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似笑非笑的看了皇后一眼，然后站了起来，“母后，既然如此，儿臣就和贵妃一起回去了。”说着，向李玥然伸出了右手。
李玥然站了起来，牵住了程诺的手，两个人携手向太后行礼之后，走了。
方太后看着二人走了，然后让其他嫔妃们也走了。
江思齐半靠在侍女身上，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般，眼神都没了聚焦。皇上进来后一眼都没看过她，这也罢了，她看到纪贵妃那样美丽，妖娆美艳，仿佛世间最艳丽的一朵人间富贵花，整个大殿，就只有昔日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姚美人能和她相提并论。江思齐心里已经很不是滋味了，但她还安慰自己，之前姚美人那样美丽，皇上都没动心。现在应该也不会。
可是当她看到皇上和纪贵妃之间亲密熟稔的样子，整个人还是像泡在醋缸里一样，酸的难受。尤其是看到纪贵妃画的新月眉，这是皇上之前为她画过的，当时皇上还说过，他这辈子只会为她一个人画新月眉。可是现在，她却在纪贵妃脸上看到了。江思齐心里恨毒了纪贵妃，虽然知道皇上此举是为了真正树立纪贵妃宠妃的形象，可是江思齐还是恨毒了纪贵妃，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不过是靠着家世外貌而已。等有朝一日，她一定会说服皇上除了纪家，到时候她倒要看看，纪贵妃还怎么耀武扬威！
同时，江思齐心里也有些隐隐的后悔，后悔不该同意皇上的提议，天知道，她看着皇上宠爱纪贵妃时有多么的嫉妒，嫉妒的快要发狂了。虽然安慰自己，皇上是为了自己好，可江思齐还是后悔了。不过她也知道，皇上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在没有完全掌握朝政之前，他这样张扬的宠爱纪贵妃，其实对纪贵妃不是件好事，这样一来，就将全部的注意力吸引到了纪贵妃身上。其实皇上还是为了自己好的是不是？只是，她不能这样被动，她得做些什么，提醒皇上自己的存在，免得皇上沉溺在纪贵妃的美丽中，到时候假戏真做，那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看在纪贵妃为自己挡灾的份上，且让她得意一段时间吧！江思齐心里有了主意，又恢复了往日淡然安逸的样子。不过，她得找机会见一见皇上，撒撒娇，最起码，这新月眉以后她不想再纪贵妃脸上看见了，这应该是独属于自己的。
慈宁宫中，方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皇后，若她不姓方，不是自己嫡亲的侄女，她真想两嘴巴打上去，早就提醒过她多少次，当着外人的面不要称呼自己姑母，就是不听，现在被纪贵妃当着众人的面指了出来，说不定明日早朝的时候，就有御史言官上奏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哀家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当着外人的面称呼哀家为母后，再不济，叫声太后娘娘也行。你呢，偏要为了显摆你和哀家的亲近，叫哀家姑母！德妃当着外人的面从不叫哀家姑母，难道别人就不知道德妃是哀家的侄女了吗？你什么时候能动动脑子？你那脑子是摆着好看的吗？”方太后怒道。
皇后委屈的低下了头，她之所以称呼太后为姑母，就是为了显摆自己和太后的关系，好让后宫那些贱人们知道，她这个皇后可不是摆着好看的额。她都叫了这么多年了，姑母也没不乐意啊，也没人跟她说要改啊！都怪纪贵妃那个贱人，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遭遇这奇耻大辱！
方太后见状，叹了口气，“哀家知道，你也是无心之失，可是，你也看到了，这个纪贵妃显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她才入宫，就惹得皇上为她做出种种于礼不合的事。你之前的担心，哀家也想过了，若是纪贵妃在你们之前诞下皇嗣，那么这太子之位，究竟花落谁家还不好说。无论如何，太子必须是从方家女人肚子里生出来！哀家想过了，二房的舒儿，虽是庶出，可相貌随了她的生母，可以和纪贵妃相较高下。况且她身份低微，这样才好拿捏。哀家的意思，让舒儿进宫，若是诞下皇子，直接记在你名下，充作嫡子。”
皇后猛地抬起头来，“我不答应！姑母！宫里已经有我和德妃了，做什么还要让舒儿进宫！况且她一介庶女，如何配给皇上生儿育女。她生下来的孩子，还想占着我儿子的嫡子之位，将来若真做了太子，舒儿一介庶女岂不是要和我平起平坐了？我绝对不答应！”
方太后忍着怒气，“哀家是告诉你，而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你和德妃，若是任何一个人能生下孩子来，哀家也不必出此下策！”方太后歇了歇，“你若是担心舒儿将来母凭子贵，和你平起平坐，大不了到时候去母留子！只是，哀家让舒儿进宫，除了想生下带有方家血脉的皇子之外，还想让她制衡纪贵妃！以免纪贵妃在后宫独大！你明白吗？”
