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但是!”谢昭疾言厉色打断他,“他们同样活得好好地!你那狗屁的左边右边!别人的脸妨碍到你了?本世子那些家具摆设妨碍到你了?亲,他们都是无辜的!你怎么不问问自己是不是毛病多?”
一心打算给后宫上一节人生课堂的谢世子十分不能忍,手指一转点向街边一处。
“看那个。”谢昭语气好了几分,示意卫星阑。
卫美人看过去,呆住。
只有一条腿是怎么回事?!
拄着拐杖身残志坚的中年男正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旁边应该是亲人相陪。男子另一条空荡荡的裤腿高高的挽着结吊着。
“你看到什么?”谢昭语气沉重。
“他的左腿实在碍眼。”怎么能有这么不协调的存在!卫星阑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
“所以干脆把右腿也锯掉得了。”谢昭阴测测接话,一脸‘我看好你’的表情怂恿。
卫美人难以置信,回以‘怎么可以这么变态’的神情。
“看我干什么?!缺了的又不可能补回去,那就只好做掉剩下的。”世子扬眉咄咄逼人,“那不是你的想法吗?!不要怂,正面上!”
本世子看到人家可没有这么血腥的念头,全是‘努力生活绝不消沉’的励志点赞好吗?
衣服上两个巴掌印才揭过一局又犯病的青年这次终于彻底惊呆。理智和认同感开始混战。
少条腿自然可以活得好好的,要是再强行做减法,不好说。还有,谁干得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我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世界观受到强烈冲击的卫星阑盯着那个中年人。
“你没出过门见人?”谢世子鄙视他。大凡见过人的都该想得到吧?
卫星阑皱眉,“第二次。”
出的还不是家门,是将军府。第一次出门,那就该是前不久的……
“离家出走?”谢昭斜眼。
“家教太严。”姓卫的委婉道。
家教太严个鬼哟。谢昭腹诽。严到你丫比世家千金还要与世隔绝,严到你丫一头钻进广乐轩这么荡漾的地盘,严到你丫随便拆毁贵重物品也不带心痛抖一抖眉头。
莫不是飞越某个疯人院,目前正在榜潜逃?
作者有话要说: #favorite_2{color:red;font-weight:bold;border-style:double;}
看都看到这儿啦,就收一个呗~
不知道大家对强迫症怎么看,反正我是很无奈也很绝望。
我有严重的锁门强迫症,现在住的地方有电梯还好,上班之前经常干来回坐电梯确认锁门的事儿,晚上睡觉前也要确认无数遍,总记不住,好丽友让我加动作或者拍照记录,然而并不管用。
从前住的楼没有电梯,六楼,每天上班都会原路返回哼哧哼哧爬上楼回去确认。
第20章 超凡脱俗
沈沉衣进宫和贵妃娘见面。美貌的廖贵妃躺在坐榻上,左手支着头,右手拿着书,小宫女一号低着头为贵妃捶腿,二号捏肩,三号负责糕点,四号端着茶水。
七皇子目视他那美貌娘看两页话本吃块糕点再呷口茶水的惬意,不由得下巴往下又压几分,额下阴影莫名加重。
亲娘如此优哉游哉,而这边内心一片卧槽的七皇子被反衬的更加心塞。
廖贵妃忙得不亦乐乎,抽空觑两眼旁边坐着的儿子,眼睛又忙不迭扑到下一页,“听说圣上有意准备为你赐婚,我的儿?”
皇子嗯了一声。毕竟沈沉衣已经过了十六岁,亲事是该拿上日程考量。
“人家都说人生四喜,旱涝收成你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皇子操不上心,他乡遇什么故知你也没机会,金榜题名这熬枯头的事儿更是无稽之谈。我的儿,别人拼白了头才得半点富贵荣华,你生的好,一睁开眼含着金钥匙,泼天的金贵荣耀,但又好过头……”
四喜硬生生整得只剩一个给你奔去了。贵妃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目光看自己的儿子,满含‘你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的惆怅。
“抱回个美娇娘何等快活,随便哪家男儿不是喜眉笑眼的?按理说只有这么一个奔头,你父皇终于开口,你不该喜上眉梢么?说不定圣上一高兴,多给几个姑娘也大有可能,一个够本,两个三个算赚到,这新郎官多当几回,一喜再喜复又喜,凑不到四个喜好歹在反复地喜,喜得多也就不比别的男儿活得差。我的儿,眼见着就要走向人生的巅峰,这么好的开头,你黑着脸是怎么回事?”
