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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别人的钱来挣自己的钱,这才是挣钱的王道。往往生意做得越大的人,借得钱也就越多。我固然自身微有些闲钱,可大部分也是管别人借的。
“还钱!”有人执棒。
“快还钱!”有人拿棍。
“皇亲国戚就了不起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各个满脸横肉,来势汹汹,一副誓不摆休的模样。
这件事说来惭愧。当初我叫小铃铛筹钱的时候,只去追回了欠我钱的人。我是急着要给十四贝勒送钱的,自然越多越好,可没有想着要还他们。原想着等战事告一段落,再加倍奉还的,没想到他们这个时候追上门来了。
我吩咐道:“开门吧”。
“这……”门童有些担忧。
我捋了捋绣帕:“怕什么?有我在,这天塌不下来”。
“是”,门童欠了欠身,去开了门。
门才刚打开一条缝,就被蜂拥而来的人挤开。一时之间,急着护我的,忙着拦人的,乱作一团,吵嚷不休。
“大家请安静,听我说……!”话未落,一个鸡蛋迎面砸在额头上,黄的白的糊了一脸。
我一时怔愣在原地,人群越发的躁动,闹的,吵的,起哄的,幸灾乐祸的,乱作一团。
我却笑了,蓄势勃发的怒火在刹那化作一声冷笑:“都让开!”笑容下隐藏着彻骨的寒意,完全的冰冷,看得他们发凉,“我倒要看看你们哪个敢闯进来”。凌厉的眼神环视了在场的人一圈,“如果是来要账谈生意,那就给我像个商人的样子,我蓝若诗好酒好茶的招待你们。如果是想犯浑耍流氓当强盗,我也不怕治你们个擅闯府邸之罪,几十板子那是轻的!”
在场的人震了震,一时竟无人再敢上前一步。原本气势汹汹的汉子们愣是没敢再开口说话。小铃铛怔了怔,这才想起掏出手帕替为我清理。
可静不了一时,嘀咕声又四起。虽是不敢再轻举妄动,可议论声仍是越来越大。
侧福晋听到了动静,缓缓踱步而来,见我满身狼狈,笑掩着嘴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又说,“你们都听清楚了,蓝若诗欠你们的钱和我们领侍卫府没有任何关系”。这才洋洋得意的踱步离开。
才静下来的人群又变得躁乱不安。底下就有人急了:“那依格格的意思,究竟是怎么个办法?”
我抬头看了看,瞄到隐在人群后的肥大肚,朗声道:“这位是西城十里坡的珠宝铺冯六冯老板吧,我欠你银两总共一万三千八百两,可对?”
冯老板见已被识破,就挺着个大肚皮从人群挤出来道:“格格好记性”。
我浅浅一笑:“如果我还没记错,我和冯老板约定的期限是一年,如今才过七个月,冯老板是否太心急了些?”
“这……”冯老板面上微红,也觉得此行有些不顾道义,便说,“冯某此行是为同行讨个公道。格格现在把钱都收回去了,又把值钱的家伙什都给卖了。不是我等信不过格格,只是好奇格格到时候拿什么还我们?”
我笑:“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偌大的鄂伦府邸还能跑了不成?”
下面就有个瘦高个嗤鼻道:“这可说不准。纵横南北的李氏家业一夜之间说没就没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你说什么!”我这回是真惊着了。
又有人插口道:“格格就别装了。格格前脚才刚差人筹钱,后脚李卫不声不响就陆续将整个李氏家业给卖了,你敢说不是你们夫妻俩串通好的?”。
后面的人有了前面的壮胆,紧接着又有人嚷嚷道:“你们要讨好皇上,我等管不了。我等只想管住自家的银子。”
“慢!”我抬了下手示意稍停,对着瘦高个道:“你刚才说谁?”
瘦高个扬了扬脖子:“格格装什么糊涂,不正是格格未来的夫婿,李卫,李大人嘛”。
“李又玠?”我心里这才真觉着慌了,眉头逐渐开始凝重起来。(鄂伦岱之前虽管李又玠取消了婚约,可是外人却并不清楚此事,仍当他是我未来的夫婿。)
下面就有人接口道:“正是。我等本来还想鄂大人虽然被贬了,可李大人怎么着还有几十万家产响当当的摆着。谁知道他比你还不靠谱,偌大的家业说送了就送了”。
我身形晃了晃,被小铃铛搀了住,我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成日嬉皮笑脸的搅屎棍居然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李卫的。
下面的人又开始跟着起哄:“这都什么人啊……”,“就是,就是……”,“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三天”,我截断他们的吵嚷声,“给我三天时间,我把银子就放在这儿。只要是我蓝若诗欠了你们的,不管期限到未到,有谁想来拿,随时来取!”
