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十两之多。
他每晚回来都会把当天的工钱给她让她收起来,刚开始是一两后来就是三两四两,一天比一天多,到现在他才去码头上工了不到半月,就拿回来了近百两。
不是没问过他,只他总搪塞,再加上最近因二人又总在解决房事上的问题,黎酥也不及细想。到如今才猛的反应过来,他这疲惫怕不是纵欲形成的。
人家发钱的也不会是傻子,能给个做苦力的这么多钱,肯定要收取相应甚至更多的劳力,他是那样一个体壮如牛的汉子,比一般的男人都要有力气,能让他累成这样,黎酥不敢想象他干的活是有多重。
所以她才亲自过来看,竟当真是如此。
这汉子执拗的很,她现在说他,他定也听不进去,是以只好找了这里的老大。
那刘三见她不语,就知道所猜不差,看着她笑了笑:“这汉子真是好福气,讨了个如此知道疼人的媳妇儿!不过,小娘子你也看见了,这汉子块头大有力气干活利索一个人能顶十几个人,我这里原本是有几十号人的,自他来了现在就剩下了十几个人,可以说他担负着一大半的劳力,要是让他少干点,我这儿可就要乱喽。”
这么大一个码头,他竟都负担着一大半的劳力!
黎酥听的攥紧了小手,白纱下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顿了顿她从袖管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那刘三恭声道:“人少还可以再招,这流沙镇上有气力的汉子也不少,再招来总归不难,小女子不敢空口劳烦老大,这点心意您请笑纳。”
那刘三看着银票愣了,竟还有使钱给旁人让自家男人少干活儿的媳妇儿?
他忍不住问:“你这小娘子既然这般心疼那汉子为什么不让他少干点?或者换个轻生的营生?何苦来花这个冤枉钱?”
黎酥并不回答他,只将银票又递了递:“请老大成全。”
她说的不错,想来做活的汉子不少,他再招几个人便是,还能白白得这五十两。那刘三虽不坏却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就伸手接了过来,应承下来。
黎酥这才放心,又往码头看了看。
蒙蒙的白纱外头,那汉子依然不停歇的往返运货。
他说过会多干活,竟真的是多干活。
这个傻子!
拿了钱的刘三很有办事效率,黎酥本以为还要过几日等招到人了才会让那汉子少干点活儿,哪知当晚那汉子回来给她的工钱就少了许多,神色虽还有倦色却比前几日要好了许多。
工钱少了他有些愧疚,安慰道:“今天活儿少,明日就多了。”
这莽汉!她明明都不在意钱财多寡,还特意同他讲过,他竟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黎酥在心里只叹气,知道说他,他也不听便不说了,柔顺的应了声,拉他坐到院中的石凳上,伸手给他捏肩膀。
那汉子哪里舍得让她动手,大手一伸就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说她:“别干这些粗活!”
他还记着上次她动手给他煎药的事。
黎酥在他怀里哭笑不得,仰着小脸儿看他:“给你捏捏肩膀就是粗活了?”
那汉子点头很是郑重:“你不能做这种事。”
黎酥眨了眨眼:“你不让我做饭,不让我洗衣服,也不让我给你捏肩膀,那我天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也无聊呀。”
想起以前在山里她也说过无聊,那汉子默了默忽的灵光一闪:“我再给你做个吊篮。”
“……”黎酥迂回道:“有吊篮也会无聊呀,你总得让我做点事情才行呀。”
“也是”那汉子点头,想了想道:“前街有个戏园子,我路过总见有许多妇人进去看戏,你无事就也去看看。”
黎酥:……
这莽汉!
