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国俏厨娘 完结+番外 (安静的九乔)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安静的九乔
- 入库:04.10
年轻人拼命摇头,几乎要将“酒瓶底”从脑袋上摇下来了,转头看向沈谦,“小爷叔,我们昨天缴获的那只公文包,与这个上面是一模一样的装置……”
沈谦一听就明白了,昨天他们曾经尝试用吊索将一只类似的装置从半空中“吊”下来,极轻极缓地放到事先准备好的空地上,触地几秒之后,那只公文包便华丽丽地炸了。不得已,他们特地还燃放了一枝巨大的烟花以掩人耳目。
却没想到,同样的装置今天竟被交到了阿俏手上。
还是他太大意了啊!沈谦这样想着。
“阿俏,把这个给我,我来处理。”沈谦冷然伸手,要从阿俏手中把那个公文包接过来,原本就是冲他来的,凭什么牵连到他女人身上。
“别啊,小爷叔!”阿仲扑上来,一把握住了沈谦的手腕,“千万别,您忘了收到信的时候对方怎么说的么?”
沈谦一凛,怒道:“难道是真的?”
阿仲连忙说:“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对方说开关就在手柄上,一松就会‘砰’,我现在看里面的结构,确实有两条线是往公文包的手柄连过去的。我猜那手柄里也有一只压力计,但是原理相反,一旦手柄上的压力减小,就会触动火暴|破的机关。”
这下子,沈谦和阿俏都惊了,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是脸色苍白。
这装置的开关就连在手柄上,一松手整个公文包就会炸,化身破坏力巨大的武|器?
那她阿俏,难不成要一辈子都握住这个公文包?
他们身处的地方本来就僻静,此刻更是静得针落可闻,远处太湖的涛声一阵一阵地送来,不知为何,竟令人心中更添几分悲凉。
半晌,阿俏强笑道:“还好我刚才在大厅外面没有随随便便将这东西放下来,那样可就惨了……”
沈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原本一直轻轻地勾着阿俏的肩,直到此刻他才觉得,原来这姑娘的脊背一直笔直笔直地挺着,从不曾弯曲分毫,就如她的意志。换了旁人,恐怕这时早已在痛哭流涕,或是怨天尤人了,可她竟然还有这心情在庆幸,庆幸旁人安好,庆幸大祸尚未酿成……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到底曾经经历过什么?
“阿俏”
沈谦开口,忍不住伸手轻轻触及她的面颊。她面颊上的肌肤柔腻,如暖玉一般……说实话,他也很庆幸,庆幸这最要命的一刻,还能让他,在陪着她。
“我想,可能还有一个办法。”阿仲挠了挠头,“我们之前没试过的。”
沈谦当即断喝道:“快说!”
阿俏也同时转过脸,望着阿仲,满眼都是喜意多一分希望,总是好事。
“昨天我们做的试验,是将这装置放置在坚硬的地面上。可如果我们将这东西放到水里去呢?”
阿仲挠着头,表明他对此并无把握。
“还有就是将这东西放在水里,水里本身就有压力,也许能让手柄上的开关不再生效,但也许没那么神,只能让这玩意儿拖延几秒再炸,但是能拖延几秒也许已经很好了对不对?”
“对”沈谦情不自禁地应了一声。
阿仲提醒了他们,这也并不是全无希望。如果他们将这只公文包连带手柄一起,缓缓放入水中,也许手柄上的装置会失效,公文包也不会因为压力而触发火暴|破或者,这两样能给他们赢来片刻的逃生时间,也许只有几秒,但也许上天垂怜,仅靠这几秒他们就能逃出生天!
阿俏在沈谦身旁,扭过脸望着他,沈谦柔声问:“你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了一个故人。”阿俏小声小声地答道。
两人四目相对,同时轻轻地将那人的名字说出来:“向小刚!”
那个人的勇气与奉献,都曾令他们无比钦佩。到了危险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想起了他,也都将目光一起投向那烟波浩渺的湖面。
“走!”沈谦突然一提气,揽起阿俏的肩头,两人一起转身,往鼋头渚下游船码头走去。
阿仲愣了片刻,也赶紧跟了上去,双手握紧了反复搓着,口中不断地说:“小爷叔,小爷叔……”
偏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阿俏转过脸,问:“小爷叔?”
沈谦点点头:“嗯,就是个称呼,上海那边人总这么称呼我这样年纪的人。就和旁人叫你小姑娘,小囡囡,是一个意思。阿仲虽然不是上海人,可在那边住惯了,也这么叫。”
阿仲在后头跟着就发傻:话是这么说不假,可这连青帮大佬都这么叫的“小爷叔”,天底下就只有一个啊!
