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九爷不要脸 (雨末未央)

　　莫不是皇阿玛前些日子夜里发现我了？不太可能，若是发现我了, 依着皇阿玛的性子，早就训斥我了, 又何须容忍我这么久。再说了, 就算是被发现了，看到的也只是一个背影，夜色里又如何能分辨得清是谁？胤礽强行宽慰自己，脱了鞋袜，上了床。
　　这床榻又硬又硌得慌, 胤礽像摊大饼一样, 将自己翻了一面又一面, 就是没睡着。身旁的瓜尔佳氏已经进入了深层睡眠，无论胤礽怎样翻腾, 都影响不到她睡觉。
　　今日皇阿玛就没有出自己的营帐, 谁都不让进，不知道在里面干嘛？万一皇阿玛这几日的反常都与自己有关, 自己又该怎么办？算了，求个心安，今夜再探一回。说走就走，胤礽穿上了外衣, 利索的下了床。床上的瓜尔佳氏只是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今夜的风吹得有点猛，胤礽被吹的打了个哆嗦，懊恼自己出门匆忙，衣服穿得有点少。搓了搓双手裹紧衣服，向着康熙营帐走去。
　　胤褆今夜负责巡视康熙营帐周围的情况。刚过三更天，远处依稀走来一人影，胤褆正想开口，御营禁地，禁止靠近。待看清了来人是谁，胤褆生生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三步作两步跨到一旁的营帐后躲了起来，若是胤礽有事找皇阿玛，白天也可以，为何非要等到半夜三更无人之时，如此想来胤礽此举只有一个目的，窥视皇阿玛的动静。
　　胤褆双手用力一握，这可是将太子拉下马的大好机会。打定主意的胤褆既不阻止胤礽又不开口提醒他，默默的等待着这件事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康熙吃了小米粥后，人也没有那么低沉。让梁九功将三个孩子给老九送了回去，自己开始批阅桌上堆积的奏折，又恢复了往常拼命办公的模样。
　　对于十八胤衸，康熙除了是阿玛对小儿子的宠爱外，还多了一丝补偿意味的宠溺。康熙自知这些年来，这么多的孩子，自己难免有时太过严肃，待自己认识到这一点后，有的孩子看向他的眼神里，就已经充满了害怕与谨慎，例如胤禟。等到自己想亲近的时候，已经晚了。
　　但是也有例外，胤禟家的三个孩子，再比如十八胤衸。康熙的宠爱，也算是在胤衸的身上，弥补了以前没有做到一个阿玛的责任。
　　如今自己的小儿子已不在人世，自己亲手所立的太子竟然没有一点悲伤的表现，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仿佛这件事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胤衸生病之初，胤礽不但无动于衷，居然还嘴角带笑，对他来说这件事情就好似一件喜事一般。
　　康熙停笔一顿，伸手捂住了胸口，心中莫名的心寒。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十八年前，自己出使塞外途中，身体有恙，传令让皇太子与皇三子前来行宫侍奉左右。胤礽到行宫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就如同这次一样。
　　这就是自己亲手推上太子位的孩子，不念兄弟手足之情，无忠爱君父之念。
　　握紧笔的手背，青筋凸起。忽生怪风一阵，吹熄了桌上的烛火，胤礽的身形突然暴露在康熙面前。好巧不巧，风一吹，胤礽冷得发抖，鼻子一痒，捂都捂不住，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彻底暴露了自己。
　　“谁？”黑暗中，康熙拔出了床边挂着的宝剑。梁九功一个飞身挡在了康熙面前，“来人啦，有刺客！快保护皇上！”
　　慌乱之中，胤礽拔腿就要跑，躲在暗处的胤褆见时机一到，从角落中窜了出来，一举将胤礽拿下，带到了康熙面前。面上装出为难的样子，“皇阿玛，这是……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梁九功重新点灯，帐内恢复光亮时，康熙看清了窥视之人的模样。不就是朕的好太子，胤礽。
　　“好好好！”康熙铁青着脸，连道三个好字，“不愧是朕的好太子，这么晚来到朕的营帐前，是想看看朕有没有饿死不成？”
　　胤礽双腿一软，跪在原地，“皇阿玛息怒，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知错，儿臣再也不敢了。”胤褆爷跟着一起跪了下来，镜头埋的低低的，心中忍不住窃喜。
　　“知错？不敢？”这两个字传入康熙耳中，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康熙一声冷笑，“既然知错了，不敢了，那为什么还是这样做了，你难道以为朕不知道前几日夜里也是你？
　　拂袖将面前的奏折全部砸到胤礽面前，“朕容忍了你一次又一次，你却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朕的威严，朕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