我坐在太阳底下已经整整三个时辰,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烈日烤的皮肤炙红,皲得起了皮,我恍若未觉,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前方,没有人知道我究竟在想什么。
‘李卫……清代名臣,从不按常理出牌,却常常能反败为胜。斩奸除恶,深受雍正皇帝赏识,康熙五十六年捐资员外郎。后相继任浙江总督,直隶总督,位极人臣!’,我的睫毛颤了颤,是沉寂如死水般唯一的动。依旧没有开口说话,甚至连面容也没有丝毫改变,呆滞而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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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大名鼎鼎的李卫
心却如海水般翻腾:‘哈哈,他……竟是李卫!’这声笑在心海中挣扎、盘旋,似万分欢喜,又似万分悲伤。‘以往,我总为历史中没有听说过李又玠这个名字感到担心,害怕他来不及功成名就就已成一具枯骨。现在,我是该替他感到高兴的,李卫这个名字注定了绚丽而不平凡的一生。可他若真是李卫……’我的心紧了一下,那是一种茫然无措的害怕,惶恐和不安。
太阳晒得人发晕,我亦是一动未动,空洞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远方,小铃铛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发怵,远远的跟我身后站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溜烟似的跑了。
我终于动了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将手上的杂草折成了七八段,‘如果我没记错,电视剧《李卫当官》里李卫的妻子是……!如果电视说的是真的,如果他真是李卫,那我又是谁?!’炙烈的阳光将视线晕成了色彩斑斓的圆点,越发的叫人看不清。
侧福晋粉扇扑蝶,摇曳着身子路过花园,见我呆坐在石阶上,幸灾乐祸的对着身边的丫鬟道:“小怜,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人最蠢吗?”
丫鬟小怜斜瞄了我一眼,巧笑道:“是自作聪明,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人”。
侧福晋笑的越发开心了,却故作呵斥道:“胡说,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有人刚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你这么说,倒像是意有所指似的。”
小怜笑抿着嘴,‘诚惶诚恐’道:“奴婢知错”。
侧福晋点点头,“就算是自以为是,你也不该当着她的面说。她以为领侍卫府垮了,凭借手里几个臭钱,就能改变自己的地位。呵呵,贱人就是贱人,就算是经济危机来了,也贵不了。领侍卫府垮了,还能站起来。她?被卖了还再替别人数钱。哎,想想真是可怜呐!”
夏雨从府外匆匆回来,见侧福晋在,就远远的请了个安,站了。
侧福晋继续冷嘲热讽道:“若诗,你也别怪小怜胡说,我道你那是什么忠肝义胆的兄弟,也不过如此嘛”。
我从头至尾只是静坐着一声未吭,目光呆滞,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听不见,也看不到,深深卷入思绪的漩涡不可自拔,我在思海中挣扎,想在溺水前抓住什么,却像一团打乱的毛线,不知从何抓起。
侧福晋见我不急不躁,就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疼不痒,找不到着力点。自讨个没趣,领了丫鬟要走,临走的时候余光瞥见了夏雨,挑了挑丹凤眼,笑了,“当然,如果忠肝义胆的定义是这样的话,你身边的这个丫头看来对你也是‘忠心耿耿’的嘛”。说完哈哈大笑着走了。
夏雨脸色一下有些苍白,又见我不说话,蹭的跪下:“奴婢在服侍格格之前曾在侧福晋身边当过差,可是……”
“他真的是李卫?”我问,嘴唇本已干裂,一动就全裂开了,一股腥味就在唇间漫开,连声音都透着嘶哑和干涸。
夏雨一愣,答:“是。姓李名卫,字又玠,江苏丰县人氏。康熙五十六年和格格有了婚约,不久后便捐资员外郎,李氏家业也随之大增。可五十七年他却和格格取消了……”。
“呵”,我惨笑出声,“我倒忘了古代竟还有‘字’一说,就像曹操不叫曹操,叫‘孟德’;诸葛亮不叫诸葛亮,叫‘孔明’;李卫不叫李卫,叫‘又玠’”。我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成天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居然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李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