偏巧沈谦这时候还转过头来,问阿仲:“不是吗?”
阿仲连忙点头:“是呀是呀,侬……侬好!”
可怜他就只会这么点儿上海话了。
阿俏忍不住嘴角挑挑,横了沈谦一眼,仿佛在说:你可是亲口应过的,有机会要一五一十地交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的。
沈谦则眼角含笑,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他完全了解只要,只要他们两个顺利过了这一关,他就一定会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无论是好还是坏,不带任何保留。
几个人没费多少工夫,就已经来到了游船码头。
沈谦挑了一只轻便的手摇船,自己先挑上了船,然后向阿俏伸出一只手,说:“来,小心点!慢慢来!”
阿俏见他这样,反而迟疑了:“不要,不要你……”
平日里总盼着余生有个人陪,孤独寂寞的时候,有个人,能彼此找点慰藉;可真到了生死关头,她反而在犹豫。
阿俏想,若只有她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沈谦一脸的严肃,淡然道:“为什么不要?你忘记了我说过的么?”
阿俏紧紧抿着唇,盯着那男人的双眼,见他双眼微微眯起,怒则怒矣,怒意里则掩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我想要的,始终只是你啊!”
若是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那他眼下做的一切,又都有什么意义?难道他还能让她再这样独自一个人,在这条几近绝路上继续这么一路走下去不成?
“小爷叔!”阿仲在阿俏背后怯生生唤了一声。
“阿仲,帮里自有规矩,以后兄弟们也自然会按规矩来。你只管替我传话,一切计划照旧,别的你一概别管便是!”沈谦一向温文尔雅,可这时候他声音冷厉,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不容人反驳。
阿仲嗫嚅着应下了,呆呆立在游船码头一侧,搓着双手,什么也不敢说不敢劝。
于是就沈谦跟前,就只剩阿俏一个,手中紧紧拎着那只深棕色的公文包,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迈出这一步。
“阿俏,来!”沈谦望着阿俏,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嗔怪:傻孩子,都到了这当儿,还犹豫什么。
他向阿俏伸出手:“我说,从今往后,生,在一处;死,在一起。”
沈谦自忖不是个能够轻易交付承诺的人,但是他亲口允诺的事,便如那日在惠泉前相见的誓言,无论如何,绝不相负。
说到这里,沈谦唇角轻挑,眼里露出光彩:“你,敢不敢信?”
阿俏的犹豫,到底激出了他心底的话敢不敢,有没有这个胆子,信他这样的男人,生死与共的承诺?
阿俏则平生最受不得激,当下纵身迈步,一脚已经踏上了那只手摇船。她的身子立即晃了晃,沈谦已经抢上前来,双臂有力,紧紧地撑着她,或是说,牢牢地撑着她的双臂。
两人一起,随着小舟的起伏,两颗心也跟着起起伏伏,过了一阵。阿俏轻轻吁出一口气:“是我莽撞了,还好没事!”
差点没吓死!阿俏心想。
可就在这时候,沈谦在她身旁,突然凑上前,将唇轻轻地贴在她额角上,轻轻印下一吻,随后朗声说:“走了!阿俏,我们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说着,沈谦已经扶着阿俏坐下,然后自管自坐到船头,双手撑起船桨,轻轻划动,小舟已经从码头边退了出来,然后缓缓驶向远处宽阔的水面。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划船?”阿俏望着对面的男人,不知怎么,脑子一抽,冒出这么一句。
“年少时逃学,曾经划船一口气逃出十几里地,怎么样,区区这点本事还算入得了阮小姐的眼吧!”
沈谦望着阿俏轻笑,夕阳下,他的眉眼俱是温柔。
阿俏也笑,尽量不去想她手中兀自握着的皮包手柄,万一这又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了,她至少要努力让这一幕的情形甜美一点、幸福一些,好让她来生也能有温暖的回忆相伴。
“我想问你一件事,”沈谦忽然记起一件旧事,开口直截了当地问,“我记得,你当初刚来省城不久,曾经在赛马会买过一匹叫‘飞花’的马能赢……别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我只想知道,当时无人看好这匹马,你是怎么知道它会赢的?”
阿俏自然不会忘了这件事,略一沉吟,她已经抬起头问:“‘飞花’,难道那匹马,是你驯出来的?”
沈谦微微点头,笑道:“正是区区在下!”
阿俏点点头:“原来如此,当时‘飞花’夺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