身为皇子,可怜到毕生的目标就只剩化身种马夜夜新郎不断的喜喜喜?我的娘,你说的这人生巅峰,没有个七八颗刚铁一般的肾,恐怕到不了。还有,你儿子不是那种寂寞空虚冷得只会撩骚滚床铺的禽兽,皇室人口也没有奇缺到需要他一人如此鞠躬尽瘁。
看着贵妃一本正经胡说的七皇子面无表情。
还好意思说夜夜新郎。
见了谢夫人就要调侃来个断袖娃娃亲的人是谁?就连皇帝说该给他指婚的时候,都还不忘拿这件事来取笑他‘一天到晚的胡闹’。
七皇子不想说话。
廖贵妃觑他一眼,一声轻笑,“你这是断袖情深久了,姑娘已经不合你心意了?”
传言太无稽,偏偏大家平日里无趣,虽不当真,却硬要大众普及地洗脑作谈资,就连亲娘也不放过调侃开涮儿子的机会。沈沉衣僵着个脸,无言以对。
亲娘算什么,就连那个疑神疑鬼君恩难测的皇帝,都能把沈沉衣这事儿当个大笑话开怀几天。
简直离谱到皇子怀疑自己就算真的乱搞起来,所有人也只会捧腹大笑。
廖贵妃没等到儿子回应也不生气,反正清楚沈沉衣闷葫芦黑脸的性子,美人娘也没多大期待,她慢吞吞撤了支着的手又翻一页,负责喂食的宫女递过糕点,廖贵妃优雅地咬了一口,半点没蹭坏自己唇上的妆,又喝过宫女奉的茶,突然道,“谢府倒是很不错,大家都想攀上。”
“谢昭长得不错,脾气也对本宫胃口,家世也好,”廖贵妃遗憾地叹气,“就一点不对劲。”
“谢夫人怎么就把他生成了儿子?”
“真是可惜那副长相。”
无限怅惘的语气。
皇子的脸更黑。提到谢昭,他心情古怪。小时候拎不清也罢,到了十四岁X遗,梦里快活似神仙的爽,按倒后这样那样的居然不是有胸有颜的娇娥丽女,而是谢昭那小混蛋!
什么时候他的三观已经崩坏到如此超凡脱俗大开尺度的境地?难道他骨子里就是这样饥不择食?!
自觉端方的七皇子,面对那饥渴的春梦,简直震碎一地认知。这叫他如何以正常的心态直面谢昭这竹马小伙伴?
到现在所有人都还只当那传言是个笑话。只有沈沉衣自己,操蛋的想骂脏话。
谢昭说长歪就长歪,完全不顾他复杂混乱的心态,胡搞滥搞惹得他大为恼火不说,居然还反过来嫌弃起他。
现在两人基本是相看生厌。
“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嘛。”贵妃突然没有兴致地放下话本,挥退服侍的宫女们,只剩下个心腹太监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壁角。“怎么听说最近闹掰了?”
“谢将军多敏感母妃不是不知道。”沈沉衣回答。
“谢将军那是大智若愚,多少人看走眼?”廖贵妃笑,精心涂抹的口脂泛着光的可人,“你外公一家要是也这么藏拙机灵,也不会……”
贵妃顿了顿,突然说不下去,轻嗤一声,她转了话题,“谢世子一直给人滑头的印象,既不像他爹也不像他娘,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不藏着掖着,倒是坦荡。我的儿,身为皇子,一起长大的兄弟你该大方些才是。”
沈沉衣并不情愿因为谢将军的缘故而低头迁就谢昭,“母妃想让我放下身段去讨好谢府?”
廖贵妃又笑,“讨好有什么用?”她伸出精心保养的指抹了抹眼角,似乎取笑自己儿子的天真,“谢府可不吃那些,谢氏夫妇小心翼翼生怕惹麻烦被圣上找到理由。连那个半大小子都狡猾得不像话。”
“为娘想说的……”
贵妃眨眼,“我的儿,别人家的女儿被皇室看上都叫倒霉,人家谢昭身为男儿被你惦记上,岂不是更不幸?占了这么多便宜,你大度点又怎么样?”
又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毕竟是自己亲娘,皇子黑着脸忍耐。
“怎么我有说错?你五六岁追在人家屁股后头嚷嚷‘媳妇儿’的事娘还记得呢。前两年你做个春梦把人家翻来覆去睡个几遍,谢昭亏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圣上都笑你们呢。”
被翻出黑历史的皇子脸色奇臭,他实在不懂贵妃为何对这桩旧事如此津津乐道,并且搅起浑水来永不疲倦,好像很开心他最好真能搞出个断袖情来。
羞耻感太过强盛,沈沉衣无法直面亲娘浑不在意的洗涮,只好绷着脸告退。
贵妃准了他的辞别,清幽的眸子看不清藏些什么情绪,笑意盈盈的脸好像一张永远撕不下的面具。
“人生在世,喜欢什么倒是其次,能不能捞到手恐怕才最要紧。至于用什么手段,有什么要紧?”三观似乎不太正的亲娘没点明什么,煞有介事地拍拍皇子肩膀,非常温情道,“我的儿,你记住,你父皇对你比别人多出的几分慈爱可是比真金还真,他就喜欢我儿这样真性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