黎酥被他堵的说不出来,气呼呼的伸手打他。
那汉子虽不知她为啥要打他,但也没躲还乐呵呵的看着她打。
黎酥彻底没脾气了,闹了这会儿连里头的肩带都闹下去了,她瞪了他一眼伸手进去拉,哪知刚探到肩膀上还没伸进去手就被那汉子拉住。
仰脸就见他瞪着一双晶亮的虎目:“我来。”
二人已经那般亲密过,他很知道她的一切,大手自她衣襟口伸进去拉她的内衣带子上来。
他手大,探进去就将那衣襟口撑的老大,能看见她里头的风光。
两片黑色的桃形状的布托着两团水滴鲜果一般白腻腻的嫩肉,黑与白严重的视觉冲击,饶是那汉子已经看过很多次看也依旧挪不开眼。
察觉他身体的变化,黎酥忙拉了他的手出来:“你……唔”刚斥了一个字唇就又被人堵上了,而那只不规矩的手就变的更加的不规矩了。
第39章
正是初秋, 没了夏季的炙热,冬季的寒流也未曾过来, 枫叶飘落将地上都铺上了一层红毯,天空又是清凌凌的湛蓝色, 清爽的令人心旷神怡。
这般好天气, 出街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不大的镇子上商铺林立, 人群熙熙攘攘的异常热闹。
黎酥跟在人群里一家铺子一家铺子的看过去,时不时还进去问上两句。
她生的好看,说话声气儿好听又有极好的礼数教养, 虽不买什么,铺子里的掌柜伙计也都乐意同她说话,她问什么都悉数作答, 激动之余甚至还会说上许多无关的闲话来。
黎酥并不嫌烦,也认真的听,只自己在心里默默甄别。
不能只靠那汉子的工钱, 家中总要有别的进项。她身上那五千四百多两总不能白放着,自然要投资出去, 钱生钱才是。
前几日因刚搬过来就是成亲、摆酒席很是有些仓促,再加上后来她日日被那汉子搅弄的一团乱,都没能静下心里来盘算。如今解决了那汉子的事, 家中一切总算都渐渐步入正轨, 她也就出来寻看寻看, 打算盘几个铺子下来。
正在一家丝绸铺子选看, 忽的外头竟一阵喝呼吵闹,哭叫连连,铺子里的客人都跑出去看了,连那正跟她说着话的掌柜钟家的也出去了。
黎酥蹙了蹙眉,伸手将帷笠带上这才也跟着往外头去了。
这丝绸铺子建的高,还在底下修了石梯,那钟家的等人都站在石梯下头,黎酥并没跟下去只站在门口,因站的高将大街上情形一览无余。
只见一个穿戴的金光闪闪的胖子正在猛踹一个瘦长的中年商贩,他身边还跟了五六个小厮模样的人,也正在砸那商贩的糕点铺子。
原本熙熙攘攘的闹市现在变的有些凋零,人群散了不少,便是大着胆子留下来的也和钟家的一样只敢站在自家门口观望。
那金光闪闪的胖子因胖踹不了几脚就气喘了起来,他身边有机灵的小厮立刻就躬身过来手脚朝地的给他当座儿。
那胖子坐下来喘了好几口气儿才歇过来,指着那被他打的倒地不起的商贩骂道:“老鬼!大爷我看上你家闺女那是你们全家几世修来的福分,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竟还趁着大爷不在,将大爷看上的女人嫁了出去!你是活腻味了?”
那商贩挣扎的自地上爬起来给他磕头:“求大爷开恩!求大爷开恩!小女粗鄙是万万配不上大爷这样金贵的人,您就放过我们吧!”
“配不上?”那胖子冷哼一声:“她自然是配不上本大爷,但她是本大爷看上的东西,那就是本大爷的了,你敢把本大爷的东西给了旁人,想是没把本大爷放在眼里啊!”他一口一个“本大爷”却说的自己越发的怒了,站起来撸起袖子:“那今个儿就让本大爷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长点记性!来呀!给本大爷打!”
他身旁的五六个小厮忙应了声就要上手,黎酥看的眉头蹙的更深,忽的有个小厮从远处跑过来,急慌慌的:“少爷!少爷!快回去罢,老爷听说了你在京里的事后大发雷霆差了人过来找你呢!”
那胖子一听明显着有些慌了,甩了那小厮一耳刮子骂道:“蠢货!老头子差人过来拿大爷,大爷还凑上去?”
说着也是顾不得再教训那商贩,带着一众乌七八糟的人赶紧着跑了。
眼见着那一众人走远,众人这才敢过来帮扶那商贩。
钟家的往那胖子跑走的方向啐了一口:“白日鬼!”
黎酥自来这流沙镇基本都在家中,即便出来那么一两次周围也都平平稳稳,众人安居乐业,互帮互助宛若世外桃源,哪里想到这里竟还有这等恶霸。
她也是好奇,走下石梯问那钟家的:“这人是什么来头呢?怎的这般凶狠无礼?”
听她说话,钟家的忙拉了她进铺子里,好心告诫:“下次小娘子再出来可莫要独自一人了,小娘子这般好颜色若是被那白日鬼看到指定要抢了去!”
黎酥朝她福了福身子:“多谢掌柜的提醒。”
那掌柜的见她这般有礼数对她好感又升了许多,细细的同她解说:“那白日鬼叫钱斗升,是咱们县上太爷的儿子,打小就是个霸王,这越大却越是不像话,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乡亲们都是敢怒不敢言啊!前些日子这白日鬼进京玩去了,咱们都是松了口气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回来,竟是变本加厉的恶了起来!”说着咒道:“都说那岭山有贼匪,他们从那里过怎的也没剁了这白日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