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挠挠头,吧嗒吧嗒嘴,还是摇头道:“嫂子,这样不行!”
又回过头来对柳瑶瑶二人解释道,“二位客人,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我不能跟着上船,回头你们要是在船上被人发现了,可知道会怎么样?”
柳瑶瑶和高伯瑜对视一眼,一起摇头。
“上次有一个想这样悄悄溜上岛的,快到的时候被发现了,据说被从船上扔进了海里,连个水花都不见,当时就沉底了!那片水域上,任是你再好的水性也游不出来!”
柳瑶瑶吓了一跳,她虽然会游泳,但也就是本业余级别,在游泳池里勉强能游几个来回,连江河都横渡不了,哪里应付得来这种鬼蜮莫测的大海洋流?看来偷偷上船是不行了。
高伯瑜思索了一下,问石头:“既然这办法行不通,不知道小兄弟有何高见?”
石头本来就觉得这人气势不一般,又听他说话斯文有礼,一时竟紧张地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连忙摆手说不敢,但是这少年确实机灵,很快便镇定下来,说道:
“不瞒二位客人,你们要上船,我倒是有个光明正大的主意,只是要委屈二位一下。”
高伯瑜沉声道:“说来听听。”柳瑶瑶也一脸期待地望向他。
石头舔了舔嘴唇,说道:“说来也巧,最近宝岛盟说是要召开什么会,因此岛上急缺人手,船管事天天在码头招人去岛上做工。
现在二位想要乘坐宝岛盟的船,怕是只能装作应招的短工去见船管事,若是被他看中了,可不就能光明正大去宝岛盟了吗?”
高伯瑜和柳瑶瑶听了这个办法还没说话,旁边的渔娘就不乐意了:“石头你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两位客人一看就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去卖身做短工!”
石头苦着脸摊手:“嫂子哎,你也知道宝岛盟盘查地有多严,要上船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就这个主意还不一定能成呢,我也是仗着能跟管事说几句话,才能推荐两位客人上船,换了别一个,连这个门路都没有!
再说了,到时候下了船,只要找到了二位的亲戚,跟船管事说一声,讲个情,想必也不会真让二位去干活不是?”
高伯瑜和柳瑶瑶对视一眼,知道大概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柳瑶瑶便笑着说道:“小兄弟说的极是,就这么办吧。我叔叔在岛上听说也管着点事儿,只要能去岛上,估计就什么都好说了。”
渔娘见他们拿定了主意,便也不再苦劝,就叮嘱石头带着他们去见船管事了。
石头带着他们往大船的方向走去,不多远就看见靠近大船的地方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一个中年人,正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嘴里哼着小曲儿,身后还有两个丫鬟捧着果盘和毛巾伺候,当真惬意地紧。
“赵叔好,赵叔辛苦,石头给您请安了。”石头笑嘻嘻地凑上前打招呼。
中年人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撇一眼又闭上了,嘴上不咸不淡地说道:“是你小子啊,来找我做什么?是今天的货抗完了,让我多分你点儿?”
石头笑着道:“没呢,赵叔,我这是给您老排忧解难来了。”
赵管事“哼”了一声,连话也懒得搭,显然是不信一个穷小子能帮自己什么忙。
石头也气馁,自顾自地上前给赵管事倒了一杯茶水递在他手里:“赵叔,这几天岛上招人,今天的名额满了没?”
“没呢。”说到这事儿赵管事倒是真有点犯愁,“附近的人就这么多,上台面的还没几个。要是能来的,前几天早就来了,这两天是一天比一天难找啊。”
石头连忙打蛇随棍上:“嘿嘿,您看,我这可不就是给您排忧解难来了,今天正好有两个人想上岛做工,您老不如见见?”
赵管事本来懒得动,但是转念一想,反正闲着没事,看两眼也不会累着,说不定就合眼缘了呢,于是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石头连忙把高伯瑜和柳瑶瑶领过来,笑道:“赵叔,您看,这两个可还合适?”
赵管事本来没报多大希望,只是随意一撇,但是看见两个人的形象,瞬间就坐了起来:“就是你们要卖身?”
高伯瑜听见“卖身”二字,顿时皱起了眉头,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二人确实想上岛做活,但只是短工,并不想卖身。”
最后两个字简直是挤着后槽牙咬出来的。
柳瑶瑶在旁边捂着嘴儿偷乐,让一个堂堂王爷卖身什么的,古往今来大概这也是头一出了。
赵管事撇了撇嘴,没搭理他,而是看着柳瑶瑶双眼放光,口中搭话道:“你们为何要来宝岛盟?”
