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用力想冲到玉珠面前,爬起来没几步就被链子拽倒。
玉珠不过抬抬手,捂住了嘴鼻,不想吸入扬起的灰尘。“切。”嘲讽一笑,看着我的肚子有何妨,又不会掉块肉。再者说,我有的,你却没有。
“这股子的怨恨劲还挺大的呀,不过是做给我看的吗?你走到这一步与我何干?重活一世的是你,不是我。不能忍受自己是个上不了玉牒的格格的你,拼命的往其他阿哥府中安插眼线,企图将一切的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却不曾想遭到了四哥的厌弃,我可什么都没做。”
“对了,差点忘了。”玉珠又想起了一件事,“八哥一直都想支持四哥,想为他效力,然而你却一直对八哥避之不及,甚至是企图离间兄弟之间的感情,将一个合作伙伴逼成敌人了,或许就是你所想要看到的吧。做了一件又一件事情的,都是你,不是我。你都不得四哥喜爱了,又何来的孩子?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坐上皇位?成为太后?痴人说梦,好笑好笑。”
玉珠笑得前俯后仰,让端着酸枣进来的胤禟,飞快的跑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腰,“小心点。”语气中带着宠溺,温柔的斥责。
玉珠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砸在了钮祜禄氏的心上。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不是因为我。我没有!我没有!”她拼命的抱住脑袋,捂住耳朵,不去细想玉珠的话。那些话却像活了一般,一个劲的往她心里钻。
凌乱的头发被钮祜禄氏自己揉得像枯草一般,看起来疯劲儿十足。“你一定是在骗我!”她大叫一声,站了起来,指着玉珠的鼻子。
胤禟警惕的挡在玉珠面前,生怕这个疯女人碰到自己福晋。
又见钮祜禄氏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笑得眼泪直流。
从自己被关进地牢后,爷一次都没有来过。我,在爷眼中,可能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格格而已,还总坏事。她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当初我是死了之后才重活一遭,那是不是我这一次死了,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不做犹豫,钮祜禄氏转身,一头撞在墙上。鲜血四溅,身体缓缓倒下,眼中却带着解脱。
胤禟不想多待一刻,将酸枣放在玉珠怀中,横抱着她走出了地牢。“来人,处理掉。”
关于钮祜禄氏,至始至终胤禛都未曾提到过。当胤禟告诉他,钮祜禄氏死了后,他也不过是淡淡的应了声,“明了。”
却是对着玉珠轻轻的点了点头,玉珠从这一举动中读出几分歉意来。
“干什么?干什么?光点头道歉就可以了吗?想都别想,我只接受看得见摸得着的歉意。”胤禟表示,不吃这一套。
胤禛木然的向四周望了望,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康熙五十年,胤禟第四子弘旷出生,母董鄂氏。胤禛补上了前一年看得见摸得着的歉意,还颇为丰厚。
康熙五十一年,胤禛第四子弘历出生,母钱氏。念钱氏生子有功,秉德恭和,赋姿淑慧,晋侧福晋,上玉牒。
同年,经过简亲王雅尔江阿、贝子苏努以及皇三子、皇四子、皇八子等诸位皇子在内的多次提审,认定包括刑部尚书齐世武在内的等20余人,受胤礽指使,企图用武力逼迫康熙退位。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步军统领托合齐囚禁而死,挫骨扬灰。刑部尚书齐世武活活用铁钉钉于壁上,号呼数日而亡。
十月一日,胤礽二次被废。康熙因为太子被废的事情,身体很是不爽利。
日子一天天的过,孩子们也一天天长大。不好的事情开始被人渐渐淡忘,比如钮祜禄氏,再比如刘氏。
如今,再在弘暲面前提及刘氏,他只会茫然的挠挠头。这人谁啊?我认识吗?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同样有祸福旦夕。生老病死,人总会走到那一步。玉珠也算得上熟知历史,她知道的,不出十年,千古一帝康熙将会放下他不停批改奏折的笔,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她一直都在宽着自己的心,天命不可违,天命不可违。从未想过,这一天来得如此让人措手不及。
康熙五十六年(1718年)十二月丙戌,年七十七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卒于宁寿宫,康熙悲不自胜,痛哭失声。他失去了在皇宫中最后一位亲人。