皇后猛地扑到方太后面前，跪下了抱着方太后的双腿，“姑母，宫里已经有这么多女人了，您还要送舒儿进宫来和我争抢皇上的注意力吗？皇上本就不待见我，若是舒儿进宫了，得了皇上的宠爱，那我岂不是要看一个庶出的眼色！姑母，您就疼疼青儿吧！姑母！”
方太后见她冥顽不灵，也火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好了，送皇后回宫歇着。看好她，不许她胡闹！”
皇后身边的两个嬷嬷赶紧一边一个扶着皇后起来了，不顾皇后的挣扎哭喊，将皇后架了回去。
德妃看方太后气的不轻，不声不响的站在了方太后身后，帮方太后按揉着头部穴位，方太后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也认为哀家不应该这么做？”
德妃看着方太后的脸色，“臣妾知道姑母此举是为了方家好。”
“什么情爱都是假的，早日诞下拥有方家血脉的皇子才是最要紧的。不管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只要生了孩子，方家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拥立那个皇子为太子。皇上毕竟不是哀家亲生的，如今渐渐大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看他不顾一切纳了镇国公的女儿进宫，又如此盛宠与她，就知道了。假以时日，恐怕哀家也拿捏不住皇上了。到时候，不管是哀家你和皇后，还是方家，估计都没什么好下场。此事势在必行，你看皇上对纪贵妃的盛宠，且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纪贵妃有孕是迟早的事。纪家不比方家，纪家子弟个个精明能干，姻亲故旧遍布朝廷，若他们结合起来，方家未必应付得了。”
第94章 宫斗记之炮灰贵妃 六
德妃听后, 叹了口气, 她也是方家女儿，如何不知道方家的情况，方家能有今日，全是因为方太后，若是皇上是太后所出那就更好了, 他肯定会向着自己的母家，太后也不必为此头疼了。
“姑母，纪家这样有势力，若是他们和皇上联起手来, 那么？”
方太后笑了, “你以为哀家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吗？皇上这样盛宠纪贵妃，看着是为了纪贵妃好，可实际上，是在将纪贵妃架在火上烤。说不定啊，皇上是那纪贵妃当挡箭牌呢！哼，燕家的男人都是这样。当初哀家不也是被先帝当成淑妃的挡箭牌吗？只可惜啊, 哀家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把握住了机会, 所以笑到最后的人是哀家。不过，纪贵妃是没这个好福气了。皇上的性子哀家是知道的，正因为纪家势大，所以皇上才不会让纪贵妃生下皇子的，皇上会像防着方家一样防着纪家的。你看着吧！”
德妃信服的点点头, “姑母英明，我哪比得上姑母啊！”
方太后拍拍德妃的手，“宫里的水啊，深着呢，你跟在哀家身后，慢慢看着吧！”
德妃听方太后话里隐隐的亲近之意，心中暗喜，低眉垂目，“我都听姑母的。”
清凉殿内，程诺和李玥然搂在一起，靠在榻上说着话，“你老是待在我的清凉殿算怎么回事？当心外头把我当成什么祸水妖妃之类的人物，我倒也罢了，我可不想连累纪家的名声。”
程诺叹了口气，“唉！其实我真的觉得当皇上一点意思都没有。每日连睡懒觉的权利都没有，既要处理国家大事，也要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趣极了。连每日跟你守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
李玥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果真一点乐趣都没有吗？”
程诺白了她一眼，“你看看，又醋了是不是。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啊？我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你如今都刻在我的骨子里了，身边的女人再多，诱惑再多，我也不会动心的。遇到你之前，我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自从遇见你之后，我看什么都是你！”
李玥然笑了，“哪看来的甜言蜜语？得了，我知道啦。不过，你既然这么倒霉成了皇帝，还是做好你该做的吧！”
程诺叹了口气，“之前吧，我有过幻想，想着成为皇帝，主宰所有人的命运，成就一番宏图霸业！可是真成了皇帝之后，我才觉得当皇帝真的是天底下最苦的差事，做事畏手畏脚不说，连光明正大的宠爱自己的女人也不行。实在无趣极了！”
李玥然笑了，“也不是不可以。我记得正德帝掌控朝政之后，独宠江皇后，连带着江家也水涨船高，虽下场凄惨了些，那也是因为正德帝倒行逆施，众叛亲离的缘故，正德帝在位期间，不管朝臣们如何谏言，正德帝始终宠爱江皇后及其家人。其实不是皇帝不能随心所欲，而是得等到你掌握绝对的权利之后才行。”