第124章 歌姬和账房
高伯瑜看他那色眯眯的样子,两眼冒火,当下就想发作,柳瑶瑶一把拉住了他,自己笑着回答道:
“不瞒赵管事,我们兄妹二人路过此地,正好盘缠用尽了,一时囊中羞涩,闻听宝岛盟正在招工,所以来碰碰运气。不知道贵处可还招丫鬟使用?”
高伯瑜本来被柳瑶瑶拉住的手顿时用力反握,眼睛狠狠瞪过来:什么兄妹二人?咱们明明是夫妻!
柳瑶瑶不知怎么居然看懂了他的眼神,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哪有咱们这样的夫妻?我还梳着未婚的发髻呢!再说兄妹更方便一点!
“哟,倒是个有点见识的,说话中听。”赵管事摸着下巴,嘿嘿一笑,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可惜啊,岛上的丫鬟前天就招满了,现在女子就差几个歌舞姬,你可能做?”
“不做!”高伯瑜怒吼一声,拉着柳瑶瑶转头便走。
歌舞姬是什么人?说得好听是在宴席上载歌载舞,说不好了还得去给客人陪酒,甚至被客人看中还得陪水!让自己的王妃去做歌舞姬,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能同意才怪!
柳瑶瑶一把拉住他,不好明说,只能装出哭腔来喊道:“哥哥你别走!咱们已经没有多少盘缠了,要是不去宝岛盟可该怎么活下去呀!”
哭完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靠近高伯瑜低声说道:“别意气用事,想想疤痕!”
高伯瑜低声冲她吼:“那也不能让你去做歌舞姬!”
柳瑶瑶拉拉他的手,示意他淡定一点:“你傻了么?谁一定要去做歌舞姬了?只要上了岛,咱们立刻开溜去找疤痕就是!”
高伯瑜这才勉强安耐住心中的怒火,跟着柳瑶瑶回转过来。
那赵管事似乎料定了他们别无选择,见他们回来,志得意满地笑道:“这才对,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都快饿死了,难倒骨气能当饭吃?”
柳瑶瑶故意讨好地笑道:“管事说的是,我们家也算小小的书香门第,所以我跟哥哥都念过书,粗通音律,我做个歌姬是没有问题的。”
歌姬起码不用大庭广众之下卖弄身段,只要站在一旁唱歌就好,相对来说安全地多,高伯瑜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赵管事点点头,又问高伯瑜:“既然是书香门第,识文断字,那你可会算账?”
高伯瑜硬邦邦回了一个字:“会!”
赵管事兴奋地一拍手:“好!好极了!”
原来这码头位置偏僻,附近不过几个小小的渔村,要招几个粗使的下人还可以,但是中层的高级管理人才和账房、歌舞姬这种专业技术人才却是极为困难,这几天赵管事愁的也就是这件事。
今天见了高伯瑜和柳瑶瑶,一看之下就跟渔村的渔夫渔妇不是一样的人,现在又问出来身怀本事,他怎么能不高兴?
当下就定下来,聘用高伯瑜做账房,柳瑶瑶做歌舞姬,而且待遇从优。
一边跟他们解说各项注意事项还不忘忽悠他们留在宝岛盟:“二位真不考虑签个长期契约?我宝岛盟缺的就是二位这样的人才,要是你们愿意留下,日后生活衣食无忧不说,收入肯定也比你们这样四处漂泊丰厚地多!”
高伯瑜臭着脸不愿搭理他,柳瑶瑶笑着应付几句,还是签了短工契约。
赵管事遗憾地叹了口气,叫过一个人来把他们带上船去。
不一时,货物装载完毕,五层的巨船缓缓启动,高伯瑜靠在船舷边上,望着一片蓝色的大海沉默不语。
柳瑶瑶走到他身边,一起眺望着远处,笑道:“怎么在这里站着?现在风可不小,万一着凉就不好了。”
高伯瑜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纵横沙场近十年,原本以为世间大多数事情都难不倒我,今天才知道我也不过是凡人一个,遇到某些事情,我还是不得不妥协,就像小时候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柳瑶瑶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别这样说,再强大的人,也只是人,而不是神。今天的事情咱们虽然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但是这并不是你无能,而是没有人能抵抗大自然的威力。
宝岛盟周边水文奇特,谁也奈何不了,只要想尽快救出疤痕,任何一个人都只能作出跟咱们一样的选择,别把负担都背在你一个人肩上。”
高伯瑜定定看了她半晌,一把拉住她的手,稍微用力,似乎想将她搂进怀里,柳瑶瑶惊呼一声,连忙抬起双手抵住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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