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五年没有动静,今天唱得是哪一出?”
“原来是它啊,吓死我了。咦?”方燕含憋在胸口的一口气,轻吐出来,好奇的盯着姬月容,却什么再说什么话来。
“呵呵……燕含也知道是吧。”姬月容突然大笑一声,面色不豫用右指轻拭一下,“看来又是有什么变化了,我都好奇是出了什么事,或者……是她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花骨出现这样的情况……”
食指离开了雪白的肌肤之后,姬月容的胸前出现一朵半开的花朵,浅浅的细纹浮现出来,花色逐渐展开,由淡淡的红变幻成妖艳的暗红之色。红白相间中,似要吐露芯蕊般,带给人一种妖冶的美。
“这个……并不是……”方燕含张大嘴,微微发抖的手指指着姬月容,惊讶的不知说什么好。
“嗯,刚刚怕是它受到了什么刺激,比以前又打开了几分,真是奇怪。”姬月容放下手,扫了眼方燕含,一把把他拉入怀中,“我怀疑我身上这个与她的那朵有着神秘莫测的联系。”
“姬月瑜吗?”方燕含在她的怀中抬头,一只手细细描绘着那浅露的花纹,半垂的眼眸闪过暗芒,“那我立即派人去查探下她现在的行踪,看看有何蹊跷之处。”
“不用了。”姬月容拽住怀中的方燕含,凝思了一会儿,身体朝后一倒,双双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今夜风大雾太冷,不舒适我们出去,现在只要好好休息,养回精神就好。”
“既然你这么说,那便听你的。让那两只自认为狡猾的狐狸互不顺眼,明天猎人在去收拾猎物。”方燕含在姬月容的怀中打了个呵欠,舒服的蹭蹭,合上眼睛。
☆、身怀血脉
夜半时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正在熟睡在房中的两个人。
姬月容张开眼,模糊的视线扫了眼敲得剧烈震动的门板,慢慢清醒过来。
垂头和方燕含的视线在空中相视一眼。
“月容,这是谁啊,大半夜搅人美梦。”方燕含困惑的眼神满不高兴的嘟喃道。
“谁知道,不过这门声让我心絮不宁,算了还是看看吧。”姬月容跳下床,拿起搭要床上的衣物朝着门外走去,“是谁啊,这么晚……”她打开门后,突然噤声,怔了一怔。
“月容,你在?太好了。”姬月锦焦急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见她衣裳不整,赶紧偏开了眼睛,越过了她的肩膀正好看到床上同样衣裳不整的方燕含,姬月容一直没有分开的内君,他是知道的,却没有预料到两个人见面时,会是这么个场面,如星辰般的温眸黯淡到极至。
“怎么回事?”姬月容循着姬月锦刚刚的视线,看到自己半敞的衣领,继续着未完成的动作。
“我半夜接到了月瑜手下那边的传话,才知道她受了用伤。”姬月锦往后一退,小心的避开房间里的方燕含那双在黑暗中发出幽光的眸子,拧眉答到。
“哦,没想到姬月瑜的动作倒是很快,都这么熟悉君家深宅的结构,这么准确的找到了你住的地方。”姬月容挑眉,脸色微变,似想到先前自己的异常,手指不自觉的无摸下自己胸前那朵半开的花朵,冷眸中闪过一朵暗花。
“我已经把人先潜回去了,然后过来找你,月容,陪我去看看她吧。”姬月锦垂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着。他何常不知这时自己对姬月容这么唐突,却是担心万一月瑜重伤之事属实,那么自己良心难安。姬月瑜再怎么不好,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再来,若是真的,那么月容怕也会有不小的责任。若这一切不是真的,有月容陪伴自己前去,定再不会发生昨夜之事。他不明白他怎么就能这么铁定,却明白他的心,早就把姬月容看得很重很重,重得让他的心都在流血。
最重要的是,他怕月瑜又有什么事情要做,若月容不能及时的得到消息,到时真要出事,更是防不胜防。
这个想法是在他的潜意识中出现的,也是他心中不想去深探的。
“月容,我知道我这是强人所难,可是……不管怎么样,希望你能陪我去。”姬月锦平日里清晰的思绪,现在已经乱成一团。见姬月容沉吟着没有能他答复,咬着唇恳求道。
姬月容正欲开口,耳边却传来不悦的声音。回首一望,正是已经下床的方燕含。
“月容,二皇子怎么也算得上是帮过我们的,那瑜王又是你的亲姐,你便陪他去一趟吧。”方燕含把我们二字说得特别重,为他所愿的看到姬月锦眼中的颜色,确定自己在黑暗中没有看花眼。