康熙虽不是博尔济吉特氏所生,可这五十七年来,两人相处甚是和睦,不是亲生胜是亲生。皇太后的离去对于康熙来说,无疑是沉重一击,身体本就没康复的他,一病不起。
此事对于玉珠的打击,也不小。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对她喜爱不已,疼爱起她来连亲孙子都会吃醋的皇太后,永远的离开了她。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这一关就是三天。直到胤禟领着一群哭泣不已的孩子守在门口,她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就只说了一句话,“我一点也不想待在这个小小的四方城中,连飘来的空气都让我感到心疼。”
胤禟默不作声,唯有用力的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第四天,恢复如初,玉珠像没事人一样带着一群孩子。她也好,胤禟也罢,没人提起昨天那句话。但是整个府中,下至杂扫丫鬟,上至贴身侍女,无一人再染桃花甲。
康熙悲伤过度,连行走都需得有人搀扶,人也逐渐消瘦。后来的五年期间,康熙的病情反反复复,时而极度虚弱,时而气色大好。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过。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于畅春园寝宫去世。
闭眼之前宣七位皇子及隆科多于御榻前,宣谕:“皇四子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即皇帝位。”
至此大清迎来了新的君临天下之主。
胤禛即位后,贝勒允禩、十三阿哥允祥、大学士马齐、尚书隆科多为总理事务大臣。
允禵得偿所,做他的抚远大将军。不过,胤禵从西宁回京之时,胤禟却被胤禛一道圣旨,发配往西宁。
允禟自是不依的,抗旨不尊。胤禛哪容得下自己面子扫地,勃然大怒,下令将他囚禁于宗人府。
满朝震惊,这是四八联盟闹掰了?还是皇上要过河拆桥了。无人敢为之求情,连一向与允禟交好的允禩、允禵都未开口,就只有允誐冒天下之大不韪,跪在了允禟身边。
结果自然也一并被囚于宗人府。不过,没多久,就被放了出来与允禵一同前往西宁镇乱。
雍正四年八月二十七日,允禟死在宗人府。同年允禩也离世了,雍正八年,胤禛最心爱的弟弟,允祥也因病身亡。
雍正十三年,胤禛卒。
至此,全文完。
你以为这样我就完结啦?告诉你,不可能。
江南小院
春风拂面,杨柳依依,一切的景色都是那么的美好,如果没有那道不那么和谐的声音,一切会变得更美好。
“九哥,嫂嫂,我来蹭饭了!”声音由远及近,呼啸而来。允禵看着前面飞奔的允誐无奈的摇了摇头,每次从西宁回来就像饿了许久一样。
“又没人和你抢,先洗手去。”允祥摆放着碗筷,一筷子打在想要偷吃的允誐手背上。后者吐了吐舌头,瞥了瞥胤禛的脸色,还是出门去洗手了。
玉珠和允禟将最后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允禩也把煲好的鸡汤放置一旁。碗筷允祥也摆放整齐,胤禛一个眼神,众人齐齐落座。
“为了庆祝十弟和十四弟,大家一起举杯!”一饮而尽。允禵却不开心的撇了撇嘴,“兄弟几人,就数我最累。你们几人都金蝉脱壳跑到了这江南来过悠闲的日子,留我在西北浴血杀敌。”
“十四弟,当初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人。”玉珠朱唇轻启,温柔插刀。
“嗯。”胤禛表示赞同。
“你还好意思说你最累?”一听到这儿,允誐就不开心了,“当年我本来可以和九哥九嫂一起来江南的。结果你可倒好,非拖我下水,说什么‘没有十哥就不去了’,反倒让八哥先一步来了江南,住上了我买的院子。”
允禩还不忘接了句嘴,“十弟选的院子着实不错。”默默的和胤禛交换了眼神,当年让四哥放自己走的交换条件就是,把老十丢去西宁帮忙。
允誐越说越火大,允禵赶忙为十哥夹了几个鸡腿降降火。
允禟默默的听着,并不开口,手下不紧不慢的给玉珠夹着菜。
“得亏九哥聪明,早早的在江南开了铺子,做起了生意,购置院子。要不然我们如今怎么可能在这里喝酒?”允祥笑着敬了允禟一杯酒。
他是个天性潇洒自由的人,皇宫中的勾心斗角,玩弄权势兄弟残杀的日子并不适合他。八哥九哥离开四年后,他也就索性撂挑子不干了,学着他们假死来到了江南,过上了舒服的小日子。
“所以,今天能坐在这里喝酒吃肉都是因为我。你们要不要给我交点房租呢?”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大家喝酒喝酒。”胤禛默默的举起了酒杯。允禟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没办法,虽然你现在不是皇上了,可谁让你儿子是皇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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