解释道：“没有，夫人您误会了！”
凉夫人双眸平稳，一言没有。
众人都坐着，没人敢吭声了。
方叔见状，走上前去，微微低了低身子，对凉夫人道：“夫人，还是吃饭吧。”
凉夫人起身来，沉声道：“有些人扫了兴致，咽不下去了。”
方叔忙劝解道：“夫人，还是吃点吧。”
凉夫人有些漠然，道：“不了。今天你也是累了，吃点东西早些休息吧。还要连着忙好几天呢。”
“是。”
凉夫人走后，方萍的脸色也极其难看，她撂下筷子，道：“不吃了，不吃了！都别吃了！”
方萍多有些气急败坏。
二姨太拿起筷子来，往凉若玖碗中夹了一筷子菜，道：“快吃吧，知道你饿了。”
凉若玖这会子是饿的真的有些前胸贴后背了，这一筷子菜，简直是如甘露雨林，她忙谢道：“谢谢二姨姨。”
二姨太微微笑了下，道：“快吃吧。”
“恩恩！”
凉若玖准备狼吞虎咽，但又想起了凉清韵的叮嘱来，凉若玖便维系着自己的吃相，没做什么举动来。
倒也是端正。
方萍脸色有些铁青，似乎是极其不满二姨太。
二姨太才不会听她方萍的话。
她方萍，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凉若玖边吃边想，二姨太之前曾生过一个男孩。但长到六岁的时候，就不幸夭折了。今晚又说了那样的话，恐怕这二姨太的心里头是不好受的。也怪方萍，好端端吃饭就吃饭，说什么奇怪话？
反正凉若玖这心里头是有些气不过的。今晚，凉若玖的胃口都有些不大好。方萍赌气，是一口都没有吃。
凉清韵也只了不过几口而已。
今晚，倒真的是吃了一个不怎么愉快的晚饭。
吃过饭后，凉若玖有些不大放心母亲，便去看了看。哪知，凉夫人睡下了，凉若玖只好无奈离开。
正叹气，二姨太身边的丫头“采薇”经过，赶紧欠了下身，忙道：“大小姐，二姨太还找您呢。”
凉若玖抬头看着采薇，蹙眉问道：“二姨太找我作甚？”
采薇又忙道：“有件事情要同您讲，还请大小姐您移步二姨太屋里头。”
凉若玖一头雾水，问，“什么事啊？”
“大小姐您去了就知道了。”采薇似乎是一副卖关子的模样。
凉若玖也没有再多问，答言道：“好。”
“大小姐您这边请。”
第十九章：麻将
凉若玖过去了方姨太房中。
采薇守在了门口。
凉若玖杵在原地，虽隔着一道帘子，她也不敢上前去，只在原地问道：“二姨姨，您找我有何事？”
二姨太掀开帘子，从里屋走了过来，手里头拿着一个精致的铁盒子。盒盖上面还有两只黄雀在上头，唯妙唯俏。
二姨太走了过来，将手中的铁盒子递给了凉若玖，言道：“前个儿我听你说喜欢那钟氏表行的一块怀表，便托人买了回来。不知你喜不喜欢，先看一看吧。”
凉若玖一惊，睁大了眼睛问道：“怀表，就是那块金壳怀表？！”
二姨太点了点头，答言道：“正是。”
凉若玖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子，里头是一块崭新的金壳怀表，静静躺着。凉若玖心中一喜，眉梢都带着笑，扑进了二姨太怀里头，蹭着二姨太，赶忙道谢，“谢谢二姨姨！若玖一直都想要，奈何母亲说这些玩意女孩子不应该要。我心中有些沮丧，那天我去打听，说这块金壳怀表被买走了，没想到是二姨姨您买来了。若玖喜不自胜。”
凉若玖在二姨太怀中停了许久，这才松了松手。
二姨太笑颜道：“知道你不喜那些胭脂水粉，就喜欢这些物件儿。买来让你高兴高兴，我也高兴。”
凉若玖笑了笑，“二姨姨您真好！”
二姨太的脸色微微便了下，语重心长道：“你母亲无暇顾及有些东西，你也要体谅。这凉家一切大小事务都是由你母亲来做主，她身上的担子也很重。以后若是想要什么，想吃什么了，尽快来找你二姨。切不可因为一点繁琐碎事去烦你母亲，你可明白了？”
就连一向沉稳的二姨太都这么说了，可见，凉家现在处于一个怎样的境况。凉夫人也在尽力维持，凉若玖心中也分外明白。尹德的话还在耳畔回响，凉若玖自不会忘，她点了点头，笃定答言道：“二姨姨您放心，若玖明白的。”
二姨太拍了拍凉若玖的肩膀，甚是欣慰道：“这就好。”
二姨太话刚落，门口采薇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二姨太，四姨太说在她屋里头支了一张麻将桌，三缺一，请您过去呢。”
“走，咱们过去吧。”
二姨太答应着，就握住了凉若玖的手。
凉若玖忙道：“二姨姨，我不会打麻将！”
二姨太倒是笑了下，言道：“不会打慢慢学，本就是个消遣的玩意，看一看也不碍事。”
凉若玖点了点头。
到了四姨太屋里头的时候，凉若玖竟然看见了方萍，还有五姨太。不是刚刚才在饭桌上那样吵过了吗？怎么这会子都坐在一块打麻将呢？
凉若玖很是不解。
方萍和五姨太看了一眼凉若玖，没说什么话，自顾自的摇着扇子扇着风。
二姨太又拉着凉若玖坐了下来，言道：“打了几圈了？”
四姨太忙应声道：“三缺一，还没打呢。”
二姨太一听，蹙了蹙眉头，道：“那赶紧来吧，这次可别打到半夜去了。”
四姨太应了声，“行！”
二姨太看了眼凉若玖，嘱咐道：“若玖坐一旁看着。”
凉若玖点了点头，就真的坐在一旁看着。
看着她们打牌，凉若玖是没有一点兴趣。但是看她们都兴致勃勃的，凉若玖便好奇了起来。之前经常听府里头的丫头说这几位姨太太总是打到半夜三更才回去休息。第二天还讨论谁昨天输的最多，谁赢得最多。
四姨太蹙了下眉头，“碰。”
方萍似乎是一脸得意，出牌道：“杠！”
二姨太皱了皱眉头，出牌的时候犹豫不决，道：“我听了。”
凉若玖怎么看都看不明白，不知道出的这个牌是什么意思。
五姨太一直都不吭声。
忽然，听她高兴道：“哎呀，各位姐姐。实在是对不起了，我胡了。”
“给你，给你！”方萍一脸的不耐烦。
三圈下来，五姨太手气是极好的，赢了好多钱。
方萍一直输，输的她都有些傻眼了。
但打麻将，图的不就是个乐子吗？大家开心就好了。
所以方萍倒也是没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来，也没置气什么。
凉若玖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听着这个姨太的声音，又听着那个姨太的声音，还有麻将的声音，凉若玖觉得头疼。尽管如此，还是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屋里头。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窗外，夜还深着呢，再睡一会吧。这么想着，凉若玖又躺下来开始睡了。
刚躺下，一阵子急匆匆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