“燕含,夜深天寒,回床上躺着。”姬月容暗自使了个眼色,这才转回头对姬月锦安慰般道:“他这张嘴就是喜欢瞎说,不过这回说得没错,不管怎么样,姬月瑜现在也不能出事,我陪你走了趟吧。”
皎洁的月光下,姬月锦抬眸,微亮的目光轻瞥了眼呆在房中的方燕含,定定凝望房门口姬月容一会儿,颔首。
花城的一座豪华客栈后门的两个灯笼,在风中摇摆,灯火微暗。
姬月锦按着姬月瑜下人的要求,有节奏的轻敲几下木门,门应声而开。
一个黑衣打扮的女子从门内探出头来,见到姬月锦时,目光一喜,再看到他身边的姬月容时,不露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是我让她陪我来的,速带我去见月瑜!”姬月锦的身体向前走了一步,挡住了女子打量的目光,浑然天成的皇家威仪,让那女子收回了轻视的目光,恭敬地行礼后,带着他们朝着楼上走去。
客栈的房间,灯火通明。同样黑衣打扮的几个女子,站立在房间的四周,态度傲慢无比,见到姬月容和姬月锦后,并没有什么改变,仍旧杵在那儿,似几根没有生命的黑柱般。
姬月容待姬月锦走到内室后,以极自然的神情,含笑的坐在椅子上,一一与众人点头为礼,那落落大方的姿态,高贵清华的气度,使寒冷的房间瞬间的温度直线下降,阴森莫测,令人为之一悚。
那几名黑衣女子再也端不起那轻蔑的姿态,拘谨着见了礼,隐退到了各个角落。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同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平日遇见的那个五年前有勇无谋,五年后回来温驯的容王爷,现在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个姬月容眼神中的霸道强势,那不言自威的势气,难怪瑜王一直视她为眼中之盯,肉中之刺。根本还以为那是因为二皇子对对她的态度才引起自家王爷的妒意,原来……都是她们看走了眼,更加的佩服她们的瑜王。先前单单一个短暂的目光接触,背上却全都起了一层寒意……
“咳……原来月容妹妹也来了,咳咳……怎么不早就出声?”姬月瑜的声音自内室传来,虚弱无比。
“小妹是不请自来,怕打饶姐姐的休息,不便出声。”姬月容提高了嗓音,遥望内室微弱的灯光,回道。
“都是一家人,快请进吧。我……咳咳……我这做姐姐的还有事要多谢妹妹的提点。”姬月瑜不断的轻咳着,语调中带着几分谢意,至于有几分真假,那就得问问她本人。
“月瑜,你躺着别乱动。”姬月锦见到姬月瑜苍白的脸,一成不变的笑靥,声音不由地压抑着难过之情,按下她挣扎着起来的身体,对着外室的姬月容,喊道:“月容,你快进来看看。”
姬月容闻此言,站起身来,逆着光的她让人看不到是什么表情,明亮的身影却再也找不到一丝暖意。她垂下眼睑伸出手轻掀开门帘,躺在床上的姬月瑜映入她的眼帘。快步走到了姬月锦的身边,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是一派担心之情。
“姐姐,你伤到哪了,重不重?”
“唔……”姬月瑜困难的张开眼,瞅了下床榻之前的姬月容,瞧了下满目关怀之情的姬月锦,缓慢的合上眼睑,“多谢你的关心,我无大碍。”
姬月容转头看到姬月锦惨淡的脸色,心下爬上怪异的情绪,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轻捏下,递给他一个不要担心的眼神,这才对阖下双眼的姬月瑜道:“是陈相吗?”
“呵呵,我早听过母皇夸奖过妹妹的心思灵敏,半信半疑,眼下倒是我眼浅了。”姬月瑜似伤得极重,说话更是缓缓而出,每个字清晰无比。
“真是谬赞了,昨夜我才能姐姐说过怀疑之事,不过短短一日间,便听到月锦说姐姐身中重伤,相约探望,一路上左思右想,才找到一点头绪来。”
“你以言非虚,这件事与陈相牵连甚深。此次我身中重伤,本不想打草惊蛇,让任何人知道消息。却不知能否活过今夜,便差手下之下去君家寻到月锦,念着见他最后一面……”
“不用多说,我闻到姐姐重伤的消息,更是心急如焚,便厚着脸皮和月锦一同前来。此时一见,心中倒是放下几分。不过,这打草惊蛇一说,是不是有点言过其实。”
“这回我是命大,那人并没有刺到我的心脏,伤势吓人。我却是中剑昏倒之时,以为治无可治,嘱咐身边之人,醒来时想要阻拦却是为时以晚。至于你先前所问……咳咳……”姬月瑜似情绪有些激动,引得血脉翻腾,又是一连串的轻咳,“密探传来消息,君家贵为军粮储存之人,却胆敢私下动用,其罪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