　　容忍，机会，珍惜，这三个词在胤礽脑中炸开，信息量太大，胤礽一时没有接收过来。我做的所有事皇阿玛都知道了？不明说是想给我机会？康熙可不给胤礽这个反应时间了，“来人，将太子押回他的营帐，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外出，任何人都不允探望！”
　　康熙怒了，太子呆了，直郡王乐了。
　　胤礽的举动一件件，一桩桩都让康熙感到心寒。没有等到回京，九月初四，康熙将随行的王公大臣官员召集到王驾驻跸的行宫前，以皇太子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淫【乱】”的理由，垂泪废除太子，胤礽沿途由皇长子胤禔看守。
　　此事一出，群臣震惊。而留守在京的胤禩一时之间成为热议的候选人之一。众多大臣官员纷纷蜂拥而至，将胤禩府邸的门槛都要踏破了，人数数不胜数。但绝无一人空手而来。
　　第一次众人带了文玩和选好的女人匆匆上门。带了女人的大臣和官员还未迈进大门，就被小厮挡在了门口，“各位大人请回吧，爷今日不太方便见客。”
　　被拦了的官员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前面进去的人嚷道：“说是不方便见客，那他们进去干嘛？”
　　小厮回头看了一眼，淡然答道：“爷说了，不方便见带了人的大人们。进去了的大人，只是喝茶。”小厮清楚记得，爷千叮咛万嘱咐，带了女人的大人一定不能放进来，放进来了月钱扣光。
　　“不够。”福晋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轻声说道：“腿打折！”
　　小厮为了保住自己的月钱和腿，拼了命也要拦住，不让任何一个女人进入王府。
　　进去了的官员兴高采烈的坐着等着胤禩出来，等到最后除了手边的一碗热茶，就是丫鬟的一句话。
　　“爷说了，近日天气渐凉，请各位大人进来喝杯茶，歇一歇就可以离开了。”
　　这是什么个意思？想了想被拦在门外的官员，如今又是请我们喝了茶就走，难不成是不满意我们的礼物。众人面面相觑，喝了桌上那杯茶，灰溜溜的提着东西走了。
　　侯在门口的官员并未离开，看着进去不过小一会儿同僚又出来了好奇问道，为何又拿着东西出来了？
　　出来的人面色尴尬，我们真的就是进去喝了个茶。这八爷还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说不方便就是真的不方便，说是喝茶，绝不聊天。东西虽没收下来，该给的面子都给了，喝的茶还是上好的普洱。
　　第一次受挫并未让这些想要攀上大树的人放弃，他们打听好了胤禩的爱好，带着大批的名家书画再次杀来。
　　这次还好，一个都没有被拦截在门外，也顺利见到了胤禩。众人都松了口气，心下想到看来是摸准了门路，谁知胤禩光与他们讨论书画，其他之事，一概不提。每次他们想向胤禩提到关于太子被废之事，胤禩就端起茶杯，淡淡的说一句，“喝茶喝茶。”
　　面带微笑的样子，就像一个活佛一般。闭口不谈关于立储的事，让他们插不进嘴。最后下来，书画知识增长了不少，去了几趟厕屋，再次失败而终。
　　仍有不放弃的人，第三次干脆什么都不带，直接换成银两几大箱的抬进廉亲王府，这次胤禩热烈的迎接了他，还收下了银两，激动的握住来人的手，“你的心意，我都明了，且先代皇阿玛对你的忠心表示感谢。”
　　皇阿玛？感谢？来人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至少收下了银两，说明还是送对了东西。心知自己的事情有着落了，八爷刚才那番话应该是怕隔墙有耳才会这样说得。干脆顺着他的话头应道：“下官对皇上的忠心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胤禩让管家将来人的姓名与银两数目登记在册，暂时收入库房。
　　其他人见到此法可行，纷纷效仿。胤禩都微笑着一一接待，一一收下。众人心中都吃了一颗定心丸，满脸笑容的离开了。
　　待再无来人上门，胤禩唤来了管家，“这几日送来的银两都整理好了没？”
　　“小的全部登记入册，姓甚名谁，银两数量，以及他们进府以来所说的话全部都记了下来。”
　　“行了，快马加鞭送去吧。”哼，跟我斗，我对皇阿玛的忠心才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胤禩在京城这边来者不拒，另一边在行宫的康熙马上就收到了眼线传来的消息，还没来得及生气，胤禩的书信与一本册子就跟着送了过来。
　　“接连几日，儿臣的府邸都被人叨扰不断，拒绝了一次两次都赶不走，无奈之下第三次他们送钱上门之时，儿臣想到国库正是需要填充之际，故代皇阿玛替他们收下。现已纳入国库。送上名册，望皇阿玛放心。儿臣监国以来，自知自己不是这块料，也不堪叨唠，望皇阿